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楚急道:「曉婉!快駕車離開。」
「嗯!」
余曉婉急忙驅動引擎,倒車離開。
不消說,租界警察很快就會過來。
在僻靜處,兩人卸下面具和偽裝。
項楚駕車,笑道:「咱倆再過去看看。」
余曉婉若有所思地說:「楚哥!最好讓談判的人離開楚月飯店,若是再來幾次刺殺,還是會栽贓到咱倆的頭上。」
項楚不好氣地說:「咱倆若都不在上海,他能栽贓什麼?」
余曉婉苦笑道:「人家住咱的飯店,出了事自然要負責。」
項楚點頭道:「你提醒得好,我這就過去跟雙邊的談判組簽下協議,出了事概不負責,否則別在楚月飯店談了,保障不起!」
余曉婉一拍他的大腿,恍然大悟地說:「對了!當初三鳥安排在這裡談判,就是給你挖了個大坑。」
項楚揉了揉大腿,呵斥道:「你能不能拍自己的大腿?」
「人家怕拍痛嘛!」
余曉婉笑盈盈地說。
「你這手真重!」
項楚嘟囔著,將車駛進楚月飯店的後門,停進自己的專用地下車位。
兩人走專用樓梯上樓,進入六樓阿弟室,雙雙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余曉婉笑道:「楚哥!這棟樓里沒有人知道咱倆在阿弟室。」
「當然!」
項楚欣然道。
他將電台設置在國際部呼號位置,將內閣情報局通用密碼本給她,囑咐道:「曉婉!看看三鳥會不會收到刺殺失敗的電報,我去找談判組了。」
余曉婉點頭道:「嗯!這裡交給我。」
項楚走出阿弟室,先來到寧不屈住的房間,寧不屈正無所事事。
寧不屈笑道:「妹夫!剛才賓館外面兩名刺客是不是你打死的?」
項楚疑惑道:「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寧不屈笑盈盈地說:「我在窗戶邊看到你和一名女戲子動的手。」
「嗯!女戲子。」
項楚苦笑道,急忙岔開話題,「大舅哥!談判現在進行得這樣了?」
寧不屈搖頭道:「毫無進展,天天吵得不可開交,而且鬼子談判代表們似乎有了新的打算,不想跟我們談了。」
項楚疑惑道:「他們有什麼新的打算?」
寧不屈苦笑道:「現在國內投降派一大堆,只要武漢一失守,立即就會有國民政府高官要員投降鬼子,比如汪姓官員。」
項楚點頭道:「這個我知道,對了!現在能不能停止談判?」
寧不屈不假思索地說:「雙方沒有上面的命令,不能停止。」
項楚無奈地說:「今天這場刺殺提醒了我,雙方談判組必須簽下協議,出了事我概不負責,否則別在楚月飯店談了。」
寧不屈點頭道:「快簽吧!這沒有意義的談判真容易死人。」
項楚急忙寫了三份楚月飯店不對談判代表安全負責的協議,找雙方的談判主要負責人簽上字,回到阿弟室。
余曉婉急忙將一紙電文遞給他,恨恨地說:「楚哥!你剛出門不久,青木飯銅就向三鳥報告任務失敗,而且他不死心,要在戰場上對你下手。」
項楚看了一眼電文,將電文紙點燃,恨恨地說:「對我下手,我一定在戰場上弄死他。」
余曉婉不好氣地說:「人家是聯隊長,手上可是有上萬的部隊,你如何弄死他?」
項楚詭秘一笑道:「殺他一個人沒意思,不然把他的聯隊引進我軍的包圍圈。」
「你呀!一心想吃大的。」
余曉婉搖頭道,看了一眼窗外,嬌滴滴地說,「楚哥!天快黑了,咱倆今晚就住在這裡吧,我怕南造芸子,不想去多倫路。」
項楚欣然道:「好吧!你快去弄點吃的來。」
「好嘞!」
余曉婉蹦蹦跳跳地出了阿弟室。
「你還小啊!」
項楚搖搖頭,拿起電話撥通鄭知禮:
「知禮!大倉號登陸艦聯繫得怎樣了?」
鄭知禮苦笑道:「機關長!大倉號登陸艦機械故障,艦長已經上報,建議咱們使用西倉號登陸艦,也能裝載五百來人。」
項楚深感無語,笑問:「知禮!你去吳淞碼頭,看沒看到東倉號登陸艦?」
鄭知禮不假思索地說:「已經逆長江北上了。」
項楚不想再聯繫一遍長谷川青,吩咐道:「知禮!你聯繫一下東倉號,若是他們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影機關將馬上上艦西進。」
鄭知禮忙不迭地說:「好!我馬上聯繫。」
項楚掛了電話,坐到電台邊發出電文:「7條!可通知代農,鬼子東倉號登陸艦上裝了一船的假法幣,今已離開吳淞碼頭逆長江西進,其將停靠沿途港口,可擇機採取行動。蒙眼人!」
不多時,收到電文回覆:「蒙眼人!已將此情報轉告代農。另,前線要地頻頻失守,請及時提供前線鬼子部隊動向。7條!」
項楚沒想到鬼子部隊勢如破竹,立即回復電文:「7條!我馬上帶影機關順長江西進,將提供即時情報。蒙眼人!」
項楚正想離開電台,電訊聲又響了起來。
他急忙抄錄,破譯電文:「蒙眼人!代農說軍統局無力銷毀那一船假幣,還問我情報的真實性,真是可笑,那一船假幣你也不要管了。7條!」
項楚簡直了,回復電文:「7條!我知道了,別生氣,對身體不好。蒙眼人!」
宋夕回復電文:「阿弟!姐過些天會去武漢。」
項楚回復電文:「好!到時一定會去看看姐。」
此時,房間的電話響起。
項楚接起電話,裡面傳來鄭知禮的聲音:
「機關長!西倉號登陸艦明天上午可以出航。」
項楚大喜,笑道:「好!你通知南丫中隊全體,山下中隊與台流中隊各出一百人,明天上午十點上艦。」
「哈咿!」
鄭知禮急忙領命。
此時,房門打開,余曉婉領著兩名服務人員端著食盤走了進來。
她待兩名服務人員放下食盤,走出房門,立即上前將房門關上。
項楚疑惑道:「曉婉!幹嘛這麼神秘兮兮的?」
余曉婉低聲道:「楚哥!龍姐說半小時前,也就是那兩名刺客刺殺後不久,有一個叫謝行之的人進飯店來找過你。」
「謝行之來上海了?!」
項楚內心不禁一震,急道,
「龍姐怎麼說?」
余曉婉苦笑道:「龍姐當然說沒聽說過你,把他打發走了。」
項楚吩咐道:「曉婉!這個人對我太熟悉了,恐怕他現在正在外面盯著,你把窗簾輕輕拉上。」
「嗯!」
余曉婉輕嚶一聲。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窗邊,輕輕地拉上窗簾,淡淡地說:「楚哥!遠處的確有人盯著楚月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