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正當高柳美津子想著,怎麼才能讓高柳秀吉接受這個事實時。
躺在病床上的他猛然睜開眼睛。
「美津子,你怎麼在這?」見到病床邊的高柳秀吉語氣虛弱。
高柳美津子輕聲道:「我知道你受傷住院,特意來照顧你的,你剛醒,別說太多話。」
高柳秀吉備受感動:「美津子,辛苦你了,我好渴,你能給我倒杯水嗎?」
「不行,醫生說了,冬天傷口癒合本來就慢,醫生建議你傷口癒合之前不要喝水。」高柳美津子搖了搖頭。
傷口?
腦子一片混沌的高柳秀吉,忽然想到,自己昏迷前似乎受了重傷。
等一下。
傷口?
想到受傷的位置,高柳秀吉猛然感覺一到一絲不對勁。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似乎少了什麼東西。
高柳秀吉心中一涼,用力掀開身上的被子,卻看到兩腿間打著厚厚的繃帶。
伸手一摸。
「嘶…」
劇烈的疼痛,令高柳秀吉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沒了。
什麼都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
高柳秀吉情緒有些崩潰,急忙坐在病床上,不停地順著繃帶摸來摸去。
但沒了的東西就是沒了,再怎麼摸,都摸不出來。
無論怎樣,也無法改變這事實。
憤怒之餘,高柳秀吉想扯掉繃帶。
「高柳君,請別這樣…」見狀,高柳美津子想阻止,卻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高柳秀吉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缺了個小零件,但卻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繃帶被他硬生生扯開,散落的到處都是,而剛縫合好的傷口,經高柳秀吉這麼一折騰,也直接炸線。
「啊!」
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一片空蕩,高柳秀吉面如死灰,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聲。
旋即急火攻心,捂著胸口,身子一挺,兩眼一翻,暈倒在病床上。
鮮血宛如噴泉,順著傷口不斷地噴涌而出,很快就浸透了床鋪。
「醫生,醫生!」見狀,高柳美津子急忙跑到病房門口道。
聽到動靜的醫生病人,紛紛聞聲而來,湊在門口看熱鬧。
見高柳秀吉大出血,醫生護士急忙將高柳秀吉推進手術室重新縫合。
「我沒看錯吧,他那是不是沒有?」
「這傢伙是誰啊,怎麼那麼眼熟。」
「好像是高柳秀吉啊,他遭到刺殺,受傷住院了。」
「這麼倒霉的嗎,哪裡都沒受傷,就褲襠那受傷了?」
……
病人皆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高柳美津子無助的蹲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原本只有醫生護士,知道他哪裡受傷。
可現在被高柳秀吉這麼一鬧,他馬上就要在整個醫院…
不對。
應該在整個日本軍隊內出名。
……
藤原別墅中。
得知陳永仁等人在餐廳遭到刺殺時。
藤原莉奈、藤原優子兩人皆是一副擔驚受怕的表情。
「看你們害怕的樣子,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藤原近太還以為自己夫人和女兒關心自己,笑著說道。
但這老鬼子,完全會錯了意。
莉奈、優子兩人雖然也關心藤原近太,更多的是關心陳永仁是否受傷。
「父親,我們應該沒人受傷吧?」藤原優子旁敲側擊。
藤原近太想了會道:「陳桑為了保護我,大腿受了一點小傷,不過我已經派醫生檢查過,並沒什麼大礙。」
大腿受傷?
暗中捏了一把汗的藤原莉奈、藤原優子,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那高柳叔叔呢?」藤原優子隨口問。
藤原莉奈也不關心這事,自顧自的吃著飯。
反正陳桑沒事就行了。
「高柳君…」
說到這,藤原近太臉色有些不自然,含糊不清道:「他正在醫院養傷…」
「納尼?」藤椅優子擔憂道:「高柳叔叔也受傷了?」
高柳叔叔?
以後你或許會多一個高柳阿姨。
想到高柳秀吉的傷口位置,藤原近太有些無奈。
高柳的運氣實在太差勁了。
子彈怎麼就偏偏擊中那個位置。
藤原近太糊弄兩句,不願意多提高柳秀吉。
見他不願意多說,藤原莉奈、藤原優子也不再多問,心裡則各自盤算著,如何感謝陳永仁。
……
陳永仁家。
知道陳永仁遭到暗殺,差點丟了小命,花蕾哭成了小花貓。
「傻丫頭,哭什麼,我不沒什麼嗎?」陳永仁笑著揉了揉花蕾腦袋。
花蕾蹲在陳永仁身邊,小心翼翼地換著藥道:「那你差點中彈,我也心疼啊,大腿上留下一個傷口,這得多疼啊。」
說著,花蕾輕輕吹著陳永仁大腿上的傷口。
「哪有這麼誇張。」陳永仁安慰道。
「那我也心疼。」花蕾道:「你以後不要這麼拼命了。」
令陳永仁奇怪的是,即便他故意說,自己是因為救日本人而受傷。
花蕾心聲也沒任何變化。
她並不是嘴上說說,心裡對自己也是真正的關心。
「好了,你看我活蹦亂跳的,有什麼事?」陳永仁順手拿起桌子上的香菸,開玩笑道:「我不拼命怎麼養你?」
「你不能養我,那我以後上班養你。」花蕾認真道。
「那我可不好養。」陳永仁隨口胡謅:「我可喜歡小動物了。」
「喜歡小動物?」花蕾不解。
「頓頓都得有。」陳永仁道。
當著一姑娘面,總穿著大褲衩也不合適。
陳永仁起身提了提褲子。
「傷口別碰水,想洗澡我給你擦身子,也別喝酒了。」花蕾也跟著起身,看著陳永仁嘴上的香菸。
伸手拿下來,重新塞進煙盒,道:「煙也不要抽了。」
「喜歡吃肉,我就頓頓給你做。」
「行行行。」陳永仁無奈道:「聽你的,都聽你的。」
「我明天上街,買兩隻老母雞,給你燉湯喝,補補身子。」花蕾嫣然一笑。
「都依你。」陳永仁心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
第二天。
陳永仁照常出門,前往巡捕房。
得知要去9組,養傷的韓琛也是帶病上陣。
雖然已經知道韓琛是日本人,但黃啟發並沒有突然冷漠,正在他身邊照顧著他。
張海峰也滿懷期待的看著陳永仁。
見人齊了,陳永仁大手一揮,剛準備帶他們離開。
就看到一個婦人,著急忙慌的跑進來,急忙道。
「不好啦,死人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