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美麗帶著眼罩,只能耳朵聽,手掌去感知。周圍的喧囂之聲她聽的很清楚,心裡有些猜測。
「進去!」
粗魯的把她推進一間房子裡,進入房間周圍的聲音消失。唐美麗一顆心顫抖的厲害,害怕不已只能硬撐。
沒有猶豫摘掉眼罩,看向四周。一間很小的外間,傳統日本人的榻榻米裝飾,一張茶几上青煙裊裊,男子跪坐一側。
男子身後有張半米桌子,上面放著電話,桌上電話響男子急忙接起。
「嗨!只有她自己。嗨!」
眼神犀利的望向唐美麗:「你的電話!」
唐美麗確定面前的男子不是惡魔,咬咬牙來到近前接起電話,「你到底要如何,在不現身我可回去了!」
「哼,」聽筒里沙啞的聲音再次傳出,「證明你兒女的東西在房間裡,你只需要配合回答他的問題,我會聽著,敢亂說今晚就把你女兒送進去!」
「混蛋!」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想要摔爛電話,卻被男子粗魯的拽過去,把電話輕輕放在桌上,聽筒朝上。
山田冷冷看向她,從抽屜里取出一個信封,扔在地上,「你兒女的照片,是不是活著自己看。」
唐美麗身形一僵,渾身顫慄起來,俏臉蒼白無血色,小心的蹲下身撿起信封。
急不可耐的撕扯開,一沓照片出現。當看到照片上熟悉的身影,眼中的淚水奔涌而出,無聲的哽咽起來。
含著淚水的眼睛卻滿是高興,熟悉的面孔,一張張翻看。嘴裡念道:「長大了...都長大了...」淚水滴落在女兒臉上,急忙用袖口輕輕擦拭,「對不起...對不起佳佳...是媽媽不小心...不應該帶你們去日本玩...」
「夠了!」山田沒時間看她展露真情,跪坐一側冷冷道:「想救你兒女,就要乖乖聽話,否則他們身上每一條傷痕都是你造成的!日夜思念的母親想不到會給她們帶來傷害,要是知道該多傷心啊。」
「你閉嘴!閉嘴!」唐美麗瘋狂吶喊,抱頭痛哭,不知道該怎麼救自己孩子。
紅著眼死死望向他:「我要見到我的孩子,否則休想繼續操控我!」
「哼,你放心,大日本皇軍已經安排把人送到南京,只要你乖乖配合,過段時間就會把你兒女送到重慶。帝國的特工如果在出現意外,那就殺死一個,你懂我的意思嗎?」
唐美麗輕輕收起照片,擦了擦眼淚,紅著眼對電話喊道:「你們到底要如何!?」
山田厭惡道:「回答我的問題,完成交給你的任務,你的孩子自然回到你身邊。」
唐美麗心裡一嘆,她知道小鬼子要問什麼,褚文昊的交代她記在心裡。然而是在沒看到照片之前,此刻她只有一個想法,救回自己兒女,哪怕與之為敵也在所不惜。
吐出一口濁氣,跪坐一側,面容平靜道:「你問。」
山田一身黑色武士寬袍,短髮,面容嚴峻,像是沒長眼睛,看不到面前楚楚動人的美婦人。
一杯清茶下肚,責問:「褚文昊知不知道酒會的時候有人要殺他?」話閉,眼神冰冷的盯著她,只要說謊逃不過他的眼睛。
唐美麗神色微變,她知道交代就是出賣褚文昊對她的信任,今後怕是很難合作,成為仇人,甚至抓捕她都有可能。
倔強回道:「你要搞清楚,一但我回答你的問題,也就不可能完成你們的任務,褚文昊不會再相信我。他甚至會連夜抓捕我,畢竟他手裡有我的證據,殺頭都行。」
山田眉頭微皺,抓起桌上的電話:「長官...」
聽筒里沉默片刻:「先安排任務,今晚就動手,事後把她帶到...」
「嗨!」說完居然掛掉電話,山田瞅了她一眼,從抽屜里取出一小方盒,放在桌上。
冷聲道:「裡面有遇水即化的毒藥,無色無味。你今晚約褚文昊見面,賣身也好,賣酒也罷,我只需要見到褚文昊的屍體。事成之後,讓你跟自己的兒女通話,並送一個來重慶。」
唐美麗急切道:「你說的是真的!?」
山田皺眉:「大日本皇軍需要騙你嗎?你最好放聰明點,有人會監視你,事成之後會有人帶你離開,你只需要乖乖配合。」
「你們最好說話算話否則...」
話還沒說完門被敲響,山田惱怒的神色一閃而過,起身來到門口打開門:「八嘎!何事!?」
「嗨,」下屬傾身道:「支那警察有行動,要查封所有花樓,並且要把店裡所有人帶回警局調查,已經向這邊趕來,請長官指示。」
「八嘎!」
山田兇狠的目光一閃,咬牙道:「把她送走,跟著她,其餘我會安排。」
「嗨!」
唐美麗沒聽懂兩人說什麼,用日語溝通。山田回身道:「唐小姐戴上眼罩跟他走,希望你聰明點。」
「哼,」唐美麗冷哼一聲,戴上眼罩來到門口跟隨男子出門,原路返回。
山田叫來一名女子:「你擋住警察,客人跟妓女讓其帶走,其餘人即刻轉移,有事儘快匯報。」
「嗨!」
山田安排帶著三個男人急匆匆從後門離開。褚文昊站在南側路口不遠處,看到唐美麗被人帶上車,隨後出來四個男子匆匆向西行去。
他沒在跟,有人跟著。他要留在這裡等消息,剛才的情形,很能說明問題,引路人沒有露面。
唐美麗在裡面待了十分鐘,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要是引路人在裡面是不會跟他們拉幫結派出門。
要不是在醉玲瓏,就是沒現身。不排除獨自往北行去,卻能碰到姜濤眾人。
自己在南側,觀察一會自會說明。九龍湖公園距離花街巷三公里,自己打完電話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二分鐘,眾人跑步前進十五分鐘能到。
姜濤自己開車先過來,早就等在路口。然而,黑龍會成員卻提前三分鐘離開,如此準確的收到情報撤離,說裡面的人沒鬼他都不信。
這個回去慢慢查,一輛邊三輪呼嘯著竄來,來到褚文昊身邊停車,石報國開車拉著車兜里的項頂天。
「褚隊。」
雖不在一個大隊,卻不影響調動,張旌陽管不著。
「恩,怎麼樣?」褚文昊語氣平靜,表情卻有急切。
「查清楚了,剛才確實有電話打進醉玲瓏登記的座機電話,時間有五分鐘。電話號碼登記的戶主叫林澤祥,住在中山二路吉祥街三號。」項頂天匯報導。
「走,去看看什麼人!」
「是。」三人一車趕往吉祥街三號。
......
