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在法租界報社門口你喊的數字密碼到底是什麼內容?不說今天就打死你。」萬平今天丟盡顏面,差點氣瘋,逮住自殺沒成功的林永全後,帶回來親自上刑。
「老總別打了,我這麼大歲數堅持不住,給我杯水,讓我緩緩,緩倆小時。」渾身沒一塊好肉的林永全,喘著粗氣請求。
「哈哈哈,狡詐的老東西,他麼的,下午4點之前你要是不說出來,我把你大卸八塊。」林永全的話把萬平給氣笑了,這明顯是想給楊曉紅爭取時間,老貨,敢把我當傻子。
「拉下去上水刑。」
「是廳長。」聽到萬平吩咐,刑訊股的惡漢,眼神猙獰就要上前拽走林永全。
「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林永全眼珠一轉,決定繼續拖延時間,他屬實有點扛不住了,擔心控制不住身體上的折磨,不知覺把楊曉紅給供出來。
「我在閘北有個安全屋,地址是南丹巷15號,如果楊曉紅看到我的留言,一定會去拿經費,否則她沒錢離開上海。」
萬平深深看了一眼林永全,吩咐身邊的文奉安親自去一趟,並派人蹲守。
他其實不太相信林永全,上過一次當,不想再繼續被其欺騙,但人家都招供了,你不去,說不過去吧?
能不能逮住楊曉紅現在純粹他麼靠運氣。
40分鐘後,文奉安從閘北打來電話,林永全沒撒謊,安全屋不光有錢,而且還有一把白朗寧手槍,萬平大喜,叮囑文奉安留守安全屋,等待楊曉紅上鉤。
你奶奶個腿。一直被綁著的林永全心中欣喜,只要拖到下午6點,楊曉紅一定會收到他的留言。
就算楊曉紅不看報紙,也不出門打聽消息,沒關係,不是還有天天拿著手術刀尋思著殺人的江航嗎?他按規矩必須天天看報紙,到時自然會通知楊曉紅。
……
「嗚嗚嗚嗚,我要去救林叔。」晚上7點,江航按照林永全今日喊的數字,找到楊曉紅破解內容後,去貝當路一處隱秘點拿到了林永全留下的消息,上面是跟上海站的緊急聯絡暗號,包括小組電台所在地址。
只不過,楊曉紅不想走,大哭著非要去救人。
「妹子,聽哥一句勸,組長費盡心力,忍受著76號狗特務折磨的情況下傳遞消息,為了啥?還不是想讓你回後方跟姐姐一家團聚,別辜負組長苦心。」江航苦口婆心勸解。
聽到江航如此說,楊曉紅沉默了,走到窗戶旁望著漆黑,不見一點亮光的夜空,心中躊躇,是啊,絕不能辜負林叔的苦心,是時候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了。
「江大哥,你準備一下,今晚聯繫上海站,可以的話,明早咱們就走。」楊曉紅最終下定決心,撤離去山城。
「妹子,哥就不走了,我活著如行屍走肉,每天都做夢,夢見妻女被鬼子殘害的場景,哥活的太累,不想心理上再受折磨,想下去陪陪你嫂子和你小侄女,我怕她倆孤單。」江航走到楊曉紅身邊,眼中無一絲生氣。
楊曉紅並沒勸解,他了解江航的內心,這個男人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動力,有時候死亡可能比苟活要舒服得多。
「江大哥,這段時間能跟你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
「我也是,能遇到妹子這樣的女中豪傑,不枉我來世上一遭。」
……
「舅舅回來了,小豆丁,你快去端菜。」見好幾天沒回家的劉長川進門,小鈴鐺趕緊吩咐跟班幹活。
「姐姐我這就去。」小豆丁嘴裡含著糖塊,邁著小短腿往廚房跑。
「別總欺負小豆丁。」劉長川脫下外套,給了小鈴鐺一個腦瓜崩。
「別總彈我腦袋,打傻了,以後咋嫁人?」
劉長川沒搭理自戀的小鈴鐺,看著圍著圍裙炒菜的姐姐劉蘭,心中嘆氣,他在外面已經吃完飯,但看著全家人高高興興,想著要不再吃點……
一頓飯下來,劉長川吃成了個大肚鬼,回房鍛鍊了一個小時,洗漱一番後,躺在床上想著心事,今天總部給「鐵絲網」小組下達了一件讓人為難的任務。
倒不是任務有多麼艱難,而是戴老闆竟然讓「鐵絲網」小組,轉變成能收集情報的暗殺隊。
這他麼就有點扯淡了,任何諜報機關都不會讓情報人員去干髒活,可戴老闆倒好,違反常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