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蠢貨與衝突

  第261章 蠢貨與衝突

  「徐先生,這是我的不是,我應該早點來向你求助。」陳弓鵬略帶謙虛的說道。

  聞言徐先生揚了揚手道:「陳先生,這沒關係,我願意幫助你們,不過這種幫助只限於幕後。

  如果傳出我參與了你們的事,那對我將是相當糟糕的消息,希望你們能幫我保守秘密。」

  聞言陳弓鵬立馬說道:「徐先生,這我明白,我絕對不會暴露你的存在。」

  「那就好,你要知道的消息對我來說很容易,我這就給你去打聽。」

  聽到徐先生的話,陳弓鵬連道感謝,這幾天無法找到汪填海的住址已經成了他最憂心的一件事,如果徐先生能幫忙打探到汪填海的住處,那可真是幫了他大忙了。

  誰知在陳弓鵬口中的難事,在徐先生眼中卻非常簡單,僅僅過了幾個小時,徐先生下午就派人帶來了口信。

  「汪填海住在高朗街二十七號,而且徐先生還附贈了陳弓鵬一個消息,汪填海最近好像有離開河內的意思。

  不過截至目前,汪填海本人也沒決定到底是去哪,不過有大概的目標,汪填海有可能回香港,也可能去日本和歐洲。」

  收到徐先生的情報後,陳弓鵬親自去驗證了情報的準確性,當查清楚徐先生給他的情報準確時,陳弓鵬立馬給戴春鳳發了電報。

  收到陳弓鵬的電報後,戴春鳳其實也沒意外,因為陳弓鵬得到的情報和他得到的情報一樣。

  這與河內當局的規定有關,按照規定,汪派在河內的活動,必須要向當地的主管機關匯報,因此河內主管機關對汪派的行蹤非常清楚,就連汪填海與什麼人有過接觸,當地的主管機關也一清二楚,但他們具體談了什麼,這個就沒人知道了,但這恰恰是戴春鳳感興趣的,也是戴春鳳想讓陳弓鵬查清楚的。

  收到確切的情報後,戴春鳳向委員長匯報了汪填海的情況,眼看著汪填海在投日叛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可委員長還是不死心,他決定派人去河內和汪填海接洽,勸汪填海懸崖勒馬。

  委員長派出和汪填海接洽的人叫谷爭鼎,這人和汪派關係不錯,但不是汪派的人,而且為了不讓汪填海去往日本,委員長還命人給汪派的幾人辦理了前往歐洲的簽證,如果汪填海前往歐洲和香港,委員長都能接受,也就是說,只要汪填海不投日,什麼事都好說。

  谷爭鼎見到汪填海後,向汪填海轉達了委員長的意思:「如果汪先生想要對國事發表看法,發發電報,發發牢騷,這都沒關係,甚至委員長持歡迎的態度。

  如果汪填海有病想要療養,或者想要去各地遊玩,國府會負擔汪填海的所有花費。

  但希望汪填海不要在其他地方另立組織,免得被日本人利用,造成嚴重的後果。」

  從委員長的話中不難看出,委員長對汪填海有著極大的容忍性,只要汪填海不投日,什麼事都好說。

  汪填海雖然收下了谷爭鼎送來的簽證,但並沒有表明任何態度。

  其實這個時候的汪填海已經陷入困擾之中,他不知該作何選擇。

  原本汪填海以為他發出「艷電」後,會一呼百應,應者如潮,但令他失望的是,不僅各方實力派無動於衷,就連他手下的大部分汪派人物都對他的「艷電」毫無響應。

  而且因為他發表了「艷電」,他被全國上下斥責為漢奸,就好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人人喊打。

  更讓汪填海難以接受的是,和他有著默契的日本首相近衛竟然下台了,這打了他個措手不及,汪填海此時就好像被困到了懸崖當中,進退兩難。

  此時委員長送來了簽證護照,這對汪填海絕對是個很好的台階,如果汪填海就此就坡下驢前往歐洲療養,他依然還是國府的二號人物,最多有些爭議罷了。

  但汪填海心有不甘,他覺得如果他就這樣前往歐洲,那他搞的「和平運動」將徹底宣布失敗,這也就意味著他徹底向委員長投降了,對汪填海這種政治人物來說,這絕對是不可接受的。

