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部,宋夕辦公室。
宋夕莞爾笑道:「項楚!我決定就用昨晚那個山洞。」
項楚若有所思地說:「很好!感覺蠻有紀念意義的。」
「你肯定在胡思亂想。」
宋夕嬌嗔道,給他端上一杯咖啡。
「謝謝!」
項楚接過咖啡,感慨地說,
「此間樂!不思港滬啊。」
宋夕建議道:「要不你就留在姐的身邊,別走了。」
項楚搖頭道:「外面那麼大一攤子,還有『第五縱組』好多兄弟,我還要報答你的知遇之恩。」
宋夕不好氣地說:「報答姐就是最終娶姐,別的姐都不稀罕。」
她大大方方地說完,回過神來,捂著臉奔進了裡面的辦公室。
「看來你有賊心沒賊膽!」
項楚故意朝裡面辦公室吆喝道,拿起電話撥打給代農,笑道:
「處座!為了消滅重慶漏網的兩名日諜,我昨天下午專程上了一趟歌樂山,把日諜頭目栗谷健三郎和另外一名日諜給剷除了。」
代農無比激動地說:「項老弟!太好了,這樣可以做結案報告了。哈哈!」
項楚笑道:「我馬上就要回上海了,你若有事還是讓姜科長給我發電報。」
「好!現在敵占區軍情站被一鍋端,情報網絡都癱瘓了,只能靠你。」
代農欣然道,頓了頓,壓低聲音說,
「項老弟!林長官在鋪天蓋地地調查誰殺了林軍豪,不是你乾的吧。」
項楚苦笑道:「處座!我這幾天忙得團團轉,哪有那閒工夫?」
代農冷笑道:「那個壞傢伙死了好,我已經栽贓到一名日諜身上了。」
項楚笑道:「手段高明啊!」
代農低聲道:「歌樂山飛仙關被抓的日諜一心想死,反正也沒利用價值,我就樂意讓他替咱們當個替罪羊。」
不消說,他還是認定是項楚除了林軍豪。
「嗯!非常好。」
項楚贊道,頓了頓,
「處座!劉正雄和『第五縱組』我得一直帶著,求您替我保密啊。」
代農笑道;「宋秘書發過絕密文件了,你要多少人我就給多少人。」
項楚感激地說:「謝謝處座!」
代農語重心長地說:「項老弟!你真該感謝宋秘書。對她該下手時就下手,千萬別讓她被別的男人娶走了。」
電話里響起宋夕的咆哮聲:
「代農!你怎麼這麼壞?」
「啊!你們的電話通著的?抱歉!」
代農驚呼出聲,慌亂地掛了電話。
項楚也急忙掛了電話,對怒氣沖沖而來的宋夕舉起雙手,笑道:「夕姐!真的不關我的事。」
宋夕一把擰著他的耳朵大聲怒斥:
「看來你有賊心沒賊膽!」
此時,敲門聲響起,宋夕急忙鬆開,走進內室。
寧採薇走了進來,苦笑道:「楚哥!我叔打電話過來,說有一艘山青集團的貨輪在汕頭的途中被鬼子軍艦攔截了,扣在海上。」
項楚疑惑道:「不是就近往廣州運物資嗎?幹嘛跑汕頭去?」
寧採薇苦笑道:「我哪知道,你快問問我叔吧。」
「行!你先坐。」
項楚點頭道,拿起電話撥給寧長德,詢問情況。
寧長德苦兮兮地說:「小項!我了解過,山青集團的貨輪改去汕頭是為劉署長拉一船私貨,而且有兩名軍人扮作船員,辱罵了小鬼子軍艦。」
項楚搖頭道;「我真是服了,能不能為國家民族干點正事?」
寧長德勸道:「小項!劉署長都求我了,你看在叔的面子上,想想辦法吧。」
項楚無奈地說:「好吧!我來想辦法。」
寧採薇見他掛了電話,詢問道:「楚哥!這貨輪是你的嗎?」
「是的!」
項楚點頭道,頓了頓,若有所思地說,
「我得回香港和上海了,否則會出大事。」
「你要走?」
寧採薇和宋夕異口同聲地說。
項楚無奈地說:「是啊!我真不知道軍需署的劉署長會給我捅出這麼大簍子。」
