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權範圍:監督審查軍統、中統、山城警備司令部;城防司令部、憲兵司令部、保安司令部;山城法院、檢察院、警務系統中黨國銓敘中校以下軍官,政務十級以下官員的紀律。Google搜索」
「若內部違紀只收集證據存檔交有各部門長官單獨處理;若牽扯跟日本間諜來往,證據確鑿下抓捕審訊證據交有何耀祖局長上報不得私自處理。」
「原則上軍統內務有戴副局長負責,褚文昊擔任副局長也有附言之權,卻無抉擇之權。同樣戴副局長對新成立的稽查處有建議之權,無抉擇之權。褚文昊直接向何局長匯報工作,其餘部門回去後傳達,要主動配合,莫要陽奉陰違對抗稽查處,鬧出事上峰一力追責。同樣,褚副局長今後做事要嚴以律己,不要在搞得山城秩序大亂,做事要穩,不能只顧一己之私慾為所欲為,要以德服人,以證據示人,再出現亂局委座不會輕饒,定治其罪。」
嚯!
張致忠一番言辭,讓場內頃刻間變得鴉雀無聲,各個神色扭曲,以為自己聽錯了。
啥?
單獨成立稽查處,針對山城所有武裝部門?
豈有此理!
這是處罰還是升官!?
原本軍統就有軍警憲特的紀律糾察之權,這會更狠,居然加了個軍統、中統、法院、檢察院四大部門,是要上天的節奏啊!
羅君強瞪大眼睛,一臉便秘,剛剛口含天言要打殺褚文昊,致其罪,沒想到自己部門落到褚文昊手裡,今後有糾察之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墳墓嗎?自己忙活大半晚上,花了多少心思擔著多大風險只有他自己知道,可到頭來成了什麼!
混蛋!
事情是張致忠傳達,是委座欽定,可你為何不早說?等大家都表完態要懲處褚文昊,你在跳出來裝好人!?你怎麼這麼壞呢?
各個臉色鐵青,張致忠也是無奈,閉目養神對於怨恨的眼神視若無睹,委座讓他這麼幹的,等所有人表完態再言,其中深意難明。
陳祖濤臉色不善,他跟本不知道有這事,要是知道豈會在此審判褚文昊。搞了半天興師動眾,就是把褚文昊從花園公館逐出,單獨搞了個稽查處,豈不是成全了他?
原本還有戴春風壓制,褚文昊即便想作妖也沒人聽他指揮,如今倒好,乾脆另起爐灶,不但在軍統有話語權,還把手伸向中統跟黨國政務部門,豈有此理。
「張主任,軍統幾萬人職權範圍依然是軍警憲特糾察之權,何必在搞一個稽查處,職務重疊浪費黨國資源,更是職責不清,容易造成各部門混亂,是不是跟委座提一提收回成命?」
「是啊張主任,既然都有軍統何必再搞個稽查處」
嚯,有開口的各部門長官開口附言,屬羅君強叫的歡。
「諸位,軍統有軍統的職責,稽查處有稽查處的事情。」張致忠知道會面對如此情景,早有準備,「軍統針對的是黨國境內所有軍警憲特部門,稽查處只負責山城武裝力量,並沒有糾葛。軍統、中統兩個部門加起來快十萬人,雖然都經過嚴格審查,卻不能保證裡面混跡多少日本間諜,或共黨人員。」
盯視褚文昊:「褚副局長主要把精力用在軍統、中統人員內部紀律審查上面,其餘部門要酌情處理。還是那句話,做事要有理有據,不能屈打成招,要讓人信服,讓各部門長官無話可說。關鍵一點,我反覆叮囑,黨國軍人只能審查銓敘中校以下之人,職務上校往上無權調查,無權監視,無權傳訊,無權抓捕!黨國政務部門亦是如此。即便有證據證明此人有問題,也只能上報何局長,不能私自處理,你可明白!?」
「是!卑職明白!」褚文昊起身嚴肅應答,一時沒搞懂,先答應回去在研究。
一番話說的眾人沒脾氣了,聽的很明白,褚文昊無權研究諸位,即便你跟日本間諜私下有往來也沒事,決定權在上峰,跟褚文昊沒關係。
銓敘中校以下,在場都是國黨少將之上,職務三級之上,根本無需擔憂。
可即便如此心裡也不痛快,其實眾人也聽的明白,委座分明就是在中統、軍統頭上按了一把刀,要殺殺兩個特務部門的威風,今後做事要有所收斂,其餘部門只是配榜而已。
嚴格來說也是好事,軍統近年囂張跋扈,肆無忌憚,做事張狂是該治治。中統看似沒有軍統厲害,實則也是猖狂的很,國黨官員那個沒點違紀行為,真要抓,頃刻間坍塌。不抓自然有不抓的門道,跟軍統沒區別,不想被抓或者搞臭名聲就要想辦法,總歸黨國軍政部門被兩個特務部門拿捏在手,看似毫無波瀾,實則影響很多方面。
