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楚拿起冠冕堂皇的放人文件,笑問:
「千代君!這文件需要誰簽字下發?」
鄭知禮苦笑道:「松井實根!可能不大好說話,不過我了解過他的閱歷,應該跟令父上既是同學又是同事。」
「太好了!」
項楚拍手笑道,指了指電台說,
「你替我向藤原英藏報告一下,我已十分聽話地從軍,且暫代上海特高課課長,為了完成一件十分棘手的任務,特地去拜訪松井實根。
據說松井司令官近期脾氣暴躁喜歡槍殺來拜訪的下屬,請父上提前打個招呼。」
鄭知禮忍不住笑道:「藤原代課長!沒聽說松井司令官近期有這不良嗜好啊。」
項楚笑道:「就當他有吧,哈哈!」
「明白!」
鄭知禮心領神會,急忙將電文發出。
不多時,電文收訖,破譯如下:
「大雄!你的表現令父上無比高興,父上已經致電松井那老油條,你去拜訪他吧,順便帶兩條黃魚給他。父上藤原英藏!」
項楚想當然地說:「黃魚?那就是金條囉。」
他迅速帶著余曉婉回到楚月飯店,將兩根大金條裝在精緻盒中就要出門。
余曉婉將他一把拉住,搖頭道:「上萬條人命呢,這點金條怎麼能行?」
項楚苦笑道:「藤原英藏不是說兩根嗎?我怕送多了引起老鬼子懷疑。」
「感覺有點少!」
余曉婉搖頭道,想了想說,
「藤原大雄的遺物里有一幅《百鬼夜行卷》,是一位叫松井什麼的扶桑畫家繪製的,展示了各種妖怪和神話生物在夜晚中的活動,應該是扶桑繪畫中的經典之作,松井石根肯定喜歡。」
言畢,她立即翻了出來遞給項楚。
項楚展開一觀,點頭道:「是不錯!也十分契合如今鬼子在華夏大地之畜生所為,不過這幅畫肯定是一幅贗品。」
「真品咱還不給他呢,快去吧!啵!」
余曉婉高興地說,還給他臉上來了一下。
項楚白了她一眼,大聲呵斥:「你找打啊,這等精緻的易容我要費好久才行的。」
余曉婉致歉道:「對不起!不過你每次出門最好再弄一下。我去籌錢救人去了。」
項楚擺手道「不用籌錢,你打個電話給嘯天,讓他乖乖提一百萬日元過來,否則上次那事還沒完。你就說是我說的,本來要兩百萬,你說好話降為一百萬。」
余曉婉拍手笑道:「我這是既拿錢又收人情啊!」
項楚邊易妝容邊說:「這個嘯天今天若拿一百萬日元,我便暫時不除掉他。」
余曉婉想了想說:「當家的!鬼子監獄裡關的肯定也不全是好人,那些真有罪的傢伙不如敲詐一番。」
「放誰不放誰你說了算,我只管簽這文件。」
項楚笑道,拿起畫卷和金條信步走出阿弟室。
「我跟你一起!」
余曉婉不自然地追出房門,被他強推回屋裡。
項楚駕車一路暢通無阻,直達鬼子派遣軍司令部。
經過引見,他拿著禮品到了松井實根的辦公室前。
不少鬼子軍官或名流在門口等待,排成了一條龍。
拜訪的軍官都是大佐以上級別的軍官,就他肩上扛了個一毛三,實在太不夠看。
一位身著鬼子貴族服飾的中年男子故意奚落道:「上尉!你如此級別松井司令官能接見嗎?」
項楚斜睨了他一眼,故作嘆息道:「若是你在野外單獨對我如此說話,你的命早已經沒了。」
中年男子怒道:「你是誰?竟然敢如此說話?」
項楚淡淡地說:「山下一代目!」
「啊?!」
眾鬼子皆驚呼出聲,紛紛遠離他。
「不過我的真實名字叫藤原大雄!」
項楚霸氣地說,將《百鬼夜行卷》展開。
他目中無人,大步走向松井實根的房門。
