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等價交換

  唐美麗起身到樓上取證件,回到樓下交給他。閱讀

  江漢忍著疼痛打開證件,南京大本營參謀部,軍銜陸軍上尉,職銜上海憲兵司令部辦公室秘書。

  只有一個鋼印,很清晰,不可能有假,有些喪氣的還給唐美麗冷聲詢問:「既然你是帝國安排在他身邊的人,為何不通報蕙蘭小組成員叛變的事情?」

  唐美麗幸虧年齡大,有足夠的應變能力,臉色難看道:「我怎麼知道兩個廢物回去後不匯報,能活著還是我設法營救,至於其它事情我管的著嗎?」

  江漢嘴角抽動,確實沒毛病,難道還需要唐美麗來叮囑你已經被發現了,要匯報給自己長官嗎?

  「八嘎!」

  「你要儘快通報南京大本營,把兩個叛徒抓起來槍斃。」江漢心裡憤怒可想而知,本來好好的,要不是叛徒出賣他怎麼會被褚文昊鎖定。

  唐美麗腦袋亂轉,為難道:「他盯的我很緊,今天本來就是衝著你去,即便想要通知都沒機會。這裡是長沙軍統站,一舉一動都要小心謹慎。我無法聯繫南京大本營,只能想辦法通知武漢的川島芳子,但需要時間,萬一我也被捕,怕是很難出來。」

  江漢不知道她說的真假,擔心自己身份暴露也有可能,冒然打電話送信有暴露的危險。

  想了想:「青石橋的聚隆商行是蕙蘭小組秘密聯絡點,把消息送到哪裡。」

  唐美麗心中一喜,神色嚴肅道:「這都是小事,你必須要做出抉擇,如果褚文昊死掉,跟著陪葬的可不止你我,會是大面積塌陷,你需要犧牲掉解除他的困境。」

  「八嘎!」

  江漢憤怒的甩了甩胳膊,太欺負人了,面對抓自己的國黨特務還需要自己保住他的生命,真是諷刺。

  作為終於帝國的特工,為天皇犧牲是他的榮幸,只是為褚文昊死真是憋屈。

  「沒時間了,一但士兵來了,想要保也保不住。」唐美麗是真著急,害怕一會來人把褚文昊抓走,那她可就不活了。

  「八嘎!」

  反覆思量哀嘆一聲無奈道:「一會我會承認其身份,就怕姓馬不讓我張口,或者滅口。他的證據留在農民銀行三號保險柜,用馬茜茜的名字開戶,印章、鑰匙放在宿舍床底下的坑洞裡,你自己去取不要讓褚文昊知道,裡面的密碼本電台要交給聚隆商行掌柜。」

  想了想還不保險:「取錄音機錄下我說的話。」

  唐美麗興奮的差點跳起來,急忙上樓取錄音機,東西都很齊全隨時準備著。

  按下錄音健:「我是吉川日奈化名江漢,潛伏長沙大學就是為接觸軍統長沙站副站長馬國明的女兒馬茜茜,如今她懷了我的孩子,我的工作很出色。

  這要感謝支那國黨二十軍一零二師七十六旅旅長馬芳年的幫助,是他讓我如願以償。

  去年經人介紹認識馬芳年,前後收過我三次錢,三八年十月二十五號晚上九點,在梅隴酒樓收過五萬法幣。三九年正月初一晚上十點;在美華俱樂部收過五萬法幣;三九年三月十五號晚上七點,在湘江茶樓收過十萬法幣。

  成果很明顯,我的努力沒有白費,他已經答應在帝國發起對長沙戰役時,主動敗退給帝國機會衝進長沙城。此錄音真實可靠,時間一九三九年四月一號,知道馬茜茜懷有大日本帝國勇士孩子後留證作為紀念。」