病入膏肓,病根皆在此,不敢抓,不想抓,撥出蘿蔔帶出泥,壞就壞在這裡,再不根治不用跟倭寇打,自己就垮了。
委座痛定思痛,決定要用褚文昊這把快刀,卻極為小心,明確職權範圍,深意難測。
裡面最不痛快的,就數戴春風跟陳祖燕兩人,心驚膽顫之餘心生不滿,卻敢怒不敢言。話都說明白了,再提出反對意見,豈不是擺明其心不正。
張致忠也不打算在等,「好了,今天會議到此結束,各司其職,不要在搞事情,否則上峰不會再沉默,大半疆土丟失不在乎多殺幾人!」
「散會!」
會議結果經過半天發酵傳遍山城,頃刻間讓原本喧囂混亂的城內變得安靜下來,昨晚之事像沒有發生一般,恢復寧靜。
沒有日軍轟炸機,沒人搗亂,山城安靜的像一位少女,原本晚上要出門消遣之人都乖乖下班回家。
天色剛剛落幕,各家府邸青煙裊裊,飯菜清香匯集,卻格外清淡,沒肉沒葷,吃齋念佛一般。
孫府。
孫連城剛進門,一家人起身迎接,三個姨太,五個孩子,加上刻意登門的小舅子蘇亮。
「姐夫。」蘇亮長得眉清目秀,看氣質有幾分文人墨客之像,身形適中,一身西裝頗為得體。
「恩。」
孫連城輕聲應下,「美恩跟孩子們去吃飯,你跟我來書房。」
「是。」
三姨太蘇凝脂蓮步輕搖,沒去吃飯端著茶水跟著來到二樓書房。
「坐吧。」
「何事?」孫連城揉著額頭詢問,他最近煩心事也很多,沒心情顧及其他。
「老爺,喝茶。」蘇凝脂媚態天成,孫連城在她面前一點脾氣也沒有,剛剛的疲憊一掃而空,「好好好」眉開眼笑態度也好了很多,「都是一家人有事就說,是不是缺錢?」
蘇亮態度還算恭敬,眉宇間透著一抹擔憂,沒廢話直接言明,「姐夫,昨晚的事情褚文昊要查,已經知道是我一力操辦,讓譚倫帶話,明早可能讓我去劉家交代事情始末,怕是此去凶多吉少,老劉也不是善男信女,定會殺雞儆猴,姐夫該怎麼辦?」
「他敢!」
「不用管他,原本想今天能把他拿下,沒成想反到成全了他。」孫連城搖頭無奈道:「不過也算踢出軍統職權範圍,最起碼不能直管軍統各部門,你是行動二處的人不是稽查處」
「姐夫!」
話沒說完,就被蘇亮打斷,如喪考妣道:「姐夫啊,褚文昊個混蛋不知道是不是跟我有仇,下午在軍統挑人,刻意點名把我招到稽查處擔任行動組長,我跟譚倫說過不想去,讓他找陳喬杉匯報給戴春風,可半天沒消息,後來譚倫偷偷跟我說,戴春風在辦公室打砸半天,發泄心中不滿,並通告軍統各部門主動配合挑選,點到誰無理由配合。要是沒有昨晚的事,調任稽查處也是份美差,可」
「什麼!?」孫連城都吃驚了,端著茶皺眉發愣,「他這是故意為之,打算把你送去當人情,讓劉司令消氣,好膽!」
「豈有此理,我看他是不想活了。」蘇凝脂柳眉倒豎,「老爺,您可要替亮亮做主,不能任其拿捏,這分明就是衝著老爺來的。」
「唉,你當老子不想打死他,可總要有機會,今天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把他拿下,還給另立門戶,可見上峰對他很是滿意,不可亂來,不可亂來啊。」孫連城也是著實無奈,忙活半天花人情搞串聯,沒少出力,到頭來事沒成真是悲催。
姐兩偷偷對視一眼,蘇凝脂跺腳嬌嗔道:「老爺您倒是想辦法啊,我弟弟可都是為了你才搞了這麼多事,要是讓褚文昊個狗賊查到貓膩不死也脫層皮,到時我可不活了。」
「哎呀~」孫連城煩的要命,沒打著狐狸惹了一身騷。
「我能何辦法,我看小心點沒事,他沒證據,只要你咬住牙不說,我就不信他敢亂來。不行,我跟戴春風溝通一下,稽查處他也有話語權,總歸會說句話。」
「我的姐夫來,褚文昊要是怕戴春風也就不會在軍統亂搞,根本沒把其放眼裡。」
「那就卡住稽查處的槍枝彈藥,讓他嘗嘗無米之炊是啥滋味。」
蘇亮聽到眉頭深皺,「姐夫,有沒有槍目前來說根本無關緊要,殺人很多辦法。我的意思,褚文昊正在犯難之際,是不是主動給送點槍枝彈藥安撫一下。」
孫連城聽到臉色難看,端茶莫語,讓他主動去巴結褚文昊,赤裸裸打臉,心中不痛快。
沒發話呢,卻聽到讓其暴怒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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