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想飛之心

  第380章 想飛之心

  賭場裡,老猶太正把蒸餾水倒進水杯,在他身邊,靠牆摞放著兩排儲水的木桶,而在案台內側摞放了很多盛放零食的紙箱。

  陸黛玲與諾爾曼從內門出來說道:「柴油都移到電機房了。」

  老猶太做了個OK的手勢。諾爾曼說道:「你好像對這裡很熟。」

  老猶太說道:「以前我是這裡的常客,後來錢輸光了。」

  諾爾曼說道:「陸黛玲真算是高手了,深藏不露,我懷疑大家的秘密都被她窺在眼裡,這很可怕。」

  老猶太說道:「所以你們要小心。」

  諾爾曼試探地說道:「你呢?」

  老猶太撇撇嘴說道:「我早就後悔了,當時我應該投降才對,莫名其妙就被大家拽上賊船,沒事兒也變有事兒了。」

  該隱與沃納跟喬治白及陳敏章一同守在案板的後面。

  巴布洛夫與陳敏正走進賭場,被抓的便衣正捆在大廳一把椅子上。

  陸黛玲走到大廳對大家說道:「我們自己要做排查,證明石原被殺跟大家都沒關係,這樣才能表明暴動是因遭受不公正對待被迫而為。」

  陳敏正接話說道:「可問題是,謀殺者若就在我們中間……」

  陸黛玲說道:「那就找出來,交給日『滿』方,這樣更能說明我們群起抵抗並無敵對之心,只是為了自查自清。這會讓各方的外事機構能有話說。」

  諾爾曼說道:「我想排查是必需的吧,僵持在這裡沒有意義,對嗎?」

  這時,沃納匆匆進來說道:「陳佳影來了,還有王大頂,說要代表日『滿』方與我們談判,並自願換走人質。」

  在賭場外樓梯口,陳佳影與王大頂高舉雙手,然後轉身。

  陳佳影朝上面說道:「我們沒帶武器,放心吧。」

  王大頂說道:「要不放心,我就脫光。」

  陳佳影仰臉對上方說道:「現在的局面其實雙方都不願見,雙方都會讓自己陷入麻煩,其實坎結兒在哪兒大家都清楚,誰謀殺了石原?我跟王先生自願換走人質,就是為了證實我們對日下大佐曾經做出的判斷,謀殺石原並非你們所為或你們所有人集體所為。」

  陸黛玲說道:「即便找出兇手,你方也不會解除封鎖吧?」

  陳佳影說道:「鬧那麼大動靜蓋不住的,你們的外事機構估計現在都快瘋了,如果日下大佐對你們純屬誤判的話,他能頂住多大壓力?」

  巴布洛夫轉身對大家說道:「實際上,我們現在手裡握著的是一個半活人,既然陳佳影與王先生來要換他,我看沒什麼問題。」

  兩名憲兵攙扶著被抓的便衣慢慢走進臨時指揮部。

  林沐說道:「他們要自查謀殺石原的兇手?」

  「是的,他們準備逐個排查。」被抓的便衣接過旁邊便衣遞來的水杯,「每個人都要證明自己不在現場。」

  林沐對日下步說道:「這跟陳佳影判斷的一樣。」

  竇仕驍吁了口氣,向室外走去,沿著樓梯上行到四樓,沒走幾步,看到不遠處的403房門敞開著,白秋成正與女保潔員說著話。不久,一名憲兵進來把女保潔員帶走。白秋成隨後走出房門,與竇仕驍碰到了一起。

  白秋成笑了笑說道:「性格使然,總擔心有什麼遺漏,所以問了又問。同時我也擔心王大頂對她問詢的角度,會跟我有不一樣的地方。」

  竇仕驍說道:「那有什麼新的收穫嗎?」

  白秋成說道:「跟王大頂說得差不多,那個保潔員沒看到兇手。堵截那些傢伙逃跑時,樓內警力不多,您卻去403房間,結果被襲,結果龔導演被槍擊,為什麼?怕他逃跑?還是您認為他就是疑兇?」

  竇仕驍揪起白秋成衣領將他重重抵到牆上說道:「白秋成,我警告你!不管你怎麼博到日下步歡心,你永遠都別跟我用這種腔調說話,懂嗎?」

  白秋成壓著嗓子道:「我去博日下步的歡心,是因為你博不到!」

  竇仕驍說道:「你什麼意思?」

  白秋成說道:「石原誰殺的,我一點兒興趣沒有!我只想告訴你,大哥,你只有一條路,就是證明你是對的!」竇仕驍的臉不由得微微抽搐一下。

  白秋成說道:「你對陳佳影與王大頂的判斷真就是錯誤嗎?可我到現在都認為你是對的,日本人不是傻瓜,但他們太迷信自己、迷信理論上無懈可擊的背景審查,以為他們的機要單位固若金湯,所以才被陳佳影繞得團團亂轉。低眉順眼的你啊,你必須重新被正視明白嗎?我費老勁又擠進來,就是為了這個,他媽誰說我內傷好了?有那麼快嗎?」

  竇仕驍怔怔地看著白秋成,鬆開了他。

  陳佳影在賭場裡,與圍坐一張賭桌邊的眾人分析關於石原之死的案情道:「案發前喬治白與龔導演在一起,然後回307房間找了瑞恩……」喬治白點了點頭。

  陳佳影說道:「喬治白到三樓時一名飯店職員正好經過,可做第三方證人。老猶太在西餐廳,有服務生作證,陳氏兄弟、巴布洛夫及夫人都在418房間,那個女保潔員可以作證。」

  陳佳影看向該隱說道:「陸小姐聲稱案發前後跟你們從游泳館一同回了房間,但她和沃納都想不起有誰可作為第三方證人,所以想讓您也回憶一下,整個過程中有沒遇到過別人或者被別人看到。」

