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房間,已經被徹底改造,效率真高。審訊工具一應俱全,兩座電椅。
電訊處提供的測謊儀已經調試好,周圍玻璃用棉被遮擋,掛上幽暗的燈火,儼然一副煉獄布局。
三人被綁在十字架上,噼啪的碳火,燒紅的烙鐵,放在辣椒水裡的皮鞭...
六處派來協助的人都站在門口,誰還真去協助行動組審訊。褚文昊進門掃視一圈,點點頭覺得很滿意,沒有審訊室自己造。
開始安排審訊工作,「頂天跟報國去陪門口的人出門喝茶。」都是機密不想漏風出去。
「是!」
項頂天也不想幹這活,太糙,沒啥技術含量,招呼石報國兩人出門帶著六個人直奔茶館。
「方舟、俊傑、鼎秋,你們聯繫相關部門,先統計洋河商貿所有產業,暫時查封。跟銀行打招呼,不許流動一分錢,所有貨物誰敢動,予以警告並做記錄。」
「是!」
三人離開,「精忠負責審訊劉大海,死活不論。只要手底下黑龍會成員的隱藏地點,錢不給就讓他帶地下去,商濯負責記錄。」
「是!」
「鶴軒帶蕭廳來辦公室,負責記錄。」
「是!」
褚文昊轉身離開,審訊室用來打沒用的人,有用的暫時不能傷著。
回到自己辦公室,泡好茶,蕭遠山已經清洗乾淨恢復本來面目,穿著一套單薄長衫,也沒給他上手銬腳鐐。
進門後神色平靜,望向褚文昊的眼神也許有仇恨,更多的可能是恨自己。
落得如此下場,就是太自信,以為萬事可期。
「蕭廳請坐,我們邊喝邊聊。」褚文昊示意他入座,給武鶴軒一個眼神,負責記錄工作。這也是沒辦法,單獨審訊是不合規矩的,在外面他可以做,在軍統不能留下攻擊的把柄。
蕭遠山沒說什麼,幾步來到靠南側沙發端坐,褚文昊手裡擺弄著茶杯,給滿茶後:「桌上有煙,想抽自己點。」
他沒客氣,抽出煙點燃,吐出一口煙霧,神情放鬆很多,望向褚文昊道:「你不用如此,我知道的有限,即便全部吐露也抓不到其他人。」
褚文昊擺擺手:「我知道,櫻花小組的成員基本鎖定,只有你們的組長與其領路人沒消息。
皮肉之苦你要是想嘗嘗我不攔著,不想嘗就合作一點,拿點誠意出來,否則我很難交代。」
「哼!」
蕭遠山扭過頭去吸著煙,「看來松田惠子跟你交代的真不少,不過我不怪她,她做了自己該做的。」
褚文昊端茶自飲,「她不知道你被捕,要是知道怕是很傷心,活著也許心存僥倖櫻花小組可能活著離開重慶。」
蕭遠山狠狠的抽了幾口煙,眼神毫無神采低聲道:「你去過我家,東西找到了?」
褚文昊沒有否認,點點頭道:「早就找到,一星期之前就可以抓你,只是劉大海突然消失,或者說想給你個行動的機會,沒成想你還挺自信。」
蕭遠山有些喪氣的低下頭,悶悶的喝了口茶水。「姓梅的沒阻攔你?」
「可能嗎?」
褚文昊想起來就火大,沒好氣道:「你知道的,我沒辦法,只取了東西帶回來,其餘秋毫未犯,你應該放心了。」
「哼!」
蕭遠山狠狠道:「這個蠢婦蠢鈍如豬死不足惜!那兩個小雜碎,早就想親手宰了!」看向褚文昊道:「你不是很有本事嗎?既然到嘴的肥肉都不敢吃。」語氣充滿諷刺:「蕭家兩座府邸,家財萬貫,單單古董首飾不低於兩萬美金,如此肥肉放棄豈不肉疼。」
剛才在外面六位處長敲竹槓他看的一清二楚,包括褚文昊處理過程,心裡還是認可他的方式,卻覺得手法太嫩,不懂收斂,觸犯禁忌,早晚把自己玩死。
他身居高位多年,人情練達,氣度不凡,自是從容淡定。
試圖挑起褚文昊的怒火,把蕭家抄了,順便打殺蠢婦與逆子。
放下茶杯瞅他一眼,心眼挺壞。「錢財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喜歡是一回事,放下是另一回事。剛才你也看到了,不想讓我難做,就幫幫忙。
這麼多年,你從張家棟手裡,於澤成手裡,以及走門子托關係的,你可不要告訴我都給那蠢婦。」
「哼!」
蕭遠山沒說話,看了一眼記錄的武鶴軒道:「錢可以給你,問題只回答你三個,多了錢沒有,問題也不一定是真的。」
掐滅煙又點燃一根,眼神迷離看向窗外,「這幾年我已經迷失自我,大日本皇軍的教誨已經被花花世界所侵蝕,沾染俗世之心的特工,不配擁有帝國給的榮譽。」
望向褚文昊:「我只想保留一絲尊嚴,給故土的家人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即便我背叛帝國,也不會去侮辱自己的國家。」
褚文昊皺眉喝著茶,沒第一時間答應,他有很多事情要詢問,如此怕是很不完美。
嚴刑拷打未必就老實交代,胡亂指點誤導還是有可能,價值大不大取決三個問題。
