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錯,暖陽覆蓋整個方寸山,宛若巨傘撐開給幾人一方陰涼天地,陳喬杉就沒那麼幸運了,需要面對蒸烤。【記住本站域名】
「陳處長還習慣嗎?」
面對調侃冷冷一句:「還要感謝褚局長招待,有吃有喝,尚算可以。」
褚文昊頗為贊同點頭附言:「你不要怪我,是俞處長抓的你,大半夜塞到方寸山,我還納悶呢。陳處長於黨國有功,於軍統有義,好端端為何抓捕,還特意讓我審訊。到目前我只知道你跟日本間諜有牽扯,至於牽扯地日本間諜我沒見,口供隻言片語。按照目前我掌握證據根本無法定罪,甚至要求不能對你動刑,只能論罪。說實話我想放你回去可惜俞處長不讓,勉力為之,要是有冤情你就說,我會幫你申冤,免得有壞人想借我之手除掉你,那可就嗚呼哀哉了。」
幾人聽罷嘴角抽動,斜瞅他,暗罵人怎麼能這般無恥!有壞人要害他?你就是那個壞人!還說的自己跟好人一樣,心眼太壞了,無恥!
俞卓偉讓他氣得翻白眼,差點過去,知道他心裡有火懶得計較,落子間淡淡道:「陳處長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話就說,不用顧忌太多。局座有言: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能相抵,卻會給你一份公平。」
陳喬杉差點讓褚文昊感動吐出來,老子知道你心是黑的,想除之而後快,甭裝善人。
「謹遵局座口令,褚局長有話就問吧。」底氣十足,態度不錯,任誰在不能動刑前提下也難以攻破。
「好好好,那就簡單聊幾句,給陳處長搬把凳子坐下,體罰也屬動刑,我可不想授人以柄。」
該說不說人家褚文昊態度很好,單從表現來看確實有放他離去意思,等其端坐後還給扔了包煙泡了杯茶,待遇相當不錯。
「聽說陳處長有款煤油火機很精緻,跟我這款很像,不知是否?」不審案卻扯閒篇,搞得三人滿腦袋漿糊。
陳喬杉極度小心,打算惜字如金,讓褚文昊自己想他不說對與錯,堅持到最後草草收場,戴春風自會救他出去。
開局就問些敏感話題,掃到他手裡舉著地火機,「這種火機我家裡沒有三十也有五十,不知道褚局長何意?」
「不不不,這一款不一樣,」掀起火機底部:「看到沒,我這款火機標號三十七,不知道你那款標號多少?」
「哼,十五。」陳喬杉隨口一句,火機他有卻不能代表什麼。
「十五?」
「看來你前面還有十四個日本間諜,火機產地隸屬日本軍部,單獨為日本軍人生產,以免戰場面目全非不知其身份是何。我這一枚是到開羅執行任務時殺了個日本代表所得,你那款怎麼得到?」
「去年三月在星城抓獲日本間諜所得,這種火機黨國內部到處都是,能說明什麼?」陳喬杉根本不在乎。
「不不不,你沒搞明白,原先我也以為是日軍身份標識,黨國內部很多人都有。直到上個月我見川島芳子時才搞清楚真正用途,根據川島所言附帶數字煤油火機,只給三零年之前來到中國的日本情報人員配備。換句話說,數字火機持有者是最早一批潛伏者,僅僅生產九十九個就停止。理由是可能會暴露身份,後來取消持有此火機規定,日軍長官也開始配備但略有區別,使用阿拉伯數字標識,且配有一朵櫻花作為身份象徵。我這款是阿拉伯數字三十七,你那款應該是漢語大寫數字十五。你說從日本間諜身上繳獲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此人必須在三十歲之上才合理。」
陳喬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顯然不知道裡面事情,或者說不明白數字變化代表意義。只當帝國軍官身份象徵而已,沒錯,他那款是大寫十五。因為軍部發放一直留在身邊珍藏,卻不知中間包涵意義非凡。
川島芳子,你這個叛徒!
俞卓偉眉頭大動,啥意思?怎麼開場就把身份定了,那還怎麼玩?怎麼保?不按套路出牌哪有你這樣的!
「褚局長倒是能言善變,具體我不清楚,東西是下屬孝敬我,人早就犧牲無法幫忙證實。」長居高位反應能力非一般人可比,沒毛病,下屬孝敬人死了你去查吧。
「哈哈哈,無妨無妨,只是閒聊而已。聽說軍統內部不少人持有同款火機,改天查查誰有身份基本就能確定。我聽譚倫說葉世榮處長也有同款火機,好啊,軍統人員能力非凡每逢抓獲日本間諜都會配備同款火機,可見小鬼子死了上萬軍官。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啥意思?
小鬼子要是死上萬軍官,那要死幾千萬士兵?好像到目前為止被殺日軍士兵不過十五萬左右。真巧火機都跑到軍統來了,陳喬杉大言不慚持有幾十個,你一個人幹掉十萬日軍所得吧?