  說完閉眼示意唐美麗關掉,臉色蒼白的叮囑道:「這是給你保命用的,不要給褚文昊,相信喊出我的真實身份只要不是白痴就不會殺他。裡面的事情有一部分是假的,我暫時沒有跟馬芳年表明身份,留此證主要是保你安全,事後送到聚隆商行,以此來要挾他今後跟帝國合作。銀行里的證據只是我三次接觸交給他錢的錄音,並沒有實質證據,長官也不允許控制支那軍官,只能收買,你明白嗎?」

  唐美麗點點頭,「我知道了,證據我會收好...」

  江漢擺擺手:「你經驗不足,這些國軍狠辣異常,東西不能留在屋子裡,要藏在外面,一但被搜走也就沒用了。」

  唐美麗神色微變,還真要感謝他的提醒,不要忘記這裡是軍統宿舍,馬國明不會留下一點證據。

  「你自己止血,我要出門。」說完匆匆忙忙起身出門,碰到回來的項頂天等人,交代幾句就離開。

  ......

  馬國明急匆匆趕回站里,來到辦公室需要立刻跟陳喬杉溝通,隨手敲門沒等回復就推門而入。

  寧致遠看到神色慌亂的馬國明,眼珠子一轉收起桌上文件,「站長,屬下還有工作需要處理。」

  「恩,你去忙吧。」

  等其離開,陳喬杉掃了一眼慌亂的馬國明,起身笑道:「老馬,何事如此慌張,不著急坐下慢慢說,我這淘了點好茶葉。」說話示意他來到一側喝茶。

  馬國明定了定神,擠出幾絲笑容來到近前,主動泡好茶,沒著急開口。

  他很了解陳喬杉無利不起早的主,想要讓他閉眼很難。

  陳喬杉同樣很了解他,等茶葉泡好端起來嗅了嗅,「好茶,只聞其味就知道不是凡品,加上你老馬的手藝更是相得益彰。」

  「哈哈哈...站長客氣了,雕蟲小技罷了。」端著茶抿了一口,真特麼苦,心裡更苦,開口試探道:「前幾天局座要求申報幾個嘉獎的名單,屬下覺得事情不能再拖了,今天要有個結果,以免出現紕漏。」

  「哦、」陳喬杉眉毛微挑腦袋亂轉,「是啊,局座做事雷厲風行不喜拖沓,儘快上報也好,關係不少人升職加爵拖著下面的人就要造反,早點報好,我這邊沒問題已經準備好名單,就等馬副站長提交。」

  「站長客氣了,」馬國明放下茶杯輕道:「屬下只是協助站長梳理站內工作,一切都是為黨國服務,只要局座滿意屬下也就心滿意足。還是站長儘快拿出名單上報,屬下沒有意見,會附帶簽字。」

  陳喬杉眼皮狂眨,端著茶杯的手微頓,旋即靜默喝茶,久久未開口。

  馬國明嘴角微微抽動,沏茶道:「前段時間我那侄子在橘子洲山買了幾套別墅,說冬暖夏涼避暑勝地,安全方面得到很大提升,就算小鬼子的飛機來轟炸也找不到,很是不錯。

  我那兒子準備出國進修,房子雖好卻空了一些,沒啥人氣。站長家裡人丁興旺,嫂夫人又喜歡清淨,算是一處佳地,下午抽時間讓賤內帶嫂子去轉轉,若是喜歡就留在那裡陶冶情操,物盡其用總比閒置的好,還請站長跟嫂夫人說一聲莫要辜負賤內一片心意。」

  陳喬杉手一哆嗦,心臟更是一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哈哈...客氣了,客氣了。」端著茶杯吹了吹浮沫,「你我相交數年,工作上相互扶持,生活上更是引為知己,有話自可明言。」

  馬國明有些失去耐心,急忙開口道:「褚文昊此子果然來者不善,本以為會安分守己,沒成想居然唱空城計,實在可恨。這次來怕是非要把長沙站攪動的天翻地覆不可,實在不當人子。」