錢他要,指定少不了。送上去也就封住鍾黎叔的嘴,給些體面可以做到。
坐在一側的武鶴軒,眼神狂眨,眼底閃過一絲莫名,豎著耳朵只做記錄。
幾杯茶下肚,褚文昊望向他:「先說錢,不夠分量一切都是白扯,上面不答應我很難做。」
蕭遠山眼神轉動,吸著煙無所謂道:「這麼多年我只取過一次帝國給的費用,其餘應放在銀行里,想必有五千美金吧。
像你說的,人情往來密密麻麻,姓梅的蠢婦借我名聲沒少撈錢,」蕭遠山擺手道:「我不在乎,都是小事懶得跟她計較。大頭自然在我這裡,除去給家裡寄回去的,以及處理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有三萬美金。
分別放在交通銀行...農民銀行...金城銀行...家產都留給蠢婦,少說也要三萬美金,能不能取是你的本事。」
蕭遠山交代的很詳細,怎麼取款,具體的數額,存款人化名,有這些信息足夠。
武鶴軒也算有經驗了,這一方面單獨記在一張紙上,至於怎麼匯報要看褚文昊的意思。
褚文昊點點頭:「行吧,主要說一下你在交通銀行的帳戶,定期多久給你轉款,以及數額,這不在問題範圍之內,我需要確定有無私自扣留。」
蕭遠山吸著煙,他知道褚文昊的意思,松田惠子已經交代,他已經把消息傳達給組長,今後不會再有人給自己轉款。
風險也就不存在,「每個月法幣五千,三號可去取款。」
褚文昊皺眉道:「怎麼這麼少?松田惠子報的可不是這個數,你是負責收尾工作的,應該有很多補助才對。」
蕭遠山雖然聽木村說過一些褚文昊的事情,還是被他驚訝到:「你果然知道很多,我是負責收尾工作,卻是依靠潛伏的職位來協助小組成員,為此帝國花費很大代價。」
看到褚文昊急切的眼神,笑道:「你不要問是誰安排我進警務廳的,我也不知道,三年前在南京上任,一切已經辦妥。也不會閒著沒事去查,帝國不允許探究未知,一但發現就會嚴懲。」
褚文昊臉頰顫動,應是真話,他是想知道蕭遠山背後的人,日本間諜也不是傻子,自安排的天衣無縫。
「所以金錢的數額並不一樣,其實惠子有些多慮,不應該做這麼多工作,否則怕是很難發現木村,我也就不會暴露。」蕭遠山掐滅香菸,這個問題他還是有些怪責松田惠子。
猜到是她的動作才讓褚文昊找到自己不難,松田惠子被捕後,有他負責接手黑龍會成員,也就是於澤成的工作安排。
想不到,就是這樣才暴露兩人,如此還是松田惠子的責任。
「你的意思,即便我去銀行查也查不到是嗎?那你電台匯報什麼了?」
蕭遠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點頭道:「每個人的接款方式不一樣,更是不會出現美金跟英鎊,只是錢到指定銀行後,才會變換成小額美金與英鎊,在轉換一次。
即便你去查,也只會查到兩個銀行的來迴轉換,錢是南京轉過來的,難道你要去南京查嗎?」
褚文昊不置可否:「還是有痕跡的,轉換總需要有人做安排,不可能自己轉換,這個人一定潛伏在銀行里,接受南京的電話,負責轉款。」
蕭遠山想了想,「也許吧,不過應該不是小組成員,或許是外圍的人,或者指定的轉款人。這些小組成員都不知道,即便組長也只能被動接款。」
褚文昊有些犯迷糊,好奇問:「不應該是負責後勤的『青兕』給你們轉款嗎?」
蕭遠山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代號只是級別,具體職務有組長安排,何況剛剛通知下來的代號,只能臨時做調整。後勤工作指的可不是發錢,而是...」
說到這裡他不說了,差點沒把褚文昊憋死,詫異道:「說啊!」
「呵呵、行,要是算第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這是我的原則與底線。只回答你三個問題,再多我只能選擇回去見天皇,即便沒臉,也要去。」蕭遠山語氣中透著堅定。
「哼!」
褚文昊冷哼一聲差點氣死,端著茶杯思考,看來自己的判斷有些錯誤,上一世聽到軍統披露的信息未必全部正確。
今後做事不能全憑往昔經驗來定,加上自己的臨場判斷很重要。「青兕」是何職責抓到後自會知道,可不能浪費機會。
笑道:「你不會只傳達關於川島芳子的事,以及我個人狙殺情報吧。」
蕭遠山吐出一口煙霧,眼睛裡疑惑卻出賣了他,「消息是假的?」
褚文昊沒回答他,真假自不重要,只是給川島製造點麻煩。
深吸一口氣:「第一個問題,你組長潛伏身份?」