  在汪填海陷入猶豫時,汪填海的妻子陳碧君出面了,這個女人對汪填海有著很大的影響,在汪填海投向日本人這條路上,陳碧君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她覺得「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離開了山城,那就要把「和平運動」堅持到底,如果就這麼放棄,那他們就徹徹底底的失敗了,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汪填海本來就對去往歐洲不甘心,再加上陳碧君的枕邊風一吹,汪填海重新堅定了想要投向日本人的決心。

  不過由於近衛內閣倒台,之前負責和汪填海「議和」的日本人也撤回了日本人,這時候再想要和日本人「議和」,那就只能去日本「議和」。

  以汪填海的身份,顯然不適合親自前往日本「議和」,而且他目標太大,如果親自出馬,那意味著消息會很快暴露。

  在這種情況下,汪派經過幾天的討論,拿出了他們的對日「議和」方案。

  方案指出:「由汪填海出面,在金陵重建「國民政府」,不過現在汪填海還需要待在河內,等到日本人在金陵把「國民政府」建立起來後,他才會前往金陵。」

  由於汪填海不方便前往日本人,汪派最終決定,讓高縱武代替汪填海去日本談判,而對於高縱武前往日本,不管是河內工作組,還是山城的軍統總部,全都一無所知。

  這其中原因太多了,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河內工作組無法接近汪填海,雖然他們知道了汪填海的住處,但汪填海的住處是由河內當局擔任警衛工作,他們連語言都不懂,更別說深入探查情報了。

  雖然陳弓鵬派人盯著汪填海的住所,但陳弓鵬這個蠢貨把重點都放在了汪填海身上,覺得只要汪填海在河內,那一切都好說。

  殊不知就是陳弓鵬這種愚蠢的做法,讓汪填海和日本人再次搭上了線,從而導致了後續的一系列失敗。

  在這種情況下,陳弓鵬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用得上的人留在駐地,把他用不上的人趕到駐地外邊居住,楊學武就在其中。

  陳弓鵬還美名其曰是為了更好的工作考慮,是想讓楊學武他們幾個行動人員好好休息,不被其他人打擾,在需要進行制裁行動時能夠保持飽滿的狀態。

  看到陳弓鵬的做法,楊學武差點氣笑,此時他真的徹底對陳弓鵬這個人失望,陳弓鵬既然非要愚蠢的這麼做,楊學武也不介意看著陳弓鵬滑落深淵。

  陳弓鵬的做法其實很好理解,河內工作組雖然歸他指揮,但像楊學武,於勤、湯英傑等人他用著不爽利,楊學武幾人也不會完全聽從於他的命令,這讓陳弓鵬覺得楊學武幾人非常礙眼,所以陳弓鵬寧願讓楊學武幾人離開駐地,也不願意看著楊學武幾人在他面前礙眼。

  此時楊學武對來河內的心態徹底變了,他決定接下來的時間內作為一個看客,好好看看陳弓鵬如何導演這場註定要失敗的戲,至於幫陳弓鵬這種蠢貨,除非楊學武傻了,他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陳弓鵬這個蠢貨一步步滑向深淵。

  陳弓鵬做的第二件事是再次去見了徐先生,自從第一次見到徐先生順利的得到汪填海的地址後,陳弓鵬就對徐先生的能力比較信服。

  現在再次遇到困境,他沒想著自己解決,而是直接求助徐先生,從選擇上來說,陳弓鵬這麼做是正確的,因為徐先生確實能夠幫得上他,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恰恰證明了陳弓鵬的無能。

  徐先生聽到陳弓鵬的困境,幫陳弓鵬找了個人,這個人名叫魏軍,魏軍這個名字聽著就很硬氣,但實際上魏軍是個20歲出頭,身材單薄,長相秀氣的大男孩。

  魏軍出生在國內,但卻是在河內長大,他不僅通曉法語,而且還能說一口地道的當地方言,而且對當地的風土人情都非常熟悉。

  魏軍這種人正是陳弓鵬所急需的,了解清楚魏軍的身份後,陳弓鵬立馬把魏軍收納進了河內工作組,並且親自帶著魏軍去高朗街二十七號偵查,可一連去了幾次,也沒查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魏軍雖然能夠解決語言上的困難,但他無法深入打入汪派內部,弄到陳弓鵬想知道的情報。