  陳喬杉眉頭微微皺起,「此話何意?」他是最煩褚文昊的,長沙站一畝三分地是他的領地,不允許外人胡亂插手。本來以為很識時務,看來又出么蛾子了。

  馬國明沒客氣,添油加醋說了一遍餐廳發生的事,憤恨道:「不就是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嘛,居然肆無忌憚殺人,我那女兒跟江漢是同事,居然毫不顧忌給扣上日本間諜的帽子,揚言要屈打成招,意圖牽連屬下與我那侄子,實在可恨。人被其抓到宿舍,想必開始動刑,肆無忌憚,肆無忌憚啊,這是要拿屬下開刀給站長看,怪長沙站招待不周,隨意扣帽子。恐嚇屬下要是不配合調查就地正法,真是豈有此理!」

  陳喬杉眉頭皺成川子型,他雖不盡信馬國明所言,卻知道定有其事。

  掃了一眼馬國明:「你跟這個江漢很熟,還是馬旅長跟江漢很熟,又或者令愛跟其很熟?」

  「絕對沒有!」

  馬國明義正言辭道:「只因約了女兒吃飯,席間碰到江漢來此,既然跟茜茜相熟就喊到一起吃了個便飯。屬下第一次見他,我那侄子就更跟他沒關係,茜茜倒是跟他很聊的來,經常在一起商討怎麼開展學科教育學生,純屬工作友情,沒有絲毫其它感情可言。都是褚文昊故意攀扯,意圖栽贓陷害,實在可恨。」

  陳喬杉端著茶不緊不慢喝著,腦袋裡亂轉,「你想如何處理?」

  馬國明急忙開口:「褚文昊畢竟是總部巡查組長,警察也無權干涉,長沙站也管不到他,這件事就交給我那侄子處理。膽大包天居然隨意恐嚇長官,如果不教訓一頓,這國軍旅長豈不是成了擺設,只希望站長點兩句莫要讓長沙站摻和,事後出現誤會就不美了。」

  陳喬杉一時未開口,交給馬芳年處理能有啥好結果,死活他倒是不在乎,就怕上峰追究責任。

  要是真有牽扯,自己不管不顧,有失軍統威嚴,畢竟明面上軍統監督紀律,如今反了過來好說不好聽。

  但他也知道,在長沙軍統很難有所作為,不要說監督審查,風言風語都不行。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平靜道:「你去處理吧,我要馬上去趟常德,那邊有緊急公務,可能要待兩天。」

  馬國明神色一喜,「既然站長有公務,屬下就不打擾了。」說完起身告辭離去。

  陳喬杉獨自凝思片刻,慌忙起身打了幾個電話後出門,「安排車,常德有緊急情報要處理。」

  「是!」

  寧致遠出門後,回到辦公室就接到褚文昊的電話,等聽完所述,表情哪叫一個精彩。

  等掛掉電話沉思片刻後,喊來秘書:「你去隔壁盯著,一字一句都要記下,明白嗎?」

  「是。」

  等秘書出門,自己端著茶杯盯著二樓樓梯口,沒過多久馬國明一臉喜色的下樓,接著站長急匆匆下來。

  來到窗戶近前,看到兩人各奔東西。

  十二點四十分。

  褚文昊居住的門前廣場上停了十輛卡車,全副武裝的國黨士兵有一個連隊,下車列陣。

  馬芳年站在前列,低聲跟身邊的警衛連長交代。而馬國明則正在訓斥程虎,臉色難看道:「你是誰的兵,居然敢袒護外人,馬上帶人離開,今天的事跟長沙站沒關係,不要招惹是非。」

  程虎根本不怕他,大咧咧道:「馬副站長說錯了,屬下正在抓日本間諜,召集下屬過來也是怕讓其跑掉。請馬副站長指示,是不是可以容忍日本間諜逍遙法外而不管不顧。」

  「混蛋!」

  馬國明臉色鐵青,就沒碰到過這麼不懂事的主,這話我能說嗎?你有沒有腦子!

  「執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