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身高一百六十,身材纖瘦;嘴角一顆美人痣,塗著紅指甲,著黑色桶裝裙褂。沒看到臉,走路有點輕微內八字。」熯
「很好!」姜陽很滿意女線人的表現,掏出五十法幣遞給她:「你可以消失了。」
「是。」
等女子拿錢走人後,姜陽起身安排:「都聽到了,信被女子取走,通知下去此女她就是我們要跟蹤的目標。不要被目標的裝扮所迷惑,著重在身高與內八字、紅色手指甲這些特徵上面,你們五個負責跟蹤鎖定下一個目標後,再進行抓捕。」
「是。」
張梅出門後神態放鬆,不急不緩來到街角攔下黃包車:「去中山路大柳樹站點。」
師傅答應一聲拉著車開跑,張梅從包里取出化妝鏡跟口紅補妝,眼角卻觀察鏡子裡的畫面。
果然!她發現有幾個快速挪動的身影,街道上這麼多東西不看,卻偏偏盯著她看,不是針對她針對誰。熯
剛剛在店裡她產生懷疑,信剛來就有客人入住,可以是巧合,卻說的滿嘴山城強調,很明顯沒有五年以上居住,不可能字正腔圓聲情並茂。既然是本地人幹嘛還要住旅館,而且她剛才偷偷觀察過,進門的女子在她取信時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
本地婦女要住店非常不合理,除非無家可歸來山城做生意,可看裝扮根本不像,滿嘴當地口音又離開沒入住,引起得警惕心。
張梅心中有數,同樣知道傳遞情報的白箬被鎖定,心中頗為擔憂。
黃包車奔跑二十分鐘來到繁華的中山路,停在大柳樹站牌。張梅下車給完錢,向不遠處的商店走去,「老闆打個電話。」扔下一塊法幣,提起電話撥打出去,電話接通後小聲低語:
「東西到手,有人跟蹤我。你做一點鐘公交帶上兩個膠捲,來換取...」交代完掛掉電話,不急不緩走進一家麵館要了碗,坐在窗邊吃了起來。
遠遠監視的五人注意到這一情況,顧叔同皺眉道:「這個女人很警覺,不排除被發現的可能,商濯你去打電話給姜科長匯報,要求增員查電話出處。精忠跟鶴軒先去開車到前面等著,以防萬一;報國去北側店鋪盯著,我去南側。」
從曾家岩開往朝天門的公交車,每半小時一趟,張梅算好時間,做一點公交到大柳樹時間在一點二十分左右,所以她不著急。熯
等吃飯面,兌換好零錢,看時間差不多,才出門走到中山路南側站點排隊等待,整個行動過程都在偷偷觀察周圍。
「她要坐公交!」
顧叔同低語一聲,近距離跟蹤很容易被發現,跟石報國打了幾個手勢,讓他到前面跟蹤,汽車要往朝天門碼頭跑。
他自己買了份報紙兌換零錢,跑到對面車站排隊等待,事關重大不能離開自己視線,即便被發現。
兩人相隔五米,中間差三人。遠遠看到公交車來了,而且車上好像人滿為患的樣子。
等車停在站點,有的下,有的上。張梅跟隨前面兩人上車後用力往後擠,顧叔同上車後公交緩緩開動,仔細觀察車裡塞了三十多人,有的坐著,有的站著。憑藉他身高稍微有點優勢,觀察所有人,他最擔心女子在車上交割,錯過後就很難鎖定。
車輛速度不算很快,一連兩站張梅都沒有下車,其餘人下去六個上來四個。熯
姜陽開車趕到後聽說女子上了公交,經驗還是有的:「馬上通知所有人員,把站點下車的人,不管男女通通監視起來,實在不行就直接抓捕,絕對不能讓他們渾水摸魚跑掉。」
「是。」
整個情報處加線人足有上千人,鋪天蓋地到處是自己人,想要鎖定幾個民眾不難。
兩輛汽車跟在公交後面,半小時抵達朝天門碼頭,所有乘客都下車。張梅實在狡猾,直接又跑到往回走的公交上,搞得顧叔同很被動,如果繼續跟蹤很可能被發現。
商濯從車裡出來,遠遠跟他打了幾個手勢,示意顧叔同上車,他繼續跟蹤。
「這個女人太狡猾,我感覺她可能發現什麼,是不是提前抓捕?」顧叔同上車後跟姜陽建議。
姜陽這會也有些頭大,沉吟道:「在堅持會,剛才她打電話到中山四路一家鐘錶行里,已經安排人鎖定,如果是接頭送情報可能會做公交過去。當然,不排除有暴露可能,你剛才跟在車上有沒有發現什麼?」熯
顧叔同皺眉輕輕搖頭:「車上人很多,她開始站在車後,兩站後身邊的男子起身下車才坐下,中間沒跟任何人交流過。」他確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跟張梅交流過,當然中間有很多盲區。
「那只能先跟著看看再說。」
因為是起始站點張梅一直坐在後面,而商濯為了能隨時觀察上下車的人選擇坐在後門傍邊。從朝天門碼頭一直到曾家岩終點站張梅都沒有動,中間上下車幾十人,搞得軍統頭大不已,有些經驗淺薄的隊員選擇抓捕,搞得城內大亂。
這樣的情景,被來接手情報日特看在眼裡。在提前獲知有人跟蹤監視前提下,想要甩掉軍統特務並非很難。雖然跟蹤他的小子看上去很機靈,只要逛一次商場也就輕鬆擺脫。
張梅在公交到站後走下車,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車輛,嘴角微微上揚。壓了壓帽檐抬腳向著共黨辦事處而去,商濯遠遠看見她跟門口警衛交流片刻後掏出什麼東西交給他,然後快速消失在街尾。
「共黨?」
商濯緊急朝後面打了幾個手勢,隨即奔跑起來去追張梅。熯
他知道不能在等了,要么女人在耍他們,要麼已經交接完成。
張梅的身份很有問題,她是潛伏日軍內部的共黨;另一層,白箬正真的身份是共黨。
這樣事情很合理了,褚文昊死活要救白箬因為知道她真正身份。
噗通!
張梅拐過街角就瘋狂向嘉陵江岸邊奔跑,等看到遠遠包圍過來的軍統人員時,縱身一躍跳進深達二十米的嘉陵江,沉入水中急速遊動。湖面上在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只不過有幾艘快艇漂泊在江面上。
「混蛋!馬上匯報處里攔截湖面上的快艇,安排人到周圍鎖定。」
整個行動動用上千人,到最後卻被她跑了,姜陽作為負責人當然要承擔責任。熯
只不過讓他最難接受的還是接到命令,帶人把共黨辦事處圍了。這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情!證據確鑿,很多人看到張梅把東西交給警衛後消失,而警衛也拿著東西走進院裡,交到辦公室。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共黨安排人到軍統竊取機密資料。
要想證明清白除非白箬承認自己日本間諜身份,可能嘛?
另一個,找到張梅承認自己日本間諜身份,並說明故意冤枉共黨,可能嗎?
最理想狀態,軍統裝作沒看到,裝作沒事發生,統一認為共黨不會這麼做,主動替他們辯解。
這種可能性相比日本間諜自暴身份更靠譜,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方法解決。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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