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雪言出必行,真讓司機開到一家西餐廳。
還好!西餐廳沒有關門,項楚隨她進入餐廳。
餐廳里有不少紳士和洋人就餐,顯得很熱鬧。
汪曼雪選擇臨窗餐桌坐下,點了牛排、海鮮、烤雞、義大利面等一桌子西式菜。
菜品上桌,她特地提醒道:
「項組長!看來你是吃紅薯長大的孩子,不會吃西餐,記得跟我學,不要讓洋人看笑話。」
「明白!」
項楚微笑點頭,脫下軍裝外衣,不小心露出了腰間3把槍。
汪曼雪看在眼裡,舉起裝滿紅酒的高腳杯,笑盈盈地說:
「很高興認識你!」
「深有同感!」
項楚舉杯與她相碰,淺嘗輒止。
可汪曼雪卻是豪爽地一飲而盡。
她慍怒道:「項組長!碰杯不應該喝光嗎?」
「好!喝光。」
項楚無奈地一飲而盡。
哪知汪曼雪又倒了一杯,笑盈盈地說:
「項組長!我敬你了,你也應該敬我。」
「好!我敬你。」
項楚舉杯與她相碰,兩人又一飲而盡。
「咱倆互敬!」
汪曼雪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連干3杯,汪曼雪已是滿臉腓紅。
項楚也有些上頭,不禁暗暗叫苦:「我怎麼碰到這樣的女魔頭?」
為了應對她繼續拼酒,他急忙刀叉並用,十分熟練地吃起牛排。
汪曼雪很是不解,偏著臻首疑惑道:「不對啊美男子!你刀叉如此熟練,顯然受過高等教育,為什麼喜歡吃地瓜?」
「地瓜很有營養。」
項楚笑道,且故意嚇唬她,
「還有,我曾經當過屠夫。」
汪曼雪一聽激動無比,一拍桌子大聲說:「是嗎?太好了!你快描述一下,怎麼殺豬宰牛屠狗?我最喜歡聽了。」
旁邊桌一位紳士實在忍不住說:
「小姐!這裡是西餐廳,不是屠宰場。」
「你找死!」
汪曼雪怒吼一聲,伸手拔出項楚腰間一把勃郎寧。
「呯!」地一聲。
她朝紳士的腳下開了一槍,紳士嚇得起身就逃。
「啊——!」
食客們也尖叫著衝出西餐廳,桌翻盤飛,亂成一團。
項楚沒想到她做事根本不考慮後果,全是任性胡來。
不過這樣的場面他見得多了,該吃吃、該喝喝。
汪曼雪贊道:「項組長!沒想到你身上帶了這麼多槍,這把槍不錯,送我了。」
讓人送槍也不徵詢人家意見,項楚簡直了,只得無奈地笑道:「你喜歡就好!」
汪曼雪全然不顧項楚還沒吃完,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說:
「我吃飽了!走吧。」
可是,桌上好多菜幾乎沒有動筷子。
她舉著手槍,哼著《木蘭從軍》戲曲,大搖大擺地走出西餐廳大門。
項楚穿上軍裝外衣,惋惜地看了一眼餐桌,急忙起身跟上她的腳步。
老闆哭兮兮的,也不敢上前要錢。
「給!」
項楚取出2張百元法幣塞給了可憐的老闆。
「謝謝先生!」
老闆無比感動地說。
項楚隨汪曼雪上車,司機立即驅動引擎,朝南京方向駛去。
汪曼雪喝了很多酒,頭一歪靠在項楚身上,竟然睡著了。
項楚內心暗忖:「你還是睡著了讓人省心!」
他讓她靠著,覺得她身上的狐裘很是暖和,很快也睡著了。
醒來時,已是南京火車站。
司機不敢喚醒汪曼雪,想當然地把他倆送到了南京火車站。
而且很悲催,汽車沒油了。
「你存心的是吧!」
汪曼雪怒吼,就要舉槍。
「別!我的車在火車站。」
項楚急忙搶過她手裡的槍。
他倒騰一番,將汪曼雪和她的行李弄到自己車上。
此時,已經到了晚上12點。
項楚驅動引擎,笑問:「汪大小姐!你家在哪裡?」
汪曼雪酒勁上頭很是難受,擺手道:「我喝了這麼多酒,不能回家,你送我去金陵飯店。」
「好吧!」
項楚驅車駛向金陵飯店。
可能紅酒後勁強,加之一路顛簸,她開始不停地嘔吐。
項楚好不容易將她弄到金陵飯店,開了一個房間。
