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安對謝軒的安排有些失望,他希望能一直追隨謝軒,不管謝軒去哪,他就要去哪。
當初在特工部行動四處被軍統發展時,他就想著,自己這輩子要為軍統服務了。
等他知道「三老闆」是申浦站長後,對三老闆就特別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是佩服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傳奇站長。
然而,有的時候,余正安又很矛盾。
無論是特工部還是後來的政保局,謝軒對他都不錯,這讓他內心很不安。
他可以背叛汪偽,卻總認為有愧為謝軒。
哪想到,謝軒就是那個心心念念的「三老闆」,他現在也能解釋,為何謝軒會那麼重用自己了。
謝軒是軍統申浦站長,他重用自己,一切都是為了軍統的工作。
可不管如何,他還是要感謝謝軒,給了他回頭的機會,讓他終於可以揚眉吐氣,挺直腰杆做人,這讓他對謝軒還是很感激的。
余正安與羅奇的情況不同,謝軒將他從戰俘營里救出來,還多次提拔他,讓他在警察局當特高課長,可以說,謝軒對他有提攜之恩。
余正安之前就想過了,如果謝軒真的是汪偽第一漢奸特務,他也會替謝軒求情。
謝軒公開身份,讓他再也不用糾結,只要認真執行謝軒的命令就是。
羅奇說道:「請站長放心,我們一定會把警察局管好,既要維護好申浦的治安,也要防範新四軍和地下黨搞破壞。」
余正安提議道:「站長,羅先生是我的上司,怎麼能讓他屈居我之下呢?我看,我這個特高課長,還是讓他來當吧?」
謝軒的安排真的是出人意料,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軍統的上線,竟然一直在手底下做事。
幸好他平常對化名「朱奇」的羅奇還算不錯,既沒給他甩過臉色,也沒給他穿過小鞋,要不然,現在就真的尷尬了。
羅奇馬上說道:「站長已經安排了,我還在特高課,你當你的課長。」
謝軒說道:「警察局能否由軍統控制,得戴老闆說了才算數。之所以不讓你們身份公開,也是為了更好的借用警察系統的資源。這樣吧,先讓羅奇擔任特高課,不,現在要改名為特務科副科長,你還是當科長。」
「特高課」一聽就是日本時期的名字,抗戰都勝利了,這樣的名字已經不合時宜。
余正安說道:「郭納齋好像準備跑路了呢。」
謝軒淡淡地說道:「他在警察局好像沒少貪污吧?我看,警察局懲治的第一個漢奸,就從郭納齋開始吧。」
「好咧。」
謝軒說道:「郭納齋被捕後,局辦公室要放一個特務科的人,你們自己挑一個合適的。以後,整個警察局所有的單位,都要有我們的人。」
「是。」
謝軒叮囑道:「你們先去忙吧,記住,你們的身份不能公開,至少不能完全公開。否則,不利於以後的工作。如果有人敢跳出來唱反調,可以打我的牌子。」
從現在開始,他這個申浦站長的身份,就再也不能隱瞞了。
越是早點打出來,山城軍統局就越會滿意。而且,山城也不好另外派人來接手他的工作,抗戰勝利了,申浦站的工作更加重要,他這個站長,還得繼續當下去才行。
羅奇和余正安走後,謝軒正準備離開,他的辦公室又來了位不速之客,正是治安總隊的譚飛。
「謝局長,我是來辭職的。」
謝軒蹙起眉頭:「辭職?老譚,日本人已經投降了,接下來申浦的治安案件會越來越多,正是需要你的時候,這個時候你辭的哪門子職?」
譚飛嘆息著說:「你都要走了,我能不走麼。你在這裡,我還是譚隊長,你要走了,我怕就是老譚嘍。」
謝軒突然笑了:「好你個老小子,在這裡試探我呢。不管我走不走,你都得在警察局。怎麼,你能給日本人做事,就不能給中國人做事?」
譚飛大急,臉色都變了:「謝局長,可千萬不能這麼說,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從來沒給日本人做過事。」
謝軒似笑非笑地說:「現在抗戰勝利了,日本人倒台了,百廢待興,你就要撂挑子,這是何意呢?」
譚飛鬼精鬼精的,見自己回來,就想試探自己的真實身份。
譚飛一咬牙,說道:「好吧,我就想聽謝局長一句真心話,你到底是什麼人?」
謝軒現在是越來越不好糊弄了,還沒試探,就被他倒打一耙,說自己給日本人做事。這要是傳出去,他還怎麼做人?
「我是中國人。」
「你是山城的人。」
「不錯。」
譚飛驚訝地說:「真是山城的人?」
謝軒微笑著說:「你不是總懷疑我是山城的人嗎?現在我就明確告訴你,我是山城軍統局的人,同時,也是軍統申浦站長,軍統在申浦的第一大特務,這下你滿意了吧?」
譚飛一臉震驚,喃喃道:「軍統申浦站長?你隱藏得可夠深的。」
謝軒輕聲說道:「要是不隱藏,我們還能在這裡說話嗎?我早跟你說過,我做任何事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呢,安心在刑偵總隊待著,不要摻和什麼政治,有案就查案,沒案就做好預防工作,平常喝點小酒,安心過好自己的日子。」
「好呢。」
「局裡過段時間會有人事調整,你的刑偵總隊,如果需要調整,可以打報告。以後不管誰來當局長,你可都得支持人家的工作。」
譚飛笑道:「放心好了,我不是個喜歡添亂的人。」
謝軒以後的工作重點,必然會放在申浦站。因此,警察局這邊,他肯定要放棄。
找誰來接替呢?
他把局裡的人都過濾了一遍,也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他希望這個人能與自己有不錯的關係,還要懂政治,與軍統與得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係,還得上頭同意,要符合這幾個條件,還真的比較難。
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警察局黨支部已經有幾百人了,誰來都改變不了什麼。
謝軒開車去極司菲爾路76號,還沒到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
「謝先生,你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