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局
親手殺死自己的同志滋味不好受,哪怕這個同志是個叛徒。夜裡回到家中,林沐取出了電台,將整件事情詳細的匯報了上去。
林沐不知道的是,遠在延安的陸漢卿和程真兒受到這封電報後都開始擔憂起來。
「這個龜兒子,冒這麼大的風險,這回又要被盯上了。」陸漢卿苦惱道。
旁邊剛剛加入陸漢卿和程真兒這個情報小組的江心也擔憂道:「六哥……哦不,鄭耀先同志難道不可以提前通知同志們撤離嗎?為什麼用這種可能會暴露自己的極端辦法。」
程真兒解釋道:「沒辦法,吳福的叛變,需要撤離的同志太多了,這會讓我黨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情報網毀於一旦,代價太大了,除掉吳福是最好的辦法。」
江心急道:「那趕快讓他撤離啊!」
陸漢卿搖頭道:「他是不會撤離的,不到最後一刻,他絕對不會逃離自己的崗位,哪怕是九死一生。所以江心同志,做地下工作的一定要耐得住寂寞和委屈,要學會臨危不亂。我們這個小組就是以鄭耀先同志為核心成立的,這次去東北,千萬不要像以前那樣冒失任性了。」
第二天一上午,毛人鳳就把所有接觸過吳福的軍統行政人員全部叫到了辦公室。
「諸位,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自己為什麼坐到了這裡,好端端的一個共黨叛徒,竟然眾目睽睽之下死於非命,為什麼?因為有人想殺人滅口,這個兇手,就在你們中間。吳福,從望龍門看守所出來,一路到防空洞,只有你們中間的某一位有機會接近他,在他身上做手腳,是誰殺死了共黨叛徒吳福,這個誰我已經知道,是你們中間的哪一位,現在你們面前放有一杯酒,無愧者大膽的喝下去,有鬼的,請聽清了,你的那杯酒里有劇毒,念大家好歹兄弟一場,我給你留一具全屍。怎麼?都不敢喝,都有鬼嗎?」
看著毛人鳳拙劣的表演,林沐心裡不禁暗暗鄙夷,他起身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毛人鳳贊道:「好,老六要喝了,就是,不做賊心不虛。」
林沐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後說道:「這酒不賴啊!」
接著林沐又拿起其他人面前的酒杯,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老六,你這是做什麼?」毛人鳳生氣的問道。
「咳咳!」林沐咳嗽了兩聲,端起毛人鳳身前的酒杯說道:「毛座,不是兄弟們心裡邊有鬼,而是怕你日理萬機,忙中出亂,怕那杯有毒的酒再擱錯了地方,那可又是一樁冤案啊!我呢,虱子多了不怕咬,這喝一杯也是喝,喝十杯也是喝,索性喝個痛快。」
林沐在毛人鳳怒火中燒的目光下又把這杯酒一飲而盡,緊接著繼續端起其他人面前的酒杯喝了下去,還假意不勝酒力踉蹌了兩下,其實以他注射過超級士兵血清的身體,別說幾杯酒,就是幾大缸酒下肚也不會有絲毫的醉意。
毛人鳳寒聲道:「老六,你會喝多的!」
林沐答道:「我要的就是一醉方休。」
「嗝!……」林沐打了個酒嗝,扶著椅子假意醉眼朦朧的說道:「毛座,你說是請兄弟們喝酒,找內鬼,可是在我看來,你這就是杯酒釋兵權,借力打力。」
毛人鳳怒道:「老六……」
林沐笑道:「生氣啦!醉話不算話,這還是你跟我說的呢!」
毛人鳳怒氣哼哼的說道:「老六……」
林沐大聲道:「別再找什麼鬼了,那個心中有鬼的人就是我,我手癢了,我他媽就是跟共產黨過不去,共產黨跟我過不去,給我下了追殺令,好幾次都差點要了我的命,還不許我殺個把個共黨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蠟,我就是要殺共產黨,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他媽兩個,我……我殺一雙……」
林沐說完這句話,假裝直接醉倒在了地上,睡了過去。
「老六,老六……」
聽到毛人鳳在耳邊叫自己,林沐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問道:「誰啊?」
其實毛人鳳一進來林沐就知道了,他裝睡也不過是做戲而已。
毛人鳳蹲在林沐面前說道:「我,老毛!」
林沐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毛人鳳笑道:「哦!毛閻王!」
毛人鳳苦笑道:「我這麼面善心和的,像閻王嗎?」
「你沒把我送進望龍門看守所。」林沐閉上眼睛問道。
毛人鳳笑道:「哎……你自己睜眼睛看看,這是你自己的辦公室,你昨晚酒喝高了,吐得一塌糊塗,就這味,連蒼蠅都不願意落腳。」
林沐裹緊了身上的棉被,看著毛人鳳帶來的兩個衛兵斜眼說道:「你……你這是要抓我啊!」
「還沒醒!」毛人鳳對兩個衛兵揮了揮手說道:「出去!」
毛人鳳搬了把椅子坐到林沐身邊問道:「我為什麼要抓你啊?」
林沐睜開眼睛說道:「你發誓要做出業績的共黨叛徒吳福死在了案發現場,這情報也毀了,你的一番苦心,落得個人財兩空,雞飛蛋打。哎!你老毛多精啊,什麼時候幹過這麼窩心的買賣,賠了夫人又折兵。我想您輕則說我瀆職,重則告我通共,我就借著你的酒,把自己灌了個水飽,呵!呵!這不喝白不喝,這黃泉路上酒癮上來了,我上哪找酒館去。您要不抓我,我可就借坡下驢了。」
毛人鳳看著林沐突然問道:「吳福怎麼死的?」
林沐平淡的敘述道:「我審他的時候,以為有一場硬仗要打,可沒成想,就嚇唬了幾句,他就招供了。」
毛人鳳追問道:「他供出什麼了?」
林沐嚴肅道:「他說咱們軍統高層有共黨間諜,代號『風箏』。開始我認為他信口雌黃,可是他後來跟我說,他藏在防空洞裡的那份情報,就是那個『風箏』送到曾家岩五十號的。」
毛人鳳神情一肅,急問道:「誰是『風箏』?」
林沐苦笑道:「哎呀毛座,他一個交通員,『風箏』是誰,怎麼能輪的上他知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