此時,內室的電台響了。
宋夕急忙回內室抄錄,譯出電文:
「夕姐!山青集團貨輪出事了,讓項楚抓緊時間回香港。曼雪!」
宋夕將電文遞給項楚,疑惑道:
「曼雪在哪裡?」
項楚接過電文,回應道:「香港!我讓她負責山青集團的事務。」
「啊?!」
宋夕和寧採薇驚呼出聲。
「曼雪被她爹娘趕出了家門,為生存就在香江大學教書,我到香港掃蕩黑幫時,正好在大街上看她和一幫女學生被黑幫追趕......」
項楚乾脆將在香港如何遇到汪曼雪,簡單地講述一番。
然後,他走進內室,發出電文:「曼雪!我明天回香港。」
宋夕對寧採薇說:「採薇!香港那麼大,項楚竟然還能碰到落魄的汪曼雪,你覺得是不是緣分?」
寧採薇知她所想,苦笑道:「是的!」
今天電台挺熱鬧,項楚還沒走出內室,竟然又響了起來。
汪曼雪再次發來電文:「項楚!南造芸子通過曉婉號貨輪電台詢問,你什麼時候回上海,怎麼回她?」
項楚簡直了,急忙回電:「曼雪!你就說3天以後吧。」
香港和上海都催了,項楚不得不離開重慶。
宋夕待寧採薇走出辦公室,立即撲進項楚懷中,難捨地說:
「項楚!姐捨不得你離開重慶,去全是鬼子的地方。」
項楚輕拍她的香肩,苦笑道:「沒辦法!誰讓咱趕上這戰亂年代呢?」
宋夕凝視他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答應姐!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項楚點頭道:「當然!我還要回來報答姐!」
「報答姐就是最終娶姐!」
宋夕幽幽地說,不禁淚流滿面。
「好!」
項楚不敢拂她心意,只是點頭。
夕陽西下,明月小樓。
梨花山下,鞭炮燃起。
寧採薇鳳冠霞帔,項楚一身唐裝。
在蔣梅的要求下,奉子拜堂成親。
除了寧家六位親人,再無一外人。
寧長德主持,聲音哽咽地高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禮成!」
蔣梅不禁垂淚,寧長德的老婆安慰道:「嫂子!干特工的就是這樣式。你知道,我和長德也是悄悄結的婚,連這儀式都沒有呢。」
寧長德苦笑道:「得罪的人太多,易禍及妻兒。」
蔣梅點頭道:「他倆奉子成婚,省了我一樁心思。這戰亂年頭,人能活著就不易,等你哥回來,咱再給不屈和結衣也這麼來一場。」
「好!」
寧不屈欣然道。
翌日清晨,珊瑚壩機場浮橋對岸馬路。
寧採薇、寧不屈和結衣為項楚送行。
寧採薇止步於322階台階前,含淚囑咐道:
「楚哥!一路保重。」
「好!你和孩子保重!」
項楚重重地點頭。
寧不屈拍拍項楚的肩,安慰道:
「妹夫!我們會照顧好採薇的。」
項楚點頭道:「好!你還得經常扮演我,這樣我才安全。」
寧不屈苦笑道:「扮演你太危險了,你得多給點好處費。」
結衣輕聲呵斥:「影子!不許這麼說,忘了恩公救你了?」
寧不屈爽朗笑道:「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我一定扮演好!」
「楚哥!我和孩子等你早點回家。」
寧採薇撲上,再次緊抱項楚,久久不願鬆開。
良久!項楚走下322級台階,走過浮橋,走上飛機。
寧採薇望著飛機消失在天際,知他此行離開重慶,前路千難萬阻,難料生死,難知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