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崎大和只不過是在等待著一個機會,又或者說等一個理由。
現在的大島卓生,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保崎大和的一隻到手的獵物。
就像一隻貓捉住了一隻老鼠一樣,先戲耍一會兒,等到不耐煩了,就會撲上去扒皮破腹,摘心開腦,找到他想要的一切。
這也是昨天晚上,小松原也故意錯開石垣總長的目光,而不選擇直接面對保崎大和的原因所在。
和閻王打交道,永遠都跑不了做鬼的下場。
所以在小松原也看來,保崎大和對大島卓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大島卓生也是無奈,他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
「我昨天一天都在辦公室里,處理一些日常工作,下班後就回到了家裡,和夫人在一起看看電視,再然後就睡覺了。」
大島卓生說到這裡看向保崎大和問道:
「我這樣說你滿意嗎?」
「你不要管我滿不滿意,只要你滿意就行,如果我不滿意了,我會用刑訊告訴你的,你繼續吧,請不要浪費時間。」
保崎大和看著大島卓生,面無表情的答道。
聽到保崎大和的話,大島卓生只覺得脊背一陣發涼,作為軍部大本營的特務處長,他又怎能不知道保崎大和的「大魔頭」稱號呢?
「前天和今天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我去街上吃了頓飯,就又回到了軍部大本營,直到晚上下班,
回到了家裡後,和夫人吃過晚飯,到街上轉了一圈,就又回到了家裡。」
說到這裡,大島卓生再次停下,看了看保崎大和不置可否的問道:
「這樣可以嗎?」
保崎大和僅僅說了句:
「繼續說你的!不要總是問我!」
然後就不再說話,但眼睛卻是死死盯著大島卓生,似乎隨時都準備撲過去,毫不留情的將大島卓生的一條胳膊,又或者一條大腿拿走,而留下一地的鮮血。
大島卓生有些抓狂!
因為他知道馬上就要說到大前天了,自己到底要不要將給高野秀樹發去的電報內容說出來?
現在石垣總長讓自己派人,暗中監視島橋真一的情況,保崎大和次長到底知不知道?
如果自己突兀的說了出來,保崎大和次長和石垣總長之間肯定會有一場矛盾糾葛。
可如果不說,萬一保崎大和次長知道了,他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對自己大施刑罰?
大島卓生開始在心中糾結起來。
「前天還是在軍部大本營待了一天,晚上下班回家,陪夫人到街上買了些日用品,就再次回家了。」
大島卓生的聲音再次落下,他看著保崎大和,希望能夠再他的眼睛裡,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讓他失望的是,保崎大和就像是一個打坐入定了的老和尚,波瀾不驚,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仿佛自己說了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聽一樣。
但大島卓生自己已經感到了內心的糾結,他已經面臨著艱難的抉擇。
小松原也也是為大島卓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他會說出來嗎?
看到保崎大和次長沒有任何反應,大島卓生清了清嗓子,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大前天……」
大島卓生說到這裡,故意裝作回憶的樣子,偷偷的用眼睛餘光掃了保崎大和次長一眼,看到保崎大和依舊是一臉波瀾不驚的狀況,仿佛睡著了一樣。
他只能暗暗罵了一句老狐狸,然後就又斟酌一下詞語說道:
「……我上班後還是老樣子,處理日常工作……嗯……好像還給上海發了一封電報……」
說到這裡,大島卓生再次停了下來,看著保崎大和問道:
「保崎大和次長!我這樣說可以嗎?」
「可以不可以,我怎麼知道?我的要求是實話實說,並無別的要求。你繼續說吧!現在還算是你一動坦白。」
保崎大和次長語氣森冷的說道。
「什麼叫做算我坦白?保崎大和次長!我怎麼聽著這麼彆扭?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聽到「坦白」二字,大島卓生不禁打了個激靈,就不由自主的看著保崎大和問道。
「這樣吧!我實在不想和你浪費時間了,你就把你這十天以來的工作,做一個總結吧,也就是說把你認為這十天以來的重要工作,都說明一下,不要有任何的保密。也完全沒有必要。」
保崎大和次長終於睜開眼睛,看著大島卓生說道。
十天以來?還不要有任何的保密?
大島卓生聽到這段話感覺到信息量很大,腦子快速運轉起來。
看到大島卓生還在猶豫,保崎大和伸手就在審訊桌上的一個,黑色按鈕按了按了下去。
只見大島卓生的手腕處立刻就發出了,刺眼的藍色火花。
與此同時,大島卓生的雙手和全身就開始了瘋狂的顫抖。
小松原也看到這一幕,心頭不禁一緊!
唉!保崎大和的耐心還是被用完了。
只要刑訊一開始,那就是一發不可收拾,如此看來,大島卓生也是在劫難逃了。
也就十幾秒過去,保崎大和果斷的鬆開了手,看著大島卓生說道:
「我警告你不要和我玩猜心思遊戲,我已經給你機會了,但你始終不珍惜,你太令我失望了!」
說到這裡,保崎大和對著門外喊道:
「來人!準備大刑伺候!」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四五個人,不由分說就把大島卓生從座椅上架起來,綁上了刑架。
隨後,又有兩個人拎著兩個小型電鋸走了進來,站在了大島卓生的旁邊,似乎就是在聽候命令。
直到這時,大島卓生才從剛才那陣電流流遍全身噩夢中清醒過來,第一次發出慘痛的哀嚎:
「啊——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他的手脖上已經留下兩處焦胡的褐色傷痕,似乎還在飄著青煙,散發著烤肉的香味。
看著這陣仗,大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而且到現在為止,石垣總長和小松次長,也始終都沒有露面,要說他們不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看到那個瘮人的電鋸,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手臂,大腿被一節節被高速旋轉的電鋸鋸下的悲慘情景,他再也不能向之前那樣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