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我們指使?」
「沒錯!」蘭玲眼睛瞪著褚文昊:「說白頭髮年輕人指使他們幹的,今晚剛剛進城,還想否認?」
褚文昊一臉錯愕,完全沒搞懂她在說什麼,默默吸著煙也沒解釋。【Google搜索】
白箬俏臉寒霜爭辯:「他說是就是呀!他說是你指使的,你怎麼不把自己關起來。」
「你!」
葉星輝站在門外喊話:「把人帶到審訊室,當面指認。」
「是!」
三人被士兵帶進昏暗的審訊室里,剛進門就聽到喊聲:「是他!就是他指使我乾的!」
椅子上綁著一男子,見褚文昊進門就開口指認。
「你聽到了!」
褚文昊抬手制止她繼續言語,室內很暗,幾步近前觀察男子,鬍子拉碴眼泛紅絲死死盯著他,端詳半天並不認識,「我是誰?」
「哼!」
男子一甩腦袋,冷冷道:「我哪知道你是誰!」
褚文昊氣笑了:「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就指認我,你幾時變得這般聰慧,還是覺得都跟你一樣傻。」
「休要狡辯!昨晚你在銅川交代我們老大,臨走時我看到你長相跟頭髮,怎麼不指認別人呢!」
褚文昊點點頭:「有道理,說明你們老大認識我,否則怎麼讓你來冤枉我。」
「哼,那我不知道,我只說我看到的。」
蘭玲上前阻止他繼續盤問,「你聽到了,沒冤枉你吧?」
「聽到了,很清楚。」
「隊長,是不是先關押起來?」
葉星輝示意:「把人帶到辦公室。」
褚文昊三人被帶到辦公室,葉星輝翻看著審訊記錄進門,來到辦公桌前端坐,「褚灝,我黨做事向來公正,也不會聽信一面之詞,給你機會證明自身清白。口供跟現場偵查記錄都在這裡,燈光昏暗我給你念念,只要能從中找到問題,順利抓到其餘逃竄的兇徒,你的嫌疑洗清,我可以開具證明允許你留在富縣生活。」
褚文昊心中狐疑,滑動火柴點燃香菸,「好啊,我聽著。」
葉星輝像是瞭然於胸,翻看著檔案說道:「三名領導在開完會回自己家路上遭到襲擊,由於分別居住縣政府東南北三個方向,距離不超過兩公里,都是步行回家,期間並沒有人陪同事後兩人遭到襲擊犧牲,一人幸運躲過,你覺得兇手是誰,藏在哪裡?」
白箬蹙眉斥責:「你這是說話呢!富縣城裡十幾萬人,誰知道兇手是誰藏在哪?」
褚文昊笑笑,「葉隊先說說,保衛科都發現那些線索?」
「咳咳」
葉星輝尷尬道:「保衛科暫定兩人遭到棍棒襲擊,全身多處骨折,後被利器割喉而亡。兩人平時沒啥仇人,對同志跟民眾都很和藹,事後調查家人跟周圍同事並沒有發現可疑人員,暫時無法鎖定兇徒。」
褚文昊想了想:「黑燈瞎火,兇手如何判定目標?」富縣可不像上海、山城燈火通明,天黑后街上沒人、沒車,沒燈。
「這個」
葉星輝吧嗒吧嗒嘴:「按照規定,領導每天六點下班,天黑也有很多行人,街道上店鋪也正常開門。但每周四晚上都要開會,時間不好確定,九點鐘離開政府大院,當時街道上店鋪基本都關閉,而三人都拿著手電筒照明,理論上只要掌握日常行程,很容易鎖定。」
「九點?」
白箬狐疑,雖然手錶都被搜走,不知道具體時間,估算這會不會超過七點,你這混弄誰呢?
