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情報與猜測
綜合考慮後，楊學武還是決定把消息傳給龔雪的上級老狐狸。
老狐狸在三人之間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把消息傳給他，他可以做到上傳下達，上傳給船夫，下達給龔雪。
要是給龔雪，龔雪有小概率的機會猜出他的身份，雖然這種概率可以忽略不計，但依舊有可能，楊學武不想冒這種可能暴露他身份的風險。
而給船夫就更不現實了，船夫很可能是滬海地下黨的負責人，自身的身份和安全非常重要，如果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很可能引起紅黨的巨大重視，這不是楊學武想看到的情況。
所以綜合考慮，把消息傳給老狐狸最合適。
次日早上，楊學武變幻了樣貌，出現在老狐狸的裁縫鋪附近。
楊學武不可能親自出面把消息給老狐狸，他需要其他人幫他完成這件事。
就在這時，楊學武看到一個小朋友在路上踢沙包玩，楊學武向他招了招手，小朋友也不怕生，直接來到楊學武面前。
「大哥哥，你叫我幹什麼？」小朋友用稚嫩的話語問道。
聞言楊學武笑了笑，摸著小朋友的頭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李明，我爹娘叫我小明。」小明乖巧的答道。
「小明真聰明，大哥哥有件事想讓小明幫忙，小明願意幫大哥哥嗎？」
「大哥哥，幫什麼忙？」小明問道。
「小明，那間裁縫鋪的叔叔你認識嗎？」楊學武指著裁縫鋪問小明。
「認識，做衣服的是王叔叔，他還給過我糖吃。」
「小明，你要是幫大哥哥給王叔叔送個東西，大哥哥也給你糖吃。」說著楊學武從空間中取出兩塊糖，伸手展示在小明眼前。
小明看到糖，眼睛直發光，隨後楊學武把糖給小明，小明趕緊接了過去。
「大哥哥，你讓我給王叔叔送什麼東西？」
「小明，你把這張紙條交給王叔叔就行。」
「好，大哥哥，我這就幫你送去。」說著小明從楊學武手中拿過紙條，邁著兩隻小短腿朝裁縫鋪跑去。
看著可愛又聰明的小朋友，楊學武笑了笑，轉身離開了，不過他並沒有走遠，而是到附近可以藏人的地方躲了起來。
另一邊小明跑進裁縫鋪，老狐狸笑問道：「小明，伱怎麼到王叔叔這來了？是不是想吃糖了？」
聞言小明搖了搖頭說道：「王叔叔，剛才大哥哥給過我糖了。」
聞言老狐狸一怔問道：「小明，那個大哥哥呀？」
小明回道：「我也不認識那個大哥哥，不過大哥哥讓我把這張紙條給你。」
聞言老狐狸疑惑的接過紙條，看清裡邊的內容後，老狐狸大驚失色。
「小明，給你紙條的大哥哥在哪？」老狐狸著急的問道。
「王叔叔，就在外邊，我帶你去。」說著小明率先出門，老狐狸趕緊跟在身後。
「王叔叔，就在那，哎，大哥哥怎麼不見了？」小明摸了摸頭疑惑道。
順著小明指的地方看去，老狐狸知道給小明這張紙條的人肯定不願意見他，要不然他不會讓小明來送這張紙條。
「王叔叔，大哥哥可能走了。」小明看到楊學武的身影消失，小腦瓜猜測道。
聞言老狐狸強裝笑了下說道：「小明，快回家吧，要不然一會你爹娘著急。」
「好，那我走了，王叔叔。」說著小明蹦蹦跳跳的往家裡走去，看起來非常開心。
看著小明離開，老狐狸趕緊進了裁縫鋪，把暫停歇業的牌子掛在門口，隨後關上門認真的看小明給他的紙條。
「酒鬼叛變，已清除，酒鬼與畫家接頭暗號暴露，望周知。」
雖然紙條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但這一行字卻令老狐狸心緒難平，實在是紙條上的字太令他難以接受。
他想不到酒鬼竟然會叛變，更想不到為什麼有人會知道這個消息，而且還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此時他內心有太多太多的疑問，給他送消息的人是誰？他難道暴露了？這會不會是小鬼子的陰謀？
但老狐狸心中有種隱隱的直覺，他覺得這份情報可能是真的，而且他還有證據。