關鍵褚文昊說什麼?
葉世榮有同款火機,那他是何身份?陳喬杉身份基本可以肯定,難道他也是?
俞卓偉滿腦子漿糊,掃了一眼若無其事的褚文昊,故意添堵吧?
報復?
你咋這么小氣呢?
甩甩腦袋,「咳咳——褚局長是不是先干正事」你能不能行,不行換人!心底惱怒。
「好好好,言歸正傳。」褚文昊就是不想讓戴春風好過,嚇也嚇死你,我看你怎麼用人。
「陳處長,俞睿指正你當初給他打電話,責令配合登方寸山,強闖軍事單位,為你保駕護航殺害羅慧娟、馮程程等四名日本間諜,連無辜婦孺都沒放過,你怎麼說?」
「污衊!」
「我怎麼可能會殺人,當時軍統正召開會議,一直開到下午四點,俞處長也在可為我證明。」陳喬杉也不是白痴,早早就留了後路,根本沒有殺人嫌疑。
俞卓偉眼眉微挑,「是,當時局座召開會議,開到很晚。」單憑此話陳喬杉就有嫌疑,是開會了,但唯獨不見他參與。
「哼!」
「殺人放火也不必你親自動手,何必立貞節牌坊,是不是你心中有數!」不會讓他輕易逃脫,「還記得我剛剛擔任軍統副局長時,你安排人對我進行污衊嗎?牽扯城防營情報丟失,當時沒搞清楚如今清晰異常。情報有馮程程傳遞,有孫連城三姨太蘇凝脂接收,其弟蘇亮把情報送至江北商人姜禹竹,事情牽扯城防營幾十軍官,差點讓你送走。至今你沒說清楚情報如何得到,趁此機會說說誰給你提供?」
陳喬杉吸著煙回話:「忘了。」
「忘了?」
褚文昊狐疑一眼,他感覺陳喬杉有恃無恐,根本沒打算配合,否決一切,有證據你就拿出來,沒證據就放回去,很聰明。
俞卓偉都暗贊,牛,果然心有靈犀,你閉嘴我才能救你,要是滿嘴噴糞,只有死路一條。
「哼!」
「你給湯明送信總該不會忘了吧?」
陳喬杉出奇冷靜:「褚局長用詞不當,我跟湯明早就認識,卻不知道他真正身份是何。直到十八號中午跟趙世忠一起吃飯時,知道他在偷偷調查湯明。當時心亂如麻,沒想到自己多年朋友身份可疑,私宜先擱置,但不能讓其影響到局座。本來我不相信,在接到俞睿報信在結合趙世忠所言才動了心思。十九號中午約湯明吃飯,席間刻意試探,我知道如此做很可能會打草驚蛇,但為了局座只能冒險為之。若然他是日本間諜定會驚走,一來全了多年友誼,二來能把事情影響降到最低。私心與公心皆有,該承擔責任我不會推卸,但要說我早就知道他身份那卻是冤枉我。如果早知道他是日本間諜,定跟他不死不休!」
一番言語很正,即有情也有義,全是為大局考慮,俞卓偉暗自點頭,按照此言論褚文昊根本無法定其罪,掃到嘴角上揚譏笑的小子,心裡咯噔一下,總感覺哪裡不對!
壞了!
想要提醒卻聽褚文昊打趣道:「陳喬杉,你還說自己不知道誰是日本間諜,早有預謀放其離開!誰告訴你湯明是日本間諜?誰告訴你昨晚抓獲間諜是他!你難道有千里眼、順風耳不成?我跟俞處長也是剛剛知道而已,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幾時知道?」仟千仦哾
「我——」陳喬杉額頭微微見汗,心中暗罵褚文昊狡猾,上來打諢搞得自己神經緊張,顧左右而言他。突然問詢湯明,本就知道其身份,有先入為主觀念,直接帶入到話語中來肯定褚文昊所言。
剛剛褚文昊只是問:你給湯明送信該不會忘記吧。
並沒有闡述任何消息,送信可以有很多解釋,卻唯獨不會解釋成他是日本間諜。
一滴冷汗滾落,靜靜吸氣平復內心,抬起頭平靜道:「我收到俞睿消息言及湯明身份可疑,在結合趙世忠調查才猜測他是日本間諜」恩?說著說著卻見褚文昊咧嘴狂笑,俞卓偉跟其餘兩人手扶額頭一副無奈模樣,心裡咯噔一下,壞了!
「我——」
「你——你什麼你!哈哈哈」褚文昊狂笑:「你還真能狡辯,俞睿壓根就不知道戴公館裡日本間諜是誰,趙世忠是因為調查一星期發現其可疑卻未肯定。你居然還把消息歸結給俞睿,豈不是掩耳盜鈴不打自招!」
「哈哈哈俞處長,我看不用審訊了,身份已經昭然若揭,我沒打他,是他自己供認不諱。兩位把口供記錄好,簽字畫押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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