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偶遇

  章其何嘗不想跟曾勇文聯繫呢,只是他收到情報,警察局已經監聽了老王的電話,並且在他家附近安排了兩個監視點。

  想想看,前後都被人監視,還怎麼與曾勇文聯繫嗎?

  一旦有陌生人進入王家,馬上就會被記錄,甚至會被跟蹤。

  章其和曾勇文的身份都很重要,兩人都不能出事,否則,將會給申浦的地下工作帶來巨大的損失。

  自從上次接到陽志義送來的一車軍火後,章其就知道,申浦的眼科情報組,那是相當的厲害。

  這次曾勇文的情報,也是眼科情報組弄來的,人家不僅給了營救曾勇文的經費,還提前告訴他,敵人會監聽老王的那部電話,以及監視老王和曾勇文。

  章其想跟曾勇文見面,幾乎是不可能的,與老王倒還可以隱秘地見一面。

  畢竟,敵人的注意力,全在曾勇文身上。

  章其原本以為,在眼科情報組的配合下,曾勇文很快就能洗清嫌疑。

  到時候,曾勇文就能全身心投入工作,申浦地下軍的建設,也能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事情發生了變故。

  章其接到眼科情報組的最新情報後,不得不派人與老王聯繫,趁著老王出來買菜時,給他遞了一張紙條。

  老王回家後,看完紙條上的情報後,馬上將情報交給了曾勇文。

  「曾同志,這是我們剛剛獲取的情報,跟你一起坐牢的那個陽國偉,是敵特。」

  曾勇文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陽國偉是敵人?不會搞錯吧?」

  他也很不理解,如果陽國偉是敵人,為何會跟自己一起關在憲兵隊呢?難道說,敵人想讓他潛伏在自己身邊?

  可日本人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啊,只是有嫌疑而已。

  光是因為嫌疑,就用這樣的手段,這也太卑鄙了吧。

  老王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們的情報絕不會出錯。」

  連自己的電話被監聽,外面有人監視,甚至連監視的地點和人員都知道,地下黨的同志,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曾勇文說道:「那也沒關係,陽國偉並不知道我住在這裡,我跟他也不會發生任何關係。」

  「外面的敵人知道我們住在這裡,陽國偉自然也會知道。你信不信,不超過三天,這個陽國偉就會與我們相遇,看著好像很自然,其實是敵人的精心安排。」

  曾勇文冷笑道:「想在我身上打探消息,他們搞錯了對象,陽國偉要是敢來,我讓他有來無回。」

  老王微笑著說道:「地下黨的同志,根據這個新情況,做了一個計劃,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陽國偉,讓敵人消除對你的懷疑。」

  曾勇文微笑著說:「看來一切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他也很快冷靜下來了,只要掌握了陽國偉的身份,要對付這個特務就容易多了。

  謝軒對曾勇文並不熟悉,他只知道曾勇文是一位軍事幹部,是否能應對陽國偉,他並沒有把握。

  因此,謝軒把選擇權交給了城工部。

  最終牛豐回電,曾勇文是一位很優秀的同志,他之前也做過政工,能適應申浦地下工作的環境。

  謝軒這才制定了新的計劃,讓日本人通過他們的眼線,確認曾勇文的身份。

  陽國偉的身份,其實都不用猜,就能知道是憲兵隊的眼線。

  余正安在早上向謝軒匯報工作時,特意問道:「處座,這個陽國偉還要盯嗎?」

  陽國偉的身份,是他查出來的,陽國偉的小飯店有部電話,陽國偉直接用店裡的電話與大木佑理通話,還被他的人監聽了,陽國偉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謝軒叮囑道:「當然不要盯了,你的人要特別小心,撤回來的時候,可不能讓他發現了。但是,對他電話的監聽不能撤,但要把竊聽部位放到外面的街道上,不得引起陽國偉的注意。」

  他要知道陽國偉都跟大木佑理說了些什麼,特別是陽國偉與曾勇文接觸上後,曾勇文的表現如何,陽國偉必然會第一時間報告大木佑理。

  陽國偉覺得,電話既便捷又隱蔽,能很好的保護他的身份,哪想到,正是因為電話,暴露了他的身份。

  陽國偉離開提籃橋監獄時,並沒獲知曾勇文的聯繫方式,畢竟,曾勇文來申浦有重要任務,他並不知道申浦工委給他安排的住址。

  至於他的聯繫電話號碼,那是組織機密,更加不能告訴外人。

  那個電話,要不是情況特殊,他也不會使用,更不要說告訴陌生人了。

  而陽國偉已經接到任務,他得迅速接近曾勇文。

  只有與曾勇文做朋友,才能知道曾勇文來申浦的真正目的。

  如果曾勇文真是新四軍,那陽國偉就立大功了。

  只是,要怎麼樣才能接受曾勇文,還不被他懷疑呢?

  陽國偉有點著急,如果他不能與曾勇文「偶遇」,也就無法完成大木佑理的任務,更不能確定曾勇文的真正身份。

  其實,陽國偉一點都不用急,就算他不跟曾勇文偶遇,曾勇文也會主動找上門。

  曾勇文並沒告知陽國偉他的住處和電話,一旦陽國偉找上門,會顯得很突兀。

  但曾勇文要找陽國偉,就顯得自在多了。

  畢竟,陽國偉在囚室時,多次說起他的飯店,還讓曾勇文有時間一定要去嘗嘗他的手藝。

  這不,曾勇文今天就上門了。

  正在店裡一籌莫展的陽國偉,突然看到曾勇文主動上門時,簡直就見到救命稻草似的,他快步迎了上去,還沒走近,就拱著手說道:「曾先生,我正在想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哦,想我什麼?」

  陽國偉高興地說:「想你來嘗嘗我的手藝啊,在監獄時分開得匆忙,也沒記下你的住址,還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呢。沒想到,你竟然主動來了。」

  曾勇文微笑著說:「我休息了兩天,身體總算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想來見見朋友。你可是我在申浦認識的第一個朋友,還是在牢里認識的,更得多多走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