醉玲瓏。
姜濤帶人搜羅一遍,甚至後面的獨立房間都搜查過,沒有漏網之魚。抓了幾十男女,衣不遮體的趕到街道上,匯集一起用繩子串起來往警局驅趕。
「這位長官,醉玲瓏可是每個月都有孝敬,不要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長相妖艷身段跟個蛇精一樣,花枝招展的旗袍,酥胸半露,扭動身軀臉色難看的來到姜濤身邊抱怨。
身邊的幾個警察眼神熾熱,恨不得摁在地上狠狠摩擦。姜濤神色平靜道:「你是醉玲瓏負責人?」
「是啊長官,小女子花名玲瓏,要是長官今晚有時間,可促膝長談。」
姜濤點點頭:「只是例行公事,回去登個記明天正常營業,上面壓的緊,也沒辦法,跟兄弟們回去坐坐,一會安排人送你回來。」
「這樣啊,那好吧。」轉身招呼吵鬧的女子:「姑娘們不要鬧了,跟著長官回去一趟,一會就回來,要體諒長官們的難處。」
「好的老闆。」
姜濤出門站在街上,看著幾百人轟轟隆往回走眉頭深皺,他不知道褚文昊要如何卻有擔心。
回到警察局,男人蹲在院裡,女人關進屋內,喊了幾個人來到房間裡。
皺眉問:「剛才誰脫隊了?」
小武回道:「團長,三個班都很正常,只有蔣渾的二班走的有些散,我看到有人去商店買煙,卻沒看清是誰,栓子你說是誰?」
姜濤望向他,栓子賊偷賊腦看了外面一眼,低聲道:「團長,剛才蔣渾去買的煙,沒一會就出來了。」
姜濤眉頭微皺,「上次他去的那家花樓?」
小武回道:「好像是醉玲瓏,剛才那個**人應該跟蔣渾認識,兄弟們在樓下,他跟那**人去了二樓,回來後只說舒服下次還去。」
姜濤瞪了他一眼,嚴厲叮囑道:「今晚的事誰都不能說出去,褚先生要是問,就說一切正常,知道嗎?」
「是!」
揮揮手趕幾人離開,自己煩躁的點燃一根煙。看來褚文昊的擔憂是對的,分開幾年難免良莠不齊,卻沒當大事,給花樓報信很正常。
蔣渾雖然喜歡違反紀律,可也是他的兄弟,怎麼忍心趕他走,只能對不起褚文昊了。
吉祥街三號。
一座小四合院,周圍是很普通的民居以平房為主。褚文昊掃了一眼,街道黑漆漆的示意石報國上前敲門。
嘭嘭嘭~
石報國敲得大門砰砰響,沒一會裡屋出來人喊道:「誰呀大半夜的想死啊!打擾老子好事,小心你的腦袋!」罵罵咧咧來到門口,剛打開院門就被石報國捂住嘴巴拖著回到屋裡。
「嗚嗚嗚...」光著膀子的男子使勁掙扎,憋的臉紅脖子粗,急得抓石報國的腦袋。
「小子,你還挺囂張,居然敢嚇唬我,你長了幾個腦袋!」石報國粗聲詢問。
項頂天眼睛亂轉,看到裡屋亮著燈,幾步來到門前,一挑門帘看到被窩裡躺著個女人,放下門帘笑道:「撒手,打擾人家好事,要你腦袋是輕的。」
石報國冷哼一聲,把男子扔在地上,「混蛋!你們誰啊?知道小爺是幹什麼的嗎?私闖民宅,還想不想混了!」男子爬起來掐著腰紅著臉怒吼道。
「嘿嘿嘿...真不知道,要不你告訴我,看看能不能把他嚇死。」項頂天指著石報國笑道。
「我...我...」男子看出三人身份不簡單了,一時沒敢說話,眼睛亂轉掃向白頭髮的小子,居然圍著電話轉圈心裡打了個寒顫,臉色微變,擠出幾絲笑容:「三位深夜到此有何吩咐,直管明言。」
「呵、」項頂天背著手圍著他轉了一圈,瘦的跟個小雞仔似的,笑道:「裡面的娘們是你老婆?」
「呵呵、不...不是啊!難道...是你老婆?」林三差點沒嚇死,以為是來捉姦的。
「說什麼呢!」項頂天臉色難看,石報國怒道:「說,誰的老婆!」
「我...我不知道啊,大街上撿的...」林三看著凶神惡煞的石報國快嚇尿了。
褚文昊觀察後,電話機旁有十二根菸頭,茶几上有半杯濃茶,說明有人在這待了很長時間。
來到林三面前打量一番,「你吸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