張子路看了眼跟日本軍官在一起的劉長川,面帶羞愧之色,他跟張老爺子的會面很不愉快,雖說拿到了張家未來一半家產,但並不能讓他高興多少。
他沒能力阻止張老爺子和二叔把大量銀錢轉移到日本,所以,準備自殘。
倒不是傷害自己,特麼的,我有好大兒和漂亮老婆,傻子才自殘。
他自殘的對象是張家,而且已經謀劃完畢,這次她準備帶著妻兒直接跟爺爺回杭城。
利用張家長子長孫的身份,拿到張家運送金銀路線圖,然後告訴劉長川,劫金,這些錢雖然只是張家很小一部分,但對於普通人絕對是筆天文數字,嗯,一定能狠狠自殘張家。
我他麼阻止不了,打劫我自己家還不行嗎?
「哎呦喂,這不是張公子和張小夫人嗎?」劉長川面帶猥瑣笑容,領著美惠子上前問好。
「悅目,這誰呀?」張子路撇了下嘴,問身邊的林悅目。
「不認識,看穿著應該是日本小太君。」林悅目抿嘴笑道。
她嘴上雖然諷刺劉長川,可心裡卻感恩戴德,要不是公共場合,非跪地磕頭不可。
謝謝你把我送給超級有錢的大帥哥。
劉長川對倆人的回應並沒在意,剛要繼續糾纏,就見到張子路把手揣到兜里,帶著林悅目往洗手間方向而去。
嘖嘖,看這樣又要翻臭紙簍了。劉長川轉動眼珠,碰了下正發呆的美惠子,回去繼續跟幾個認識的日本軍官侃大山,討論的內容只有一個……女人。
5分鐘後,見張子路和林悅目露面,劉長川起身去洗水間,進門確定廁所沒人,看了眼3號廁門裡的全拉丁字母煙盒,開始翻找紙簍。
拿出一張臭紙張仔細閱讀後,撕碎扔進水池,而後等了一分鐘,開門洗手,慢悠悠回到宴會廳,接著跟幾名日本軍官,繼續吹牛B。
他有點小佩服張子路,這貨給他留了聯絡渠道,並明確告訴他張家準備轉移一批資產到日本,希望他幹個狠活,半路打劫。
好傢夥,打劫自己家,是個狠人。
劉長川並不關心宴會,甚至有點厭惡一群推杯換盞,所謂的紳士,隨意喝了一杯紅酒,向長野老賊打聲招呼後,帶著滿臉陰沉的美惠子離開高美飯店。
「組長,我跟張君說上話了,他好像並不會動身前往本土,而是會跟他爺爺回杭城,你說他會不會去日本?」回程路上,坐在副駕駛的美惠子開口問道。
「誰知道呢?就算他去日本又能怎樣?難道你要離開特高課回本土,美惠子,我勸你一句,強扭的瓜不甜,張子路根本沒看上你。」劉長川勸解一句。
「組長,我真的不甘心,那可是財閥,真正的大財閥家族繼承人。」
聽到美惠子的話,劉長川嘴角抽了一下,這女人真敢做夢,財閥夫人,就你?特麼的,我看「下海」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
回到特高課,去板井直道辦公室走一遭後,劉長川回到辦公室,躺在沙發上想著心事。
他對總部所交代的任務很為難,南造雅子是小,她去了金陵,幾天之內不會回來,不用著急。
可墨笙歌卻是個問題,戴老闆起了疑心,認為墨笙歌從特工總部平安出來太過於古怪,特別是中毒死亡的炮灰,和那名身份存疑,已經逃跑的下毒者。
所以命令「鐵絲網」小組秘密甄別墨笙歌,可以的話,甚至可以動用非常手段下套甄別。
這不扯淡嗎?那可是墨笙歌,母親是西北方面的人,我劉小太君不敢惹呀!
可找理由不執行命令肯定不是,看這樣得尋一個不牽連自身的好辦法,至於啥辦法,他還沒想到。
首先這件事就是個坑,如果告訴總部甄別不出墨笙歌,那很簡單,戴老闆一定會把小姑娘調回山城,到時不管是下套,還是上刑,墨笙歌必然暴露,總不能真看著小姑娘死無葬身之地吧!
說不好聽的,墨笙歌今天的處境,都是他不惜代價,為完成任務所造成的。
哎,算了,給自己留點陰德吧!
……
下午5點,劉長川提前下班,把摩托車留在家中,跟姐姐劉蘭找了個出去遛彎的理由,前往西街墨玉萍經營的貨站,並尋找機會解決此事。
……
下午6點10分,墨玉萍工作一天,讓財會收攏帳本,出貨站正要回家,就見到一個10來歲的乞兒小跑著到她面前,塞到她手裡一張紙條,接著蹦跳著,高高興興離開。
這啥情況?墨玉萍感覺莫名其妙,攤開紙條只看了一眼,面色大變,嚇得手都有點哆嗦,連忙轉身回到貨站,思慮到底是何方神聖知曉了她真實身份。
……
晚上七點,並沒敢回家的墨玉萍在街上逛了好幾圈,小心翼翼走進老徐剛開張不久的擦鞋店,對正閒來無事的老徐使了個眼色後,倆人進後屋。
「你怎麼來了?」老徐讓手下交通員出去看著,把墨玉萍讓進屋子,驚訝問道。
「老徐,出事了?」墨玉萍從兜里掏出紙條,把今日的種種講了一遍。
老徐看完紙上內容,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他太小看瞧軍統了。
墨笙歌平安從特工總部出來,明顯引起了軍統猜疑,怎麼辦?必須得想辦法讓墨笙歌躲過甄別,上面極為重視墨笙歌這次帶來的情報,要重點培養她,不能讓其輕易暴露。
不對,情況不對呀!墨笙歌有問題,為何紙條要送到墨玉萍手裡,難道……?不會,絕不可能。
「老徐,我不明白,笙歌出問題,為何有人找上我傳信,這麼多年我小心翼翼,自認為從未暴露。」墨玉萍抹了把臉,無奈說道。
老徐在地上走動兩步,握緊拳頭,思慮幾秒,皺眉回道:「你覺得會不會是傳紙條的人認識笙歌,想要提供幫助,在找不到笙歌的情況下,把紙條傳給你?要知道,你可是笙歌的母親。」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可問題是,到底是誰要幫助笙歌?我自己的閨女我最了解,她在軍統那邊只認識那個叫高海明的上線,不認識其他人。」
老徐被墨玉萍的話給問住了,是啊,傳紙條的人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鬼,這人想救墨笙歌,但你露個面,大家認識一下交個朋友,要不然雲裡霧裡,處於危險中的墨玉萍母女倆都有可能撤離。
「老徐,怎麼辦?」見老徐不說話,墨玉萍急聲問道。
「想要笙歌躲過甄別很簡單,當初上特工總部嫌疑名單的人有好幾個,只要挑一個,把其全家帶去後方,到時收到消息的軍統,自然會暫時解除笙歌的甄別計劃,只不過這事必留後患,一旦有一天笙歌去山城,必定會被軍統繼續甄別,我不確定笙歌能否躲過去。」
「另外那名送紙條的人,終歸是個大問題,不找出他是誰,你和笙歌一天不得安生,我的建議是立刻報告上級,讓總部評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