「不知道,換一個吧。」蕭遠山很肯定的回答。他真不知道,就像組長也不知道他的潛伏身份一樣,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跟你報的信?」他對這個問題抱有懷疑。
蕭遠山擺手:「昨晚告訴組長,也是留退路,沒辦法的事情,即便知道也無所謂,規矩是安全,組長是不會背叛的。」
褚文昊想了想,詢問:「那就你們組長引路人的潛伏身份?」
這個問題讓蕭遠山微微僵持,「不知道...你換...」
卻被褚文昊打斷,「看來蕭廳很沒誠意,對你是不是覺得太好,如此不妨換換聊天的方式。」完全肯定他知道。
蕭遠山皺眉,大口大口吸著煙,他知道一但交代引路人,也就等同交代自己組長,這樣的背叛他過去心裡的坎。
沒著急催促,等他自己考慮清楚。再次掐滅一根煙,靠在沙發上閉眼道:「算半個問題,我只能告訴你他在你們軍統里,至於在哪個部門我不知道。」
呼——
長舒一口氣,俯身端茶慣了一口,「去年無意中見過一次,他可能在執行公務,至於長相之類的情報,我是不會說的即便刑訊,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本事。」
在軍統里?
褚文昊睜大眼睛,真是大吃一驚,引路人在軍統里,那這一切會不會都被看在眼裡?
職位高低很難確定,部門就更不知道。皺眉道:「你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軍統人員在重慶的各個部門加起來有上萬人,你讓我怎麼查?」
「哼!」
「那是你的事情,如此做已經愧對帝國,希望你不要逼我!」蕭遠山說完像是有些後悔,怒聲道。
褚文昊恨不得給他一刀,還不如不交代,疑神疑鬼更加難受。
「那這個問題不算,跟沒說一樣,我也不問他的細節。」褚文昊一言而定,接著問:「盧涵升藏在哪了?」
蕭遠山恨恨的點燃一根煙,「不知道!」
沒好氣道:「你以為他傻啊,既然逃跑了,就不會告訴任何人,即便是組長。」
「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盧涵升是你們小組成員?」褚文昊追問。
「你——」
蕭遠山臉色難看,「只是聽組長最近說的,廣州武漢被帝國侵占是櫻花小組的功勞。大本營發來賀電,擢升桔山木原軍銜,再結合最近的消息自然很好判斷。
何況他是我的長官,能告訴我隱藏身份嗎?這樣的白痴問題就不要浪費時間。」很是氣氛。
「你著急去哪?」
蕭遠山扭過頭去沒搭理他。
褚文昊想了想,可能還是有的,盧涵升是他的長官,他知道的可能性很小。
再說許其言被姜陽抓獲,怕是驚了盧涵升,在想抓怕是很難,會即刻轉變身份隱藏起來。
「第一個問題,你的組長有沒有通過重慶廣播電台傳達接收電報的提示?」
問題一出來,蕭遠山就知道自己打去電台的電話被鎖定,當時有些著急,何況沒有暴露的痕跡,做事不夠仔細,怕是讓褚文昊發現端倪。
如此電台里的自己人怕是也要暴露,想到這內心哀嘆一聲,都怪松田惠子,一連串的問題皆是因她而起。
考慮一圈,覺得沒有問題,即便知道有通過電台提醒,也不會確定組長的信息。
他相信組長會很小心,不會犯低級錯誤。
呼——看向褚文昊道:「有,前段時間發過提示。」
眼睛一亮:「具體時間?」
蕭遠山不覺得他能查到什麼,也沒隱瞞,「本月六號,下午三點。」說完就不說了,這算是第一個問題。
本月六號?褚文昊想了想,應該是抓捕章小曼的當天,小組長收到消息,緊急發電報安排蕭遠山處理後續問題,極有可能,不似作假。
雖很難確定小組長身份,卻可以查查,再結合今天的報信電話,大體鎖定方位還是有機會的。
軍統潛伏的引路人很難查,也很麻煩,不願從內部調查。
沉思片刻:「第二個問題,張家棟後面掛著誰?」
他需要搞清楚這個問題,也就搞清楚蕭遠山後面的人,同時搞清楚魯志鵬後面的人。
蕭遠山有些詫異,端茶想了片刻,沒著急回話,自己跟張家棟關係不算密切,也是聽令行事,即便有關係他也不知道,瞞天過海不找他也很可能。
「你不要顧慮,這個你沒關係,主要牽扯朝天門碼頭的利益。」
蕭遠山暗哼一聲,皺眉道:「我跟他關係算不上親密,只是偶爾會到我那坐坐。有些事需要他出手幫忙,他也不是我們的人,即便知道,也揣著明白裝糊塗。
此人關係盤根錯節,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我知道他跟司法院衛東國院長之子衛東青很熟悉,至於背後是誰不清楚。」
衛東國?
