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矢口否認

  「羅廳跟兩人是朋友?」丁默村眼神戲謔詢問,掃到桌上殘羹剩飯,「夠奢侈的,共黨不是一向秉承勤儉節約的生活作風嗎?改了,啥時候的事?」

  面對他的打趣三人只剩沉默,吃吃喝喝應酬一下很正常,有啥好說。

  「讓老闆撤了,整兩個好菜,我跟羅廳、文主任好好聊聊。」

  「是。」

  酒樓老闆倒了八輩子霉,知道遇到麻煩,收容亂黨吃喝要罰款,嚴重要坐牢,這不是他說的,偽政府明文規定。

  龍肝鳳膽沒有,珍饈佳肴能做的珍品全部端上,不但如此還把積攢多年家底拿出來孝敬特務,希望能網開一面,放他們一家老小一條生路。

  「來來來都坐,千萬不要客氣,陪我吃點,順便探討一下人生哲理。」

  老子早就酒足飯飽,用你顯擺!羅君強心底大罵丁默村混蛋,被抓現形不敢耍威風,只能乖乖端坐一側,面對美食毫無胃口,沉默以對也不去看兩人。

  丁默村拿起筷子,旁邊特務機靈給倒好酒,滿意端起仰頭幹掉,「哈哈哈……痛快,痛快!」事情依然成了一半,拿下羅君強口供好事連連。日本人話里話外不讓動他,可沒說不能審訊盤問。何況他也未必知道日本人態度,試探一二點到為止,馬上能治李志群了心情很爽。

  「說說吧,羅廳跟文主任來此有何要事要談?總該不會簡單吃吃喝喝。有個詞叫不合時宜,在山城沒毛病,但這裡是南京,尤為不合適。一個共黨跟一個前國黨如今投靠維新政府的高官把酒言歡,這就叫不合時宜。兩位能不能告知研究啥呢,酒菜齊備,賓主盡歡?」

  羅君強鐵青著臉,把木盒往懷裡收了收,不滿道:「丁主任,話不能這麼說。我跟文主任早年在山城就相熟,如今在南京偶遇,吃頓便飯彼此了解一下現狀,有何不可?」

  丁默村挑動著肥腸噻進嘴裡,咀嚼時頻頻點頭,「味道不錯難怪羅廳選在此處互訴衷腸,雖偏僻,卻不掩其瑜,是個好地方。」放下筷子婆娑著酒杯笑道:「羅廳果然能言善辯,那怎麼解釋敘舊需要金錢交易?沒看錯,羅廳手裡抱著小金盒有些分量吧?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好像到諸位眼前道理不通。既是朋友有通財之義,想必有所求,我很好奇文主任花費重金所求何事?羅廳手捧青蚨儼然達成交易,請兩位說說達成何等交易。要是覺得在這裡說不方便,那就換個地方,臉面我可給諸位留足,倘若不給丁某人面子,今晚可能要見點血次才說得過去。」

  羅君強緊了緊木盒,搶先開口:「丁主任誤會了,錢財是之前在山城時文主任所欠,原物奉還而已,並沒有所謂的交易。」

  「哈哈~」

  丁默村表情玩味:「羅廳覺得丁某智商為零,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

  羅君強嘴角抖動不知該如何脫身,給兩人使了個眼色,心底後悔不已,早知道不出來。

  文墨軒並沒有想像中害怕,坦然道:「丁主任可能真誤會了,今晚約羅廳見面商談物資事宜,是經過七十六號李主任同意,並非私自往來。身份雖不同卻不妨礙做生意,何況羅廳今天來代表的日本人,一切合乎情理。」

  「哦,李志群讓你來的?意思你跟李副主任私交慎篤,經常參與倒賣物資事宜。你明明在上海被捕卻全身而退,中間是否存在不可告人的事情?文主任不妨說清楚。」

  旁邊吳明詫異掃視文墨軒,心中同樣存在很多疑問,難怪時年讓他要當心,不要輕易接觸。

  文墨軒沉吟道:「事情我不能說,但絕對不像丁主任想的那般,想知道可以跟李主任私下溝通,很複雜,要慎之又慎。」

  「哼哼,很複雜!能有多複雜?」丁默村扔下筷子點燃香菸,「事情昭然若揭,你是共黨且擔任高職,李副主任是何身份有待考量。私下串聯密謀多年,潛伏七十六號試圖跟皇軍作對,難怪多年以來李志群不抓共黨,即便抓了也輕描淡寫處罰,問題根源終於找到。廢話我也不多說,老實交代問題,怎麼從七十六號跑出來,為何到南京,是否有不純目的?」

  「我說過,你可以去問李主任,一意孤行會壞事。」

  丁默村眯眼盯視他,很不喜歡用李志群來壓他,就算真有那又如何?老子需要知道嘛!

  「看來文主任很不配合,那就換個地方說話。」側頭示意李天沐:「先把兩人帶回去審審,溫柔點。」

  「是!」

  「帶走!」

  文墨軒被駕到門口,終於認識到丁默村有問題,急忙喊道:「我要見李主任,你不能繼續亂來!否則會壞事!」

  丁默村像是沒聽到,等會你就知道該怎麼跟我說話。

  剩餘羅君強驚恐端坐,他有身份,七十六號暫時不能如何,要處理需要上報給維新政府,但他不想搞得人盡皆知。

  「李主任,話不妨說明白,我跟國共人員見面主要是替憲兵司令部師團長伊藤潤二尋找買家。你把共黨跟國黨抓乾淨了,東西賣給誰?這些金條都是購買物資的定金,需要上交給伊藤長官。今晚見面事情如文主任所說沒那麼簡單,日本人想通過物資來鎖定整條運輸線上國共人員,剛剛已經談妥,每周會定期供給物資。」

  「而且文墨軒能從七十六號毫髮無損來到南京,丁主任就不想想裡面牽扯何種事務?冒然針對只會破壞布置好的抓捕計劃,我勸你先跟特高課溝通一下,免得到時候給自己招惹麻煩。」

  羅君強腦洞大開,胡言亂語,但蓋的確有其事。他也要用日本人來助自己脫險,讓丁默村忌憚三分。

  丁默村靜靜吃著,面容平靜,腦子裡卻胡思亂想。該不會日本人真有啥計劃吧?否則為何不讓動他,明目張胆亂來?

  他不是小孩,三言兩語就乖乖放人,職責所在誰也不能如何。

  「既然羅廳有任務,那就先跟我回去,放心不會為難你。按照你的說法一會通知特高課,倘若日本人說話,就放你離開。」

  「另外,我會通知尊夫人來七十六號救人,說不得褚文昊會出面幫忙,營救共黨也說不定」

  「羅廳不介意配合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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