他給她脫下狐裘,擦乾淨臉和手腳,放到床上蓋好被。
他不敢把她一人扔在飯店,照顧她通宵達旦。
黎明時分她才消停,他靠在沙發上沉沉入睡。
醒來時已是上午十點,汪曼雪已經帶著她的皮箱離開。
他的身上蓋了一張紙,上面寫著:
「項楚!昨晚之事不得對任何人說,否則你必死無疑!」
「德性!我還真怕你纏著我。」
項楚冷笑一聲,撕了紙張,出門付費,驅車直奔軍情處。
不過他又想了想,汪曼雪這麼說也情有可原,畢竟兩人孤男寡女共處金陵飯店一室一晚,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而且若是說出去,她也沒臉嫁給別人了。
軍情處,處長辦公室。
徐旭將軍情處籃球隊人員名單遞給代農,高興地說:「處座!我已經和政治部說好了,定在今天下午2點,在政治部操場比賽。」
代農查看徐旭擬定的籃球比賽12人名單,忍不住苦笑道:「徐旭!你把劉正雄、王霸天、寧強、寶歌這樣的胖子,還有楊江、張林茂、呂勝其、陸雄、孫吉這樣的瘦子,張常勝、李茂才那樣的菸鬼,全都挑上場配合項楚打球,這場比賽咱還能贏嗎?」
徐旭笑嘻嘻地說:「處座!咱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比賽,而且絕不能贏政治部。這些人跟項楚的關係相當不錯,我的目的是當著他們的面揭穿項楚『不死鳥』的身份,讓他們使勁震撼一下。」
「嗯!言之有理。」
代農點點頭,吩咐道,
「你把這份名單給項楚,讓他組織參賽吧。」
徐旭笑嘻嘻地說:「處座!不如讓咱們的助威隊隊長林中尉去給他?」
「還有助威隊?」
代農很是疑惑。
徐旭點頭道:「當然!除了助威隊,我還派了12名行刑隊,若是項楚胸口確有紅痣,當場擊斃。」
代農呵斥道:「胡鬧!你怎麼能在政治部殺人?必須不動聲色,等回來抓捕,然後審訊供出團伙。」
徐旭打出親情牌,笑盈盈地說:「大表哥!我不是怕這小子及時察覺逃跑嗎?」
代農想了想,點頭道:「行!你到時當機立斷吧。一旦發現紅痣立即抓捕、甚至直接擊殺。」
「是!我把這名單給林巧兒中尉,讓她送給項楚。哈哈!」
徐旭欣喜萬分地領命,拿著籃球隊人員名單出了辦公室。
柳媚走出內室,低聲道:「親愛的!你真的已經想好如此做?」
「當然!」
代農重重地點頭。
柳媚搖頭道:「我覺得不妥,項楚功勳卓著,且深受上面人的器重、手下人的擁戴,孔靈、宋夕、寧採薇,還有汪曼雪等大小姐全都青睞於他,女人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你想想一下會得罪多少人?」
代農驚道:「還有汪曼雪?」
柳媚悠悠地說:「對!我聽從上海回來的人說,項楚昨晚在鎮江為了幫汪曼雪追回皮箱,兩人雙雙落鎮江火車站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代農固執地說:「不用管!我很想知道項楚是不是『不死鳥』。既然徐旭已經張羅了,就讓他張羅吧。」
「徐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信拭目以待。」
柳媚冷笑道,擺擺手,搖動豐腴身姿,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此時,項楚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拿起電話,正要詢問誰拿了自己的皮箱。
身穿嶄新中尉軍服的林巧兒奔了進來。
她關上門,無比高興地說:「哥!還認識巧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