衛東青?
褚文昊腦袋疼,單單這一家子就很麻煩,後面還不知道是誰,惱怒道:「等於沒說,不算!」
話一出口差點沒把蕭遠山氣死,合著白說了,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人在屋檐下。
「第二個問題,青兕的隱藏身份?」
蕭遠山想都沒想:「不知道!」
不知道不奇怪只是試探一下,何況他知道引路人的消息,抽空在收拾。
「你有沒有其它情報小組的消息,有的話算你一個問題。」櫻花小組等抓了組長也就沒啥意思了,應該提前做準備。
「呵、」蕭遠山嗤笑道:「你以為大日本帝國的情報員天天在一起唱歌嗎?帝國訓練之時依然分開,就算是帝國的特工站在你面前,在兩個人不表明身份的前提下,有可能是敵人!」
這點不做評價,可能性很大。他也不著急,想抓的話可以針對軍需處孔瀚升,甚至自己老師馮道遠。
擔心是自己沒成長起來,跟這些高級間諜過招,會被傾軋而亡。
褚文昊暫時不想問了,也沒多大意思。端茶道:「我需要你提供控制的黨國官員名單及其證據,算作一個問題。」
蕭遠山皺眉道:「沒控制多少人,我的工作只是收尾,大多跟市政府以及警務系統的人來往。警務系統我自己就處理的了,主要還是市政府裡面有十幾個幫忙做事的,都是小腳色你要就給你。」
「軍委會裡面沒有嗎?」
蕭遠山點燃一根煙,「軍需一處有個叫賈雲禮的科長,有時候會幫忙處理一些瑣事。證據都放在家裡的保險柜裡面,你有膽子就去拿吧。」
「哼。」
褚文昊給向穎欣臉面可不是害怕她,證據在保險柜里自然要取回來,自己留下作為依仗。
「密碼?」
「三六...」
要說武鶴軒也是聰明人,知道褚文昊喜歡留後手,乾脆記錄在另一張紙上,一會在處理。
「關於你跟張家棟來往,有這方面的記錄嗎?」
蕭遠山搖頭道:「簡單的利益往來還是有一些證據,留在保險柜里。掌控的證據沒有,估計起不到多大作用。」
「黑龍會的成員你知道多少?」
蕭遠山搖頭道:「我不跟他們打交道,都是木村負責聯繫。具體的事你可以問他,不過怕是很難,木村性格執拗,為人忠誠不像我一樣背叛帝國。」心裡有些慚愧。
其實他也沒說多少,無非把錢給他,透漏了一個引路人的信息,組長的事情沒說,控制支那人的證據,想想也沒有多少罪惡感。
褚文昊覺得差多了,「最後一個問題先留著,等有時間再問你。你的身份想活著離開恐怕很難,體面我會給你一些,最好的結果暫時羈押監獄,生活上應該沒問題,後續想立功可以在看情況而定。」
蕭遠山早就想到有這一天,只是腐蝕的太厲害,也許過兩天苦日子就想死了。
點頭道:「只要給我個安靜的空間就行,其它也不求,以後得事情以後再說。」話也沒說死。
褚文昊起身來到武鶴軒,看了一眼詳細的記錄,「這裡添上法幣二十萬...」三萬五千美金按照他的算法是七十萬法幣,截流是一定的,怎麼上交很考究手藝。
「這裡去掉不要記錄...」褚文昊指指點點,該去的去,該留的留,武鶴軒重新整理審訊記錄。
褚文昊坐在那跟他閒聊兩句,「於忠誠的任務你知道嘛?」
蕭遠山不想說,也不會再說:「你可以問他,說不說我管不著,我不想在透露消息。再多國內的家人會被牽連,如此活著也沒意義。」
沒在問單純喝茶解悶,等武鶴軒整理好,檢查沒問題後:「把他帶到隔壁辦公室,安排商濯把於澤成帶過來,叮囑他看著蕭廳,讓精忠休息會。」
「是!」
蕭遠山起身等待最後的審判,經過褚文昊時聽到:「你們組長喜歡黑色還是藍色衣服?」
