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恐嚇,考驗

  第464章 ,恐嚇,考驗

  和梅璐吃早餐。

  地圖顯示,標記1依然在原地不動。

  看來,他要等的人速度還挺慢。都這麼久了,還沒接上頭?

  什麼效率……

  叫來侍應生,打包一籠狗不理包子。

  肯定不是正宗的。

  隨便了。嚇唬人的道具。不捨得花錢買正宗的。

  後世正宗的狗不理包子好貴……

  梅璐疑惑問道:「你要拿給誰?要我幫忙嗎?」

  「道具。我去嚇唬一個人。」

  「你沒事別嚇人家。萬一真的嚇到怎麼辦?」

  「有些事,需要非常堅貞的勇氣,才能堅持下去。否則,不如不做。免得自己送命,還搭上別人。」

  「你……」

  梅璐欲言又止。

  有時候,張庸的說話很高深,她無法理解。

  她向來覺得自己的學識不錯。畢竟是給英國人做翻譯的。大英帝國的根基還是非常深厚的。各領域都在世界前列。

  可是,什麼雷達,什麼青黴素,什麼VT引信,她是完全沒有聽說過。夜視儀倒是能顧名思義。午餐包也略有耳聞。

  「伱自己慢慢吃吧。我走了!」

  「你悠著點。如果不是壞人,適可而止,別真的嚇出毛病來。」

  「總好過落入真正的敵人手裡。」

  「你……」

  梅璐無奈。

  這個張庸,就是典型的虛心接受,死不悔改。

  表面上什麼都答應。但是背後就……

  忽然不知道想起什麼,臉頰透紅,宛若天邊晚霞。急忙低頭。將腦海里的雜念驅逐出去。

  內心暗暗詛咒。這個混蛋。那麼多花樣……

  張庸走出酒店。

  身後就跟著羅一鳴和五個特工。

  這裡是英租界,日寇不可能大規模出動。所以,不需要很多人。

  「一鳴。」

  「到!」

  「看到街角那個黃包車夫沒有?」

  「看到了。他不像是做生意的樣子。看到有人經過,也不招呼一聲。」

  「對。就是他!四面包抄,抓起來。」

  「明白!」

  羅一鳴立刻帶人去了。

  很快,他們就將目標包圍起來。目標毫無察覺。

  張庸暗暗的搖頭。

  幾乎可以斷定是地下黨的人。又或者是外圍組織的成員。

  只有他們,才會有那麼多的新鮮血液。熱血青年真的太多了。可是確實沒什麼鬥爭經驗。被人盯上就是死。

  你看。輕易被抓。這還是羅一鳴出動呢!

  在張庸身邊的人裡面,抓捕最弱的就是羅一鳴了。連他都能輕而易舉的抓到,這個目標也太弱。

  不,準確的來說,是目標警惕性非常不足。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

  昨天白天也是。居然拔腿就跑。真是無語。

  就他那樣子,如果別人開槍,他當場就倒下了。不會被打死。而是被活捉。

  那麼近的距離。肯定不會打中要害的。輕易被抓。

  現在被抓了,又沉不住氣。

  拼命的掙扎。做的都是無用功。這個時候,應該想辦法隱瞞過去啊!

  幸好中統的人沒有來……

  「你們為什麼抓我!」

  「為什麼抓我!」

  目標著急的叫著。

  然後被押解到張庸的面前。

  張庸站在一座空房子門口。

  周圍的房子,哪個有人,哪個沒有人,地圖顯示的都非常清楚。他臨時借用一家。

  看起來像是不錯的殷實人家。獨門獨戶。有三層。一樓是客廳。左右兩側是廂房。

  家具上有一層薄薄的白灰。說明主人家應該是離開不久。

  推斷是十天八天的樣子。如果時間久了。白灰會變黑灰。

  「是我要抓你。」張庸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是誰?」目標其實已經認出了張庸。

  因為他昨天看到張庸了。

  然而,他還心存僥倖,覺得張庸認不出他。

  「我叫張庸。是金陵復興社特務處的。」張庸慢條斯理的說道,「抓你來,沒別的,就是要處決你。」

  「什麼?處決?」目標頓時愣住了。一時間整個人毫無反應。

  「沒錯。處決。」張庸點點頭。

  「不,不,你憑什麼處決我?你憑什麼?你草菅人命!你們無法無天……」

  「別叫了。沒用的。說處決你就是處決你。你還有半小時的時間。有什麼遺言,現在可以交代。如果沒有,那就算了。這裡有一籠狗不理包子。臨時買的。不正宗的。但是好過沒有。吃吧。吃了好上路。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重新做人。」

  「不是,我,我,我……你為什麼要槍決我?」

  「你說呢?你昨天跑什麼?」

  「我,你……」

  目標頓時驚愕。

  該死!

  對方認出他來了!

  要命!

  他都易容裝扮成這樣,對方居然還能辨認出他來!

  話說,這個張庸是地里鬼嗎?這樣都能分辨出來?

  那可是他祖