「咳咳」
葉星輝覺得很難掩飾下去,乾脆點明,「這件案子發生在五天前,你們無法證明身份,最好的證明方式抓到兇徒。剛剛只是試探一下,確定並非同夥才給你們機會。」
白箬撇撇嘴:「我就說嘛」
褚文昊拍拍大腿讓她住嘴,妞妞眼珠子亂轉,靠在褚文昊胳膊上像是有點明白過來,一顆心總算放下。
「很明顯,兇手在富縣居住一段時間,對周圍路況及環境很熟悉,知道在哪裡動手不會引起警衛隊發現。同時對三人作息時間很了解,知道每周四要開會,說明通過內部人員獲悉或家人,葉隊長有沒有排查過?」
葉星輝神色嚴肅道:「三名領導家人都調查過,最近一個月並沒有接觸陌生人,且都有孩子,沒發現故意探聽行程與作息的陌生人。即便是鄰居也不清楚三人上下班間,可以排除嫌疑。」
「至於內部」葉星輝搖搖頭:「知道周四開會的人員太多了,縣政府有一百二十人,很難鎖定。」這正是讓他頭疼的地方。
眼界跟知識同樣重要,作為局外人看問題更有針對性,憑藉褚文昊多年經驗,發現問題並非很難。
「當晚負責巡邏的警衛是哪一支?」
旁邊蘭玲開口:「我負責當晚巡邏工作,安排六支巡邏隊,每支十人,巡視到晚上十一點換班。其中三支小隊前後巡邏經過案發現場,正常每十五分鐘會路過一次。」
「意思,兇徒精確掌握巡邏時間跟三人散會後走到案發現場時間,殺人後順利逃走?」
葉星輝聽罷眉頭緊鎖,好像有點巧合哈。
「你意思,巡邏隊裡面有內鬼?」蘭玲不滿詢問。
褚文昊點點頭,又搖搖頭:「暫時無法確定,總該有點問題。三支隊伍穿插巡邏總有一支十五分鐘路過一次,兇徒把握時間有點巧合。要是我當晚三名巡邏隊長先控制起來仔細審查,了解清楚當晚有無出現特殊命令。」
葉星輝覺得他說的對,「蘭副隊長,馬上讓三人過來接受盤問。」
「是!」
「還有嗎?」葉星輝這會覺得褚文昊確實有點本事,怪不得上級領導要做考核。沒錯,剛審查完三人,把事情匯報給後方,就來消息要認真對待三人,尤其是褚文昊跟那個小女孩,身份並沒有告知。只是提醒讓把手裡頭疼案卷交給他試試,儘量滿足提出的合理要求。
褚文昊同樣明白身份可能暴露了,畢竟一頭白髮太招眼,順水推舟罷了。能殺共黨當地領導的不用細猜,軍統錯不了,日本間諜不會閒著沒事來殺低級別領導招惹是非。
正和心意,富縣作為延安城門,城內指定潛伏大量特務跟間諜,試圖經過層層篩選後順利進入延安。
他已經了解到,去延安條件很苛刻。第一,要在富縣待夠三個月以上;第二,必須有親戚作保,證明身份無誤;第三,要說明去後方原由並有保衛科審查簽發通行證。三條不過,士兵不會允許你去往後方,也不難看出軍統做事很有成效,否則國共合作時期如此嚴防死守。
「開會人員有問題。」
「我的意思當晚九點留在政府大院的工作人員都有問題,包括門衛等服務人員。」
「這個」
葉星輝翻找資料,「根據調查,當晚值班室有兩名警衛,秘書三人,司機兩人,加上開會領導總計十三人。」
「其中司機跟秘書都是陪同兩位領導回家,要是有問題只有留守警衛跟其餘三名參會領導了。」
「電話什麼情況?」
「電話?」
「哦,電話不可能,縣政府有電話但保衛科電話有專人負責,當晚八點後沒接到任何電話。」葉星輝也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給巡邏隊送過信。本該九點巡邏兩處的一支隊伍把時間錯開了,剛剛好給兇手留足機會。」
葉星輝聽罷陷入沉思,詳情褚文昊不知道,他知道,想要錯開另外兩支隊伍並非很難,稍微壓一壓速度延遲幾分鐘,也就完美避開。
「你的意思,有人盯在政府大院,看到散會慌忙去通知巡邏隊?」
褚文昊點點頭:「可以這麼說,一定有個人蹲在外面等待,但不排除開會人員提前送信,因為時間不好把握,理論上要精準一些。而且此人可能跟巡邏隊裡面某個人認識,能隨時掌握行蹤,收到消息後準確找到人,順利交接。」
葉星輝聽罷輕輕頜首,以前考慮問題沒這麼細節,只把目光放在事件本身,卻從沒想內部可能存在問題。
「褚先生,有把握鎖定誰有問題嗎?」葉星輝不自覺用上敬語了。
褚文昊也沒自謙,「理論上只要做過事就會留下痕跡,即便掩飾再好想找並非很難。除非中間斷掉一環,操作起來難度增加。」
「好,那就辛苦褚先生幫忙審查一番。」
「好。」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不喜歡戴春風,同樣不喜歡自相殘殺,尤其用這麼卑鄙手段殘殺。
「我想知道,兇手抓到後葉隊長或者你們組織打算怎麼處理?」
「這個」
葉星輝謹慎回道:「我黨有相應法律法規,觸犯哪一條就按照哪一條定罪。兇手要付出代價,但具體情況具體對待,褚先生有何顧慮?」
褚文昊內心嘆聲,道:「那些殺過人的可以按照規定處理,那些沒實施犯罪的,能否網開一面趕出富縣不予處罰?」他是想挖出軍統特務,但不想讓共黨給槍斃了,這樣等同殺了他們。挖出來把人趕走也就是了,出了氣,給雙方留點底線。
葉星輝狐疑望他,不明白啥意思,「具體情況具體對待,要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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