  該隱低下眼帘想著說道:「出遊泳館時,前台服務人員正巧沒在,回房間過程也沒有遇到過其他人。」

  陳佳影說道:「您再想想,該隱,現在陸小姐莫名其妙跟你們在同一陣營,如果缺少第三方,而僅是相互證明,是不夠取信的。」

  陸黛玲冷冷開口說道:「真是逗了,什麼就叫同一陣營了?」

  陳敏章說道:「別告訴我你們忽然就同進同出,是出於桃色原因。」

  陸黛玲剛要開口,喬治白說道:「陸小姐,有這疑問的可不止他一人!」

  陳敏章看向對面的巴布洛夫說道:「您跟諾爾曼也有一樣的疑問吧?一個貌似尋求上位卻很不得其法的小演員,被毆打,被利用,受盡委屈可憐死了,忽然被發現原來受過特殊訓練,在跟德國佬走到一起之後。」

  該隱說道:「陳先生,您離題了吧?」

  陳敏章說道:「誰也不會因為發現石原是暗哨就下殺手,石原也不會隨隨便便跟人起衝突,被殺必是滅口!」

  巴布洛夫盯視陸黛玲說道:「沒錯,石原他到底發現了什麼?令人恐懼被發現的秘密……」

  王大頂忽然抬手說道:「行了,打住吧。」他轉對陳佳影,「去年幾家綠林豪門排查一告密的,結果也變成了這德行,幾撥打一撥屁效率沒有。湊一塊兒查不靠譜,拆了,分撥兒來吧。」他拉起陳佳影說道:「走,我們去旁邊的雪茄室對他們逐一問話。」

  王大頂對問話做了順序安排,然後拉著陳佳影向雪茄室走去。一進門,陳佳影便「呼」地轉身說道:「針對陸黛玲時,陳敏章和巴布洛夫瞬間協同,說明謊言被戳穿了,但雙方依舊還在合作,而他們對陸黛玲的多疑源自於恐懼,說明那筆財款出問題了。」

  王大頂說道:「你的行為痕跡分析又起作用了。我也能看出來,美國佬對陸黛玲也很警惕。」

  陳佳影笑笑說道:「我有職業病,是秘密就必須解開,陸小姐居然騙過了我,這很丟人,我必須扳回。我有預感信嗎?陸小姐會是我控局關鍵。」

  這時,瑞恩與喬治白走了進來,坐到陳佳影對面。

  陳佳影說道:「你們沒走掉是天意呢?還是人為?」

  瑞恩說道:「你們假裝撤離,卻布置暗哨,不就想求證你的猜測嗎?」

  陳佳影說道:「可你們已經暴露『財富』是誰了。當然不可能是蘇聯人和陳氏兄弟,更不可能是一夜變身的陸黛玲,還剩誰了?」

  喬治白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來排查兇手的。」

  陳佳影說道:「我的目的是搶錢,現在被阻斷了,別讓我絕望到把重心調轉在你們和老猶太身上。我說得夠明白吧?告訴我怎麼找到李佐。」

  喬治白愕然說道:「李佐?」

  陳佳影說道:「微型膠捲里那個毒販。」

  喬治白說道:「要告訴你,我倆恐怕就再沒抵禦你的籌碼了吧?」

  陳佳影說道:「好了,你的動態痕跡已經向我說了實話,在你們放棄政治獻金之前,他就失蹤了,對嗎?」

  瑞恩剛要開口,陳佳影搶話說道:「你們明知我不是為了排查兇手卻同意我上來,說明你們對我相當好奇,也說明你們心裡還有希望,所以之後我做什麼,請儘量順應。」

  陳佳影與瑞恩他們談話的時候,王大頂出了雪茄室,到了賭場內廳里轉悠著。

  而此時的賭場外廳,陸黛玲正跟諾爾曼聊著天。

  陸黛玲說道:「你不覺得陳佳影和王大頂來得很蹊蹺嗎?」

  諾爾曼冷漠地說道:「不管誰來,石原這事兒也要查清楚。」

  陸黛玲說道:「你對我這態度就是他們希望的。其實誰殺石原不重要,重要的是通過排查可以離間我們,讓我們自亂陣腳。」

  喬治白和瑞恩從雪茄室走出,陳氏兄弟走進了雪茄室。

  陳佳影道說:「都暴露是騙子了就別戲謔了,都坦誠一點兒,好嗎?」

  陳敏正說道:「其實,陸黛玲是最可疑的——」

  陳佳影接話說道:「那筆錢出了什麼問題?」

  陳敏正頓時就噎住了。

  陳佳影說道:「我說了,坦誠。現在我拿不到錢跟蘇聯人拿不到錢,對你們來說,後果是一樣的。」她忽然看向陳敏章,「是李佐?」

  陳敏章脫口而出說道:「你怎麼知道?」

  陳佳影笑笑說道:「那個毒販負責把猶太銀行錢款秘密運送出境。」

  陳敏正嘆氣說道:「李佐是我們在『滿洲』的唯一聯絡人,但他失聯了。」

  陳佳影說道:「錢款離開猶太銀行的出口是誰?」

  陳敏正說道:「我們騙的是猶太商會兩名總裁,他們攢了個眾籌項目洗錢,並承諾在約定時間將匯總的財款轉出銀行,但具體出口真不知道,只說會主動聯繫李佐,所以跟李佐斷了線,我們真的很恐懼。」

  陳佳影說道:「恐懼可能有人洞悉全局並黑吃黑,對嗎?所以急切想利用我來搞清陸小姐的情況,因為她的大變臉的確容易令人遐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