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埔路官邸憩廬。
一輛軍綠色吉普車經過崗哨的盤查後,直接駛入了內院。
內院不時有一隊衛隊巡邏。
軍綠色吉普車在衛兵的指引下,停在了院子一側。
隨即衛兵上前幫忙打開車門。
車裡下來的正是顧清風和他的副官李昆。
倆人從北平日夜兼程趕回南京述職,
目光所及停車處,吉普車旁邊都是一水的別克,再不濟也是雪佛蘭。
最醒目的是一輛黑色凱迪拉克,那漆水油光鋥亮,看得出平時是花了心思精心保養的。
再看看自家軍門的軍綠色吉普,四個輪子都補了幾次,油漆也有點斑駁,雖說也是美國生產的,但卻差了好多。
「走了,有什麼好瞧的。」顧清風斜睨了副官李昆一眼,徑直走到了掛著「憩廬」兩個字牌匾的院子門前。
又是一道崗哨。
「長官,請交出您的佩槍。」攔住顧清風的士兵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顧清風很配合交出了腰間的配槍。
「還有證件,長官。」士兵很官方的再次說道。
「在這裡。」副官李昆從兜里掏出兩本證件給士兵看。
士兵接過證件翻開看了看:「原來是顧長官,有請。」
顧清風稍一頷首,便跨進了院內。
「不好意思,李副官。還請您在外面稍等。」士兵攔住李昆,不讓他進去。
「這,你們這是......」李昆有點不悅。
顧清風回頭見士兵攔住了自己的副官,也沒多言,只是用眼神盯了他一下。
李昆這才退後幾步,很無奈坐回到吉普車裡等著。
南京政府最高層會客廳。
「他說可以為您提供日軍的情報,只是他要求有點高。」
「娘希匹的,他一個跳樑小丑也敢和我談條件。」
顧清風一時也不好接話。
半晌,他又道:「那個人投奔的事,你移交給徐處長處理。」
「是。」顧清風回道。
沉吟片刻,又拿出一紙調令。
顧清風接過一看:「去上海兼任兵工署副署長?」
「那幫飯桶,只知道中飽私囊。此去務必鋤惡殆盡!」
「一切以黨利益至上!」
「此去上海,徐處長會與你匯合」
「是。」顧清風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子恆,回去準備一下,三天後啟程。
「那子恆就先行告退。」顧清風退出了辦公室。
副官李昆迎了上去,欲言又止。
「回酒店再說吧。」顧清風揉了揉鼻樑,有些疲憊:「也不知道囡囡一個人在那裡有沒有鬧。」
副官李昆見自家軍門不願意說,也就專心致志開著車。
「呲」的一聲,車子在離他們所住酒店的不遠處熄了火。
副官李昆下去打開前蓋,撐好,看了看:「麻的,真倒霉。」
顧清風搖下車窗:「怎麼了?」
「車爆缸了。」李昆撓撓頭:「這個恐怕一時半會修不好。」
「修不好就先停在這裡,等下要警察署的人來拖車就行了。」顧清風下車就往酒店方向走。
「哎,軍門,你慢點。」副官李昆急忙趕上。
錦江酒店。
大廳里,一個小女孩正在和一個女服務生玩丟沙包的小遊戲,眼睛還不時朝酒店門口看。
「囡囡,是不是在看你舅舅回來了沒。」女服務生見她老是往酒店門口瞟,故意逗她:「你舅舅說把你放在這裡拜託我們照看,他們早就回去囉。」
「你胡說,舅舅才不會拋下囡囡。」囡囡望著酒店門口,突然眸子一亮扔下沙包,小短腿奔向門口:「舅舅,你們回來了,囡囡等得好著急。」
顧清風見囡囡急沖沖跑過來,忙蹲下張開雙臂一把抱起她:「走,囡囡,舅舅帶你去南京城裡吃最好的蛋糕。」
「軍門,您不回房休息下?」副官李昆跟在兩人身後。
「陪囡囡吃蛋糕就是休息,囡囡,你說呢?」顧清風抱著囡囡,頭也不回進到錦江酒店隔壁一家蛋糕店。
聖羅蘭蛋糕店。
這是一家德國人開的蛋糕店。
進去後,囡囡從顧清風懷裡下來,好奇看著四周。
她邊走邊問:「舅舅,這些蛋糕囡囡可以隨便點嗎?」
「當然可以。」顧清風微笑。
副官李昆快被自家軍門這微笑都嚇傻了似的,杵在兩人身後。
「你還杵著幹嘛,還不快陪囡囡買蛋糕?」顧清風有些不悅,但轉頭看向囡囡時,臉上微笑又重新浮了上來。
「囡囡乖,去跟李副官看看,哪個喜歡咱就買下來。」顧清風說完又扭頭對李昆道:「我去打個電話給警察署的來拖車,你放心,到了上海,有新車讓你開。」
李昆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上海?新車?難道是?
他眼睛一亮,莫不是?
「你帶我去買蛋糕。」囡囡用小手扯住了副官李昆。
李昆只好無可奈何牽著她的小手去另外一邊的玻璃櫃檯邊,去看看已經做好了的各式蛋糕。
「警察署嗎?錦江酒店對面有輛車牌號碼為xh759的吉普車爆缸了。」顧清風走到酒店服務台打電話:「我是顧清風。」
「好的,我馬上安排人來拖車。」電話那頭的警察一聽到顧清風三個字,馬上回答。
掛掉電話,顧清風回頭看了看正在興高采烈地選蛋糕的兩人,會心一笑,低頭拿起電話又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