「山下一代目您請!」
眾鬼子皆躬身致敬。
有人還說:「這霸氣的確是山下一代目,松井司令官為什麼不到門口迎接,萬一惹惱了一代目可能會出手殺人。」
此人話音未落,松井實根已經到了門口。
松井實根無比熱情地說:
「賢侄!令父上早就打過電話了,快請進。」
「看來英藏那個拋妻棄子的傢伙還不錯嘛!」
項楚冷笑道,將《百鬼夜行卷》塞給松井實根,就像塞一個蘿蔔,霸氣地說,
「這是本一代目當年搶自三鳥會的鎮會之寶,今天一看是你們松井家的人畫的,特地給你帶過來了。」
松井實根拿著畫卷疾呼:「太感謝了!這的確是我松井家的嫡傳之寶,今天終於看到,實在太好了!」
「莫非是真的?」
項楚頓時後悔了,有些難捨地說,
「叔父!會不會是贗品?」
松井實根搖頭道:「當然是真的!松井家的人三歲孩子都能辨真偽。」
他怕項楚反悔,忙不迭地奔進內室,放進保險柜,這才放心地走出來。
項楚將裝了兩根金條的精緻盒子打開,笑眯眯地說:「叔父!家父說您最喜歡黃魚,讓賢侄過來拜訪時送上兩條。」
松井實根忍不住笑道:「英藏這傢伙,也不給你說清楚,我是喜歡海里的黃魚,哪是金條?哈哈!」
「啊?!」
項楚故意裝作十分生氣,將文件放到他面前,負氣地說,
「叔父!賢侄現在管理特高課,接到內務省恢復上海占領區經濟秩序的任務,連個鬼都沒有怎麼恢復?只能把這些支那人放了,且收取大量保釋金,充實帝國國庫。」
松井實根一聽有些緊張,急忙拿起文件查看,連連點頭卻又連連搖頭。
項楚死死地盯著他,看得旁邊的藤田精發毛,提醒道:「司令官閣下!別讓山下一代目發火,恐怕會血濺當場。」
項楚故意大聲說:「帝國軍隊殺支那人如麻,難道放這點支那百姓還放在心上?說實話,本一代目滅的黑幫都比這些人多。哼!」
松井實根陪笑道:「賢侄!叔父只是覺得五十塊太便宜了。」
項楚恨不能弄死這個沾滿同胞鮮血的傢伙,冷聲道:「什麼意思?原來你覺得支那人很昂貴?不放算了,本一代目那幅畫《百鬼夜行卷》趕緊歸還,沒有人能拿本一代目的東西不辦事。」
「辦!當然辦。」
松井實根被抓住了軟肋,急忙在文件上籤上大名遞給他,尷笑道,
「賢侄!帝國為達成大東亞共榮,還是應該像你這樣。哈哈!」
「謝謝叔父!」
項楚取過文件,看了看自己一毛三的軍銜,笑眯眯地說,
「叔父!剛才門外的人羞辱大雄,能否升為佐級軍官?」
松井實根笑道:「只要你完成此項任務,內務省必定為你升銜。」
「你跟拋妻棄子的英藏一個德性,總是拖延,走了!」
項楚拿起揚了揚文件,轉身拿起金條,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房門。
藤田精搖頭道:「藤原將軍的兒子實在太失禮了!」
松井實根搖頭道:「不!我知道,他當年的確是拋妻棄子,把一個好端端的藤原大雄逼成了山下一代目。」
藤田精遺憾地說:「可惜!忘了跟山下一代目合一張影。」
「早說啊!本司令官也想。」
松井實根奔到窗邊,項楚已經駕車揚長而去,轉身奔進內室,吩咐道,
「藤田君!今天不接待任何來訪者了,本司令官要精心欣賞祖傳畫卷。」
藤田精哈哈大笑道:「早知道您會這樣,屬下已經全都遣散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