  就在陳弓鵬著急的時候,魏軍主動說道:「陳先生,我認識一個人,他或許能打聽到消息。」

  聽到魏軍的話,陳弓鵬立馬激動了,連忙問魏軍推薦的是什麼人。

  「陳先生,我說的這個人是我女朋友的表哥,他是河內當地的便衣警察,正好負責高朗街這一帶。」

  「這真是太好了,小魏,你能說服他幫咱們嗎?」陳弓鵬激動的問道。

  聞言魏軍思考了下說道:「這我不敢保證,只能試試看。」

  「小魏,伱要是沒法說服他也沒關係,我們可以用錢收買他,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不相信他不動心。」陳弓鵬自信的說道,這也是他以往的行事風格,不過你別說,在這個時代,他的這種辦法無往而不利。

  正如陳弓鵬所說,他很快就用錢收買了魏軍女朋友的表哥,但這壓根沒毛用。

  魏軍女朋友的表哥只是一名底層便衣警察,他了解情況只局限於他的職責範圍內,雖然他能幫陳弓鵬盯住汪府,但也僅限於此了。

  隨後陳弓鵬的用同樣的辦法收買了一個探長,但偵查汪派的情況也只是浮在表面,根本沒打探到任何實質性的情報。

  雖然陳弓鵬在河內沒有進展,但戴春鳳往河內運送武器的計劃卻沒有耽擱。

  可能是戴春鳳了解汪填海,知道他遲早要叛變,所以「制裁」計劃他一直堅定不移的在推動。

  法國人為了提防越南人反抗,對河內的武器裝備查的非常嚴格,一旦發現私人持有武器,將會遭受嚴格的懲罰。

  但戴春鳳在來河內僅兩天時間,就打通了其中的關竅,讓你不得不佩服戴春鳳的能力。

  不久後,戴春鳳派人送來了8把駁殼槍,每把槍配20發子彈。

  拿到槍後,陳弓鵬非常高興,沒有武器,他待在河內就沒有底,現在有了槍,他心裡就有了底氣。

  但戴春鳳提前把武器送來,卻是走了一步臭棋,因為陳弓鵬拿到武器後,覺得他們沒有必要繼續去打探汪填海的情報了,只要他們做好準備,盯緊汪填海的住處,只待戴春鳳下達制裁命令,他們殺死汪填海,這樣一了百了。

  因為不管汪填海要幹什麼,只要他死了,一切就煙消雲散了,陳弓鵬想的很好,但事實真會如此嗎?

  此後陳弓鵬的壞習慣一個個展現,他白天帶著幾個他認為可用的手下在河內工作組的駐地內打牌,晚上在魏軍的帶領下往返於青樓,好似完全忘記了任務的存在。

  戴春鳳為此次任務做了充足的準備,不僅投入了大量的物力,人力,財力等資源,而且還親自做了很多工作,但他所託非人,陳弓鵬不僅沒有把這些資源用好,反而獨斷專行,把大部分時間用於玩樂消遣。

  另一邊楊學武心態放的很平,他已經完全不想參與河內的任何事,此後他僱傭了一個懂得華語的當地人,在河內到處遊玩,此舉引得陳弓鵬十分不滿,他覺得楊學武應該聽從他的命令在住所內待著,而不是整天到處亂跑。

  這天晚上楊學武回來後,陳弓鵬黑著個臉來到他的住處,強忍著不滿問道:「你去哪了?」

  聞言楊學武嘲諷的回道:「我去哪你管得著嗎?」

  自從陳弓鵬把楊學武幾人趕出駐地後,楊學武就對陳弓鵬徹底失望了,換言之,陳弓鵬在他心目中已經是個路人,既然是路人了,那楊學武對他沒什麼可客氣的。

  楊學武的這句話讓陳弓鵬勃然大怒,他怒吼道:「我是河內工作組的組長,我為什麼管不著你?」

  「呵呵,陳弓鵬,你還知道你是河內工作組的組長呀?我還以為你忘了呢?」楊學武嘲諷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