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狸貓計劃

  項楚根據楚月賓館的接待能力,草擬了一份赴滬人員名單。

  他把覺得表現好的人全部弄來,把劉正雄特地留在了南京。

  赴滬人員名單草擬好後,他立即轉接劉正雄辦公室的電話。

  大約半個多小時電話才接通,劉正雄高興過頭,激動地說:

  「項小子!現在好了......」

  項楚立即截斷他的話,呵斥道:

  「打住!給你說點正事,記一下赴滬人員名單。」

  劉正雄反應過來,驚出一身冷汗,忙不迭地說:

  「好!你說我記。」

  待劉正雄記完,立即不幹了,嚷嚷道:「為什麼沒有我?我一直想去大上海看看花、花花世界,看看梅園。」

  項楚通過他故意停頓,頓時明了他想過來看看花愛梅。

  此時,花愛梅等同志已經轉到濟世醫院秘密病房養傷。

  這個人情還是要給的,項楚笑道:「行!那是豫園。不過你們來之前記得找寧副處長帶齊差旅費、食宿費,否則全部住在大街上。」

  「明白!」

  劉正雄激動地說,立馬傳達落實項楚的指令。

  項楚掛了電話,電話又隨即響起。

  寶歌急道:「組長!王科長的夫人和孩子現在跪在飯店門口,來求你救人了。」

  「什麼?」

  項楚驚呼出聲,頓了頓,吩咐道,

  「你快把王夫人和孩子都接到大廳,我馬上下去。」

  「是!」

  寶歌急忙領命。

  項楚來到一樓大廳,一位樸實的中年婦女,帶著一對不滿十歲的兒女,正哭得稀里嘩啦。

  龍玲正在一個勁地勸說。

  寶歌急道:「組長!他們就是王站長的夫人、公子和小姐。」

  王夫人跪倒在地,央求道:「項兄弟!求你救救孩子他爹。」

  「嫂子!快起來,我一定救出王站長。」

  項楚急道,對龍玲說,

  「龍姐!你把她扶起來,安置個房間。」

  王夫人泣道:「項兄弟!我們不住飯店、馬上回家,只求您救出孩子他爹。我和孩子天天去上海站,他們說實在找不到森武,讓我來這裡找你。嗚嗚!」

  項楚沒想到上海情報站一直沒告訴自己,安慰道:

  「嫂子你放心,我馬上想辦法救王站長。」

  王森武一對兒女跪求道:「叔叔!求求你救我爹。」

  項楚急忙將這對孩子拉起,忙不迭地說:

  「好孩子!快起來,叔叔這就去救。」

  他送走王森武的老婆孩子,思索著回到阿弟室。

  時間過去那麼久了,他不敢打包票王森武沒死。

  既然已經答應人家,不能等劉正雄等人過來了。

  上海特高課宛如龍潭虎穴,在兩國關係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去太多人反而會壞事。

  項楚沉思良久,取出裝了板本一郎行頭的皮箱。

  他又挑選了一些裝備,將無聲手槍和兩把白朗寧手槍全都壓滿子彈。

  然後穿上和服,罩上一件羊毛大衣,戴上禮帽,這才拎著皮箱出門,走後門來到一輛黑色福特轎車上。

  他迅速啟動汽車引擎,朝虹口日僑民區方向駛去。

  經過檢查崗前,他脫了羊毛大衣,梳理頭髮,整理著裝,裝扮成他在日本時認識的,一位名叫平衛和的日本貴族。

  他取出提前準備好的身份證件,戴上與證件照片一模一樣的面具。

  項楚叼起一根雪茄,駕駛福特車緩緩抵近檢查崗,將證件遞給日本警察,又遞給他一支雪茄,以純正的東京腔無比高興地說:

  「閣下聽說了吧!支那發生大事了。哈哈!」

  日本警察接過雪茄,掃了一眼證件,笑嘻嘻地說:

  「謝謝大人,小的聽說了,這實在是太好了!」

  項楚裝作不高興地說:「你是帝國的憲警,不許自稱『小的』,否則會辱沒你的祖先,請說一遍你的名字。」

  日本警察感動地說:「大人!我叫長谷一郎。」

  「很好!在支那的土地上,一定要驕傲地生活。」

  項楚讚揚道,駕車駛過檢查崗。

  長谷一郎高聲喊道:「謝謝大人。」

  他身邊的一位老警察問道:「長谷君!這位大人是哪家的子弟?」

  長谷一郎低聲道:「四大貴族排名第一平家的!大人叫平衛和。」

  「啊!這麼高貴?」

  老警察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項楚為了熟悉地形,駕駛福特車在日僑民區轉了個遍。

  末了,他將車停在離特高課不遠處,拿起相機下車。

  他裝作拍攝街頭風光,緩緩地接近特高課所在的大院。

  不多時,他來到特高課門前,裝作內急,大聲問門前守衛:

  「閣下!請問哪裡有廁所?」

  門前守衛見他衣著高貴,且一口東京腔,指了指不遠處說:

  「往前走200米有個公廁。」

  項楚取出一張百元美鈔,苦笑道:「能否換一點手紙?」

  「啊!」

  守衛一愣,激動地接過百元美鈔,滿臉堆笑地說,

  「好!您稍等,我去給你拿。」

  言畢,他飛也似的奔進大門。

  項楚捂著肚子,大聲喊道:「閣下快點啊,實在堅持不住了。唉!竟然急得用錢換手紙,用錢換手紙啊。」

  如此高聲,自然驚動了鄭知禮,他急忙奔到窗邊。

  「看來這個貴族是恩公扮演的!」

  鄭知禮想到此處,急忙夾了一本古籍,走出房間。

  此時,項楚已經換得手紙,緊張地奔向遠處公廁。

  他在廁所大概等了五分鐘,鄭知禮終於來了。

  項楚故意笑道:「閣下需要手紙嗎?」

  鄭知禮點頭道:「需要!」

  「給!」

  項楚將夾了接頭地點紙條的手紙遞給他。

  「謝謝!」

  鄭知禮接過,展開一觀,紙條上寫著,

  「『當歸』!我在遠東咖啡屋等你。」

  半個小時後,鄭知禮走進遠東咖啡屋。

  項楚在遠離吧檯的一張臨窗咖啡桌向他招手,高興地喊道:

  「千代君!我給你點好了。」

  「哈哈!你早到了。」

  鄭知禮哈哈大笑,走到項楚對面坐下,低聲道,

  「恩公!你竟然摸到特高課了,真令人佩服。」

  項楚將平衛和的證件給他,低聲道:「知禮!可以叫我這個名字。」

  鄭知禮接過一看,驚道:「恩公!你從哪裡弄到如此高貴的身份?」

  項楚笑道:「我在日本時認識的一個貴族,不過此人已經失蹤,證件被我留下,因為時間太久,我又仿製了一份證件。」

  鄭知禮讚道:「人和證件都跟真的一模一樣。對了!我查到源明義的一些資料,不知有沒有用。」

  言畢,他將書打開,取出夾在裡面的一些資料。

  項楚取過資料放進口袋,點頭道:「當然有用,有朝一日,我肯定要扮演源明義,把我大舅哥換出來。」

  鄭知禮笑道:「我知道!這叫狸貓換太子。」

  項楚點頭道:「對!這就是我的狸貓計劃。你一定要多搜集源明義的情報,他能來中國最好,若不來我就去日本找他替換。」

  「恩公真是膽氣過人!佩服。」

  鄭知禮讚道,頓了頓,

  「恩公!你來還有別的事吧。」

  項楚點頭道:「上海情報站站長王森武失蹤了,我想肯定是特高課乾的,不知人死沒死,人沒死關在哪裡。」

  鄭知禮點頭道:「對!那個竹下雲子乾的。一直沒有送到特高課,她經常往『楚河漢界』棋社跑,應該關在棋社底下的地下室。」

  「太好了!」

  項楚大喜過望,取出一張紙條遞給鄭知禮,囑咐道,

  「知禮!以後你若是發電報,請發到這個呼號。」

  鄭知禮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收進貼身口袋,點頭道:

  「好!我以後發這呼號。」

  項楚感激地說:「走吧!你出來的時間不宜太長。」

  「嗯!」

  鄭知禮點頭道,一口喝光杯中咖啡,拿起桌上的書。

  他想了想,壓低聲音說:「恩公!我幾乎每天下午3點左右都會去博文書屋,若是你有事找我,可去那裡。」

  「好!」

  項楚重重地點頭。

  鄭知禮起身離開遠東咖啡屋,項楚又點了一些點心打包,跟日本女老闆閒聊幾句,這才離開咖啡屋。

  他在周圍轉了一圈,拍了幾張風景照片,這才回到車上,啟動引擎,朝「楚河漢界」棋社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