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羅方面在會議室接見了褚文昊，看上去烏泱泱幾十口人，實則沒一個正主，全是副手。
握手拍照，這種禮節性問候總要做到位，「褚先生能來，我代表暹羅民眾表示歡迎。」
「暹羅物華天寶，民眾熱情好客，褚某深感榮幸。」當著記者面前該走的過場要走，畢竟是正式場合。
雙方落座，記者圍在周邊拍照，有聰明的暹羅女記者直接開口：「請問褚先生，此次出訪暹羅是以何種身份？」
「看來這位女記者很心急嘛，褚某早婚，否則會以暹羅姑爺身份到訪，可惜了。」
話閉室內傳出鬨笑，眾人算得見識了這位年輕人的本事，幽默風趣且把態度展現的淋漓盡致，打了小丫頭一個措手不及。
女記者心底惱怒，臉頰一抹羞紅暗暗瞪了他一眼，「褚先生這次到訪想要跟皇室達成什麼協議，能否提前透漏一二？」
「請褚先生回答」
褚文昊眼角掃到室內眾人反應，很奇怪，按說這樣的場合記者開口屬正常，卻沒有這般猴急的。最奇怪，她開口後在場幾十西裝革履的官員，包括其餘暹羅記者都沒有絲毫不滿，甚至態度有點恭敬，有問題。
在暹羅，只有皇室成員至高無上，有點像古代帝王那般不容褻瀆。看小丫頭長相清純，眉眼標緻，氣質脫俗，身材相當不錯。額前齊劉海，黑絲自然垂落肩頸兩側，一襲針織藍過膝長裙，攥著最新款德國相機，機靈過人的做派。
「當然，事無不可對人言。褚某兼任德意日三國在東南亞事務官，你應該知道暹羅跟德意日隸屬同盟，有義務主動派兵派糧協助日軍儘快占領東南亞各國。只是，根據我收到消息暹羅好像對於同盟職責有些不清，沒有及時提供必要的援助。後勤物資至今沒有達到日方要求，兵員就更不用說了，沒看到一個士兵，這樣的態度讓人費解，所以我來了。」
「你說的不對！」
「噢，不對。」褚文昊破感興趣問：「哪裡不對？」
「根本協議，暹羅方面只給日方提供駐地，已經把空軍機場，海軍艦港，陸軍訓練場地借用日方屯兵，允許日軍借道暹羅開赴緬甸境外。為表誠意，暹羅方面主動承擔曼谷及緬甸外圍三萬兵力半月後勤保障。暹羅方面已經仁至義盡，並沒有義務提供兵員跟後勤物資。」
知道的比他多，看來身份不簡單。
「不錯，按照協議暹羅方面確實沒有義務提供後勤保障跟兵員，這是當初跟日方達成的協議，才會允許駐軍、借道。」其餘官員相繼開口附言，理直氣壯先把嘴給堵上。
「沒錯，沒錯。」
「按照協議確實如此，但是有前提條件的。規定暹羅方面不能跟除同盟國以外的國家私下接觸，尤其是英美兩國。無規矩不成方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掩耳盜鈴的事情做了，等同暹羅單方面撕毀協議。本來日方要直接派兵接管曼谷，念及兩國同盟才安排我來深入調查，核實中間事務。目的嘛想搞清楚暹羅方面真實態度，日方也好做出準備。」
「總不能前門驅狼，後門進虎。日軍在進攻緬甸時要保證暹羅不會跟英美裡應外合，斬斷退路，造成潰敗，影響深遠。諸位要換位思考，拿出誠意讓日方滿意才行。」
胡言亂語製造緋聞，外交辭令都不待使用，直接胡說八道，管他呢。
「褚先生擅長編故事嘛？暹羅方面幾時跟英美各國私下接觸，你有證據嗎？」丫頭片子磨著小虎牙追問，言辭很是犀利。
褚文昊側頭詢問：「鄭部長，這位女記者很有意思，看來暹羅媒體人都很愛國。長得漂亮，腦袋也靈光，很合褚某眼緣，不知能否安排中午一起吃個便飯，認識認識。」
「咳咳、那個，三依娜記者注意問題角度。」老鄭腦門疼，小祖宗太年輕很容易掉進陷阱，不顧依娜眼神警告，尷尬道：「褚先生，暹羅所行所思皆按照協議進行，並沒有你說的撕毀協議舉動。英美各國在暹羅辦事處很多，中間有接觸很難免，但不能說跟暹羅私下有什麼協議，這一點絕無問題。我想即便有，也是有心人故意破壞兩國同盟關係，製造事端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這跟暹羅方面沒有絲毫關係。」不愧為老江湖，不敢保證褚文昊手裡有沒有證據，先把鍋甩出去，即便真有那也跟暹羅沒關係。絕對不給其借題發揮的由頭，看你能奈何。
明白了。
矢口否認就證明私下真跟英美有接觸，害怕自己手裡有證據，到時候很被動直接把鍋甩給英美。
褚文昊滿臉遺憾，一副失去籌碼的挫敗感，尷尬笑道：「鄭部長說的是，說的是，看來我收集到的證據不夠全面，這件事榮後在商量。或許等英美方面提供切實證言證詞後才能進一步磋商。但有一點日方要求暹羅方面即刻給予答覆，我也好交差，都是工作希望彼此能夠諒解。」
「哦，褚先生有何要求？」
褚文昊掏出香菸，絲毫不注意場合點燃，把茶杯蓋取下來當菸灰缸，「鄭部長誤會了，並不是我個人要求，而是南京大本營及軍部做出的裁決。既然暹羅方面跟英美沒有合作意思，那曼谷存在這麼多國辦事處極為不合理，好說不好聽嘛。」
「我希望暹羅方面即刻下達命令，立刻取締曼谷除德意日法四國以外的各國辦事機構，包括英美各國的民眾，即刻驅除曼谷。雙方已經開戰，我不明白暹羅方面還留著他們目的何在，為保證協議內容百分百契合，我想應該拿出點態度來。」
「這個」老鄭眉頭深皺，暗罵褚文昊混蛋，釜底抽薪！既然你說沒跟英美有接觸，或者有人要製造事端破壞兩國友誼乾脆都趕走。
「褚先生要求好生無禮！曼谷是自由之城，英美各國民眾有十幾萬人，難道都要趕走！這樣會對暹羅造成巨大影響，產生的損失誰承擔！」依娜瞪著大眼睛斥責他。
褚文昊捏著煙笑眯眯追問：「要是日方進攻緬甸，被斬斷後路，死掉的將士暹羅方面承擔嗎？要是承擔就當我沒說，總不能嘴上屬同盟，私下裡還跟人家如膠似漆跟新婚夫婦一般，這樣對媒人不太公平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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