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幾十米外的岔路口,一個穿著花格子連衣裙的年輕姑娘提著手包,正匆匆忙忙的踱步趕路。
「小妹妹,要不要跟哥哥好好的玩一玩啊!」
那姑娘剛走到一個岔路口,就見漆黑的巷子裡忽然竄出了兩個地痞無賴,攔住了她的去路。
年輕女子愣了愣,詭異的露出一個嫵媚笑容,再搭配上她那精緻的五官和玲瓏的身段,更加讓人想入非非。
「行啊,不過咱得找一個僻靜地方,讓別人看到就不好了。」
「哎呦,我還以為是什麼良家女子呢,沒想到是個出來賣的?」
領頭的無賴見到這小娘們表現的這麼主動,頓時更來了興趣。
三個人拉扯著走進了那漆黑的巷子,還不等兩個無賴反應過來,年輕女人已經屈身一掃,把領頭的無賴放倒。
趁那無賴摔得七葷八素之際,她直接一隻腳踩碎了對方的喉嚨,徹底了結了這無賴的性命。
剩下的一個混子看到這一切,驚慌的腿肚子打顫,但還是連忙轉身,準備逃走。
誰知道,年輕女人根本沒有追擊的意思,反倒是從袖口扯出一隻閃著銀光的飛刀來,手腕一抖,插進了那混子的後頸之中。
一瞬間,混子咳出兩口血,艱難的扭過頭。
他想說些什麼,但卻只能發出破風箱一般的聲音,隨後撲通栽倒在地上……
沒多久,花格子連衣裙的年輕女人又從巷子裡拐了出來,她整理了下衣袖上沾染的灰塵,正打算邁著步子離去,卻聽見身後一個熟悉聲音道。
「玉秀,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
年輕女人玉秀呆了片刻,這才捏住了手肘處那藏在袖子裡,尚且沒有徹底擦乾血跡的飛刀,轉過身來。
她的一雙大眼睛中流露出詫異的眼神,見到來人驚喜的靠了過來,一把挎住了他的手臂:
「石頭哥,你怎麼也在這裡。」
這個忽然出現的人,自然就是李岩。
而挎住他手臂的花裙子姑娘,則是他現在的妻子,林玉秀。
這時候,他們二人離家已經不遠,所以就互相依偎著,慢悠悠朝家裡走去。
「對了,玉秀,你還沒說你這麼晚出去做什麼呢?
你一個女人,這麼晚了走夜路,實在是危險……」
李岩滿臉都是擔心,再一次把心裡的話問了出來。
而玉秀則是有些為難的抿了抿嘴,解釋道:
「黎先生和黎太太今天晚上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晚會,所以……想讓我上門給黎太太畫一個好看些的面妝。」
「哦,原來是這樣。」
李岩點了下頭,心下瞭然。
去年秋天,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李岩在街上遇見了同樣逃難,並且來上海投奔親戚的林玉秀。
兩個人本來就有感情基礎,再加上玉秀模樣清秀,賢淑溫婉,因此沒多久就在鄰居和親戚的見證下走到了一起。
婚後,玉秀在法租界的美容院專門學了手藝,再加上姑姑和姑父湊得一些本錢,在家門口開了一家占地不大的美容店。
見到妻子這麼勞累,李岩難免於心不忍,他摸了摸林玉秀的長髮:
「下一次這樣的事情,還是直接推掉吧。
我們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但是想要過平常日子,倒也夠了。」
聽到李岩這麼說,原本抱著他手臂的玉秀臉上頓時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其實也還好啦,主要是黎太太在電話裡面一直央求我,要不然,我說什麼也不會去這一趟的……」
兩個人走著走著,路過了街邊的一家熟食店。
也許是生意不好,此時熟食店還亮著燈。
李岩像是想到了什麼,低下頭來看了身邊的玉秀一眼:
「你出去的那麼匆忙,吃過晚飯了嗎?」
「那倒沒有。」
玉秀嘟著小嘴,和李岩撒起了嬌。
李岩看她的樣子,寵溺的笑了笑,這才來到那落滿了油漬的窗邊,高聲道:
「有人嗎,來兩隻豬腳。」
「好嘞,這位客人,這就來……」
他的話音落下,一個帶著幾分厚重的中年男人聲音就從熟食店後面的院子中傳了過來,看這樣子,熟食店的老闆應該也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有客人光顧。
「那個……石頭哥,前幾天,姑姑和我說,她和姑父想要開一個飯館。」
正在等待豬腳的時候,玉秀忽然有些扭捏的提起了這個話題。
李岩一怔,隨後很快反應道:
「是要我們還錢嗎?」
「不是,那倒不是!」
玉秀趕緊擺了擺手,表示否認:
「他們的飯館就開在望雲路上,到時候希望你能照顧一二。」
「哦……這樣啊。」
李岩本來以為,那二位是想要要回玉秀開美容店的本錢,現在的他,可是真拿不出這筆錢來。
「這都是小事兒,就算你不說,我也肯定要照顧一下的。
而且,姑姑和姑父借給我們的錢,也差不多該還給他們了。」
他的說到這裡,語氣逐漸嚴肅了許多,再一次把玉秀攬入了懷裡。
這回他是真的要想辦法搞些錢了,在這個亂世之中,如果沒有錢……實在是寸步難行啊!
……
第二天早上,玉秀已經做好了早飯,便趕緊來到臥室里,把還在賴床的李岩叫了起來。
李岩揉著惺忪的眼睛,卻沒有起床,而是第一時間查看起了大江鴻的狀況。
在他的一心二用之下,大江鴻已經按照往常習慣,穿上了高幫皮靴,深藍色軍裝,刷牙洗臉。
因為全盤接收了大江鴻的記憶,儘管現在身處特高科總部大院之中,李岩也並不害怕會露出什麼破綻。
只要盡全力模仿原主的生活習慣和說話方式,應該就不難矇混過關。
很快,李岩就帶著牙刷和水杯走出了宿舍樓,來到宿舍樓下。
宿舍門正對著特高科總部大樓,所以在樓下,他也是一邊拿著水杯刷牙,一邊觀察著對面那棟六層建築的狀況。
就在這時,一陣引擎聲響了起來,緊接著兩輛汽車從馬路的盡頭極速駛了過來。
兩輛車子來到有哨兵站崗的院門外,這才減慢速度,踩下剎車。
出示過證件之後,哨兵移開了拒馬,車子重新啟動,飛快進入占地寬闊的院子。
沒一會兒,七八個穿著短褂布鞋的漢子昂首挺胸從車上走了下來。
不僅如此,這幾個的手上人全都拿著短槍,神情凝重的押送著一個雙手被綁在身後,蒙著眼睛的男人。
即使那男人極力反抗,負責押送的人也仍然拖拽著他,將他拉扯進了大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