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軒與麻天到申浦後,直接去了申浦憲兵隊,與清水和大木佑理見了面。
清水說道:「謝桑,政保局除了第一局和第二局外,還要成立一個申浦直屬局,原來特工部所轄的各區,一律改為分支局,局長你不想兼任的話,就由麻先生擔任。」
日本人說話,歷來不會拐彎抹角,有什麼說什麼,直接表達內心的想法。
麻天謙遜地說:「多謝清水課長的信任,麻某一定竭盡全力,為維護申浦之治安而略盡綿薄。」
他這是等於接收了原特工部的殘餘力量,政保局的第一局和第二局的人馬,基本上都是從特工部分出去的,加上陳賓以及劉澤華帶帶走的人,特工部其實沒剩多少人了。
幸好,行動四處的人基本上都在,就算離開了,得知麻天回來當局長,那些人也會趕回來。
特工部行動四處,是謝軒的老班底,麻天當了局長,他們自然都會得到重用。
清水特意提醒道:「以後,申浦直屬分局的工作,要多向謝桑請教。」
只要謝軒願意接管申浦直屬分局的工作,他就不用擔心申浦分局的工作做不好了。
麻天說道:「請清水課長放心,我一定多向謝次長匯報工作,做到一天一小報,三天一大報。」
清水說道:「那好,麻先生現在就可以上任,期待申浦直屬分局的精彩表現。」
清水這是要跟謝軒單獨談話,麻天也是個擅長察言觀色之人,豈有不知之理?馬上起身,去特工部當他的分局長。
雖然他的上面還有馬自鳴和石森林兩個正副局長,可他們之上,還有謝軒這個次長,麻天有事,可以直接找謝軒匯報。
麻天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來申浦,就是替謝軒掌管著這個分局。
謝軒也跟他說了,第一局的顧寶林和第二局的王吉安,都是「自家兄弟」,謝軒看似不管政保局的事,實則政保局的事,沒他點頭,什麼都幹不了。
果然,麻天走後,清水馬上鄭重其事地說道:「謝桑,我決意把原政治警衛總署和政治訓練班,歸屬到中國派遣軍總司令部第二課,這些人經過訓練後,全部派到山城等國統區執行情報工作,到時還要請謝桑給他們講講課,傳授一些敵後潛伏之經驗。」
謝軒謙遜地說:「我可沒有敵後潛伏經驗,只要清水君不怕我把他們領入歧途,謝某可以斗膽一試。」
如果論潛伏經驗,目前之中國,他絕對可以排進前三甲。
只是,謝軒的經驗,不能告訴他們,也不敢告訴他們。
「你雖沒有敵後潛伏經驗,但你抓過很多潛伏特務,比如那些潛伏在特工部的間諜,還有潛伏在申浦搞恐怖行動的渝方工作人員。這些人犯的錯誤,就是潛伏最大的危險注意事項,你跟他們說說這些事情,讓他們汲取經驗教訓,就是最好的教學了。」
謝軒微笑著說:「這些經驗,我還是有一些的。」
清水急於派遣特務潛入山城做敵後工作,他讓謝軒第二天就去上課。
謝軒並沒有推辭,如果不上課,他哪有認識這些潛伏人員的機會?
謝軒在上課時,重點講了幾個他經手的「經典」案例。
學員們聽得很認真,課後也認真與謝軒進行了深入的探討,結果,他們的底細被謝軒摸得七七八八。
「謝桑,你覺得這批學員,有哪些能派到山城工作?」
課後,清水找到謝軒談話,剛才謝軒講課時,他也躲在隔壁聽了,謝軒確實沒有藏私,講的都是真實案例,他也受益良多。
作為一名日本頂級特工,他不好意思當面聽課。
除了他之外,還有幾位日本特務,比如大木佑理、加藤肇等人,都在隔壁旁聽了。
謝軒說道:「目前還看不出來,到敵後工作,一定要膽大心細,不能太優秀,也不能太無能。有的時候,平庸反而是最好的偽裝。」
他又怎麼會給清水建議呢,這種事,聽聽就行了,千萬別當真。
就算是他講課,也只是說些最基礎的東西,清水是什麼人?日本的精英特工,他的水平,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謝軒甚至懷疑,清水執意要成立申浦直屬分局,以及請自己上課,都蘊含著某種目的。
只是目前他掌握的信息不多,還猜不到清水的想法。
清水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謝桑說得有理,平庸反而是最好的偽裝。」
謝軒走後,清水把大木佑理和加藤肇叫上,一起商議今後的工作。
清水說道:「加藤肇,從現在開始,你再次換成中國人的名字,你用皮貨商的名義,潛入山城,為後面潛入的人打前站。」
加藤肇原本是金子的聯絡員,金子死後,加藤肇就沒有任務了。
清水在調查金子一案時,也把加藤肇查了個底朝天,雖然他覺得加藤肇身上,可能還會疑點,可大家都是日本人,他沒辦法查得太細。
這次他趁著派人潛入山城潛伏的機會,把加藤肇調到了第二課。
加藤肇以中國人的身份,在東北生活多年,應該說有著豐富的潛伏經驗,讓他打前站,是最好的選擇。
加藤肇說道:「嗨!」
自從調到中國派遣軍總司令部第二課後,他就巴不得能快點離開,哪怕是潛伏在山城,也比待在清水身邊安全啊。
如果清水知道,金子的死與他有關,他的皮都會被剝掉。
清水突然問:「加藤君似乎很想去山城?」
他在加藤肇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異樣,加藤肇接到任務後,不是畏縮,也不是害怕,而是如釋重負,或者得到解脫一般的輕鬆。
當然,這僅僅是種感覺,他希望加藤肇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加藤肇坦然自若地說道:「當然,天天待在這裡,怎麼能發揮出我的作用呢?我去山城,就是想讓中國人知道,大日本帝國特工的厲害。」
如果不是被謝軒識破了身份,他確實也稱得上頂級特工。
被迫為謝軒效力後,他其實狗屁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