因為這張紙條上的情報並不是用筆寫的字，而是用報紙上的字裁剪下來粘貼而成的，他覺得這要是小鬼子的陰謀，小鬼子肯定不會搞的這麼麻煩。
可如果這不是小鬼子的陰謀，那給他傳遞消息的會是什麼人，要知道酒鬼可是被日本人抓走的，什麼人有這麼大能量，能夠獲得如此重要的情報。
「難道是我黨打入日本人內部的同志？」老狐狸猜測道，隨即他又搖了搖頭，酒鬼對日本人來說是絕密，這麼重要的情報，老狐狸覺得我黨同志還打探不到。
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測，要是打入日本人內部的同志神通廣大，那或許還真可能得到這麼重要的情報，當然他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
隨即他又想到，為什麼送情報的人會來找他，難道「那位同志」認識他？
老狐狸心裡一團亂麻，他覺得今天這件事充滿了各種疑團，而且各種疑團對他來說無解，這讓他很難受。
思考了一會，他覺得要儘快把這件事匯報給船夫，讓船夫做出判斷，滬海的有些情況他不了解，船夫或許會知道是什麼人給他傳遞的消息。
不過老狐狸並沒有急著行動，他取下門口暫停營業的牌子，繼續營業，這萬一要是小鬼子的陰謀，那小鬼子肯定有人盯著他，他現在不能露出馬腳，就算是要找船夫匯報，也要保證絕對的安全才能去。
他的安全不重要，可船夫不一樣，船夫的身份萬一出現暴露，那對滬海地下黨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老狐狸可不想因為他的疏忽，給船夫帶去危險。
時間緩緩而過，一眨眼天色漸晚，老狐狸像往常一樣打烊，回自己的住處，一路上他施展了很多次反跟蹤技巧，還繞了好多圈，作為一個老特工的經驗，他感覺他沒有被人跟蹤。
不過老狐狸根本不知道，他的這些行為對付其他特工可能起作用，但對楊學武來說，什麼作用都沒有。
回家吃過飯後，老狐狸還是強忍著沒有行動，雖然他很想儘快去找船夫匯報，也自信沒人跟蹤他，但他還是慎之又慎，船夫的安全太重要，他不敢有絲毫馬虎。
當時間來到晚上10點，老狐狸小心翼翼的出了門，又繞了好幾圈，覺得沒人跟蹤，他才再次來到船夫的住處敲響了大門。
船夫聽到敲門聲，心裡一驚，他沒想到這麼晚還有同志來找他，他之所以判斷是自己同志敲門，是因為敲門的節奏聲是他和同志們共同約定好的。
作為滬海地下黨的負責人，船夫明白，這麼晚有同志來找他，一定有大事發生，所以他不敢耽擱，趕忙穿好衣服起來開門。
當打開門看到是老狐狸時，船夫不禁皺了皺眉，他沒想到老狐狸會來找他。
進屋後，船夫皺眉問道：「老狐狸，不是說了讓你儘量不要來找我嗎，你怎麼又來了？」
聞言老狐狸苦笑了一聲道：「船夫，要不是有急事，我也不會來找你。」
「什麼急事？」船夫問道。
「你看看這個吧。」說著老狐狸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船夫。
船夫疑惑的接過紙條看了看，隨即表情凝重的問道：「老狐狸，這張紙條誰給你的？」
聞言老狐狸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船夫皺眉道。
「對，事情是這樣……。」隨後老狐狸一五一十的把今天早上的事說給船夫聽。
聽完老狐狸的話，船夫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這件事實在太詭異了。
「老狐狸，你判斷給你送情報的是什麼人？」船夫問道。
聞言老狐狸思索了下答道：「剛開始我覺得這是小鬼子的陰謀，但想了想，我覺得不像，後來我覺得是不是我們的同志，但我又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不過有些同志的情況我不清楚，所以我想問問你，看你能不能判斷出這個人的身份。」
聞言船夫搖了搖頭道：「咱們潛伏同志的身份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明確的跟你說，咱們潛伏的同志根本得不到這種絕密情報。」