瞅他一眼:「紅色!」
說完不在搭理沒完沒了的褚文昊,跟著武鶴軒出門。
紅色?嘿嘿嘿...褚文昊放下心來,說明組長是個女子不會錯。蕭遠山交代是零碎,可他會組裝啊,零零散散的消息匯集到一起,就把她找出來。
目前知道的信息:女,喜穿紅色衣服,引路人在軍統。
等電話有位置,相信這個人不難找。
很高興,算是很有收穫,他相信信息都準確無誤,比嚴加審訊得出來的要靠譜。
洗洗茶杯,換上新的,準備接客。他喜歡交談中探知情報,如果遇到啞巴也就只能動刑了,打人他會,那只是無奈才採用的極端手法。
沒過多久於澤成穿著一身警服被帶進來,臉色陰沉,瞅了一眼褚文昊,不知道他跟蕭遠山談了什麼。
「於會長請坐。」
「哼!」
「褚文昊,你不用如此囂張,早晚帝國會扒你皮抽你筋,讓你嘗嘗大日本皇軍的皮鞭。」開口就暴脾氣,可見沒想通。
褚文昊毫不在意,「只要抓到我自然會領教,現在說為之尚早。」
「哼!」於澤成無奈,都成階下之囚,也就只能賣賣嘴,還能如何。
也沒客氣,正好口渴的要命,主要是上火這兩天,端起茶豪飲三杯。
喝舒服後整個人也就放鬆了,最重要褚文昊態度溫和,沒有給上刑的意思,情緒上並不緊張。
「我跟蕭廳了得還算愉快,達成初步協議,也希望你知情識趣,莫要自討苦吃。說實話,絕對的皮鞭之下很難忍受,這種滋味我嘗過,可以跟於會長分享一些經驗,也好讓你清醒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裡。」
於澤成沒說話,只是心裡顫抖,他只是黑龍會成員是流氓,並不是正兒八經的帝國軍人,更不是受過訓練的帝國特工。
剛才看到滿身傷痕,鮮血淋漓的劉大海,在狗特務折磨下還咬牙開罵,很是佩服帝國的勇士,也給了他鼓勵。
來到這,沒有皮鞭辣椒水,電椅板凳,在清香裊裊之下反而讓他心生不安。
很奇妙的一種感覺,說是說不出來,消瘦的臉頰上掛滿擔憂,保養不錯的皮膚,顯得有些蒼白。
褚文昊倒著茶水,示意武鶴軒開始記錄,「於會長是生意人,只是黑龍會成員,沒必要一條路走到黑,即便你扛住刑罰也不會活著回去。
倒不如識趣一些,跟我合作,表現好也許會考慮放你回去也說不定,是生是死不在軍統,而在你自己。」
於澤成久經考驗,可以說很熟悉遊戲規則,生意做到他這個級別,形形色色啥人沒見過。
褚文昊的話他當放屁聽,根本不為所動,嗤之以鼻,即便放他回去帝國也不會相信他,會很快被除掉。
只要被捕,就不可能有迴旋的餘地。談判的籌碼在於自己想死想活,想死就不用說了,想活自然要坐地起價。
「說些沒用的,即便你現在放我回去,你覺得還有意義嗎?」
褚文昊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於會長就告訴我想死想活就行,我會儘量滿足你的要求。」
問題讓於澤成實在難堪,能活著誰想死,多此一問。
他同樣沒回答,悶悶的喝茶。不回答等於回答了。
「如此就簡單,於會長是黑龍會頭目,負責協助櫻花小組的松田惠子,如今她囚禁大牢,能不能活下去還要看她自己。
於會長想必不想受此劫難,好辦,錢要交出來,不交你也帶不走,也轉不走。
黑龍會你這個小組廢了,包括醉玲瓏裡面的人,今天就抓。至於其它小組成員恐怕你也不知道,你的價值幾何,要清楚的有個自我認知才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