「而且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昨晚在醫院，咱們犧牲了一位同志，他是去醫院查酒鬼的消息的。」
「什麼！」老狐狸驚訝道，隨後臉上流露出悲傷之情，他沒想到會有同志昨晚在醫院犧牲。
「但這還沒完，咱們的同志犧牲後不久，醫院裡再次傳來槍聲，隨後小鬼子像瘋子一樣在附近搜查，如果你帶來的這張紙條上的情報為真，那酒鬼應該就是他殺的，要不然他也不會知道「畫家」這個代號。」船夫緩緩說道。
聞言老狐狸震驚不已，他沒想到昨晚竟然會發生這麼多事，而且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各種疑團越來越多。
「船夫，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辦？」老狐狸問道。
聞言船夫搖了搖頭道：「咱們什麼都辦不了，現在的情況就像遮了一層迷霧，我也看不清楚。」
「不過也不是毫無辦法了，據這份情報上所說，酒鬼和畫家的聯絡暗號暴露，現在只能等，要是酒鬼和畫家的聯絡暗號出現，那就能說明酒鬼叛變，也就能證明你拿來的情報是真的。」
聞言老狐狸思考了下點點頭，他們在日本人高層沒有情報來源，所以只能被動等待，然後驗證情報的真假。
隨後老狐狸思考了下問道：「船夫，對給我送情報的人，你有沒有什麼看法？」
「我猜測的和你差不多，這個人的身份總共就三種情況，第一種是咱們自己同志，只不過這個同志是總部負責的，不歸咱們管，總部有可能會把你的身份告訴他，讓他緊急情況下聯繫你，如果是這種情況，那一切皆好。
第二種是敵人，如果是這種情況，那事情將會朝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咱們滬海地下黨將有傾覆之危。
第三種則既不是咱們的同志，也不是敵人，而是個局外人。」
「局外人？」老狐狸驚訝道。
「對，其實這點其實很好解釋，因為他不想暴露身份，不管是讓小孩代替他送情報，還是用從報紙上裁剪下來的字寫情報，都說明他不想讓咱們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是咱們的同志或者敵人，我覺得他沒必要用這麼繁瑣的方式傳遞情報。」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具體是哪種情況，恐怕只有給你送情報的那人知道。」
聞言老狐狸笑了笑道：「船夫，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不過我有種直覺，我覺得給我送情報的那人不是敵人，如果那人不是敵人，要是咱們聯繫上他，那……。」
後面的話老狐狸沒有說透，但船夫懂他的意思。
聞言船夫搖了搖頭道：「這種可能性不大，他如果不自己暴露身份，咱們根本聯繫不到他。」
「好了，先不討論這個了，你回去把情況告訴畫家一聲，雖然咱們現在還不確定酒鬼有沒有叛變，但要做最壞的打算。」
「船夫，我明白。」老狐狸點點頭道。
「老狐狸，這件事列為絕密，除了畫家，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會向組織上報告，看看組織上如何指示，然後再做處理。」
「好，我一定保密。」
……
看到老狐狸離開，盯了老狐狸一天的楊學武也悄悄離開了，他能幫紅黨的也就這些了，剩下的事情就需要紅黨自己去處理了。
老狐狸走後，船夫一整晚都沒有睡著，實際上這份突然出現的情報對他震動很大，他比老狐狸更想知道送情報人的身份。
他是滬海紅黨地下組織的負責人，只有他最清楚紅黨在滬海的地下組織有多麼艱難，要是真能聯繫上送情報的人，吸收他加入紅黨，那對滬海地下組織的發展將有大作用。
綜合昨晚醫院發生的事和老狐狸帶來的情報，都說明那人具備極高的戰鬥能力和情報搜集能力，這種人才，要是能吸收進來，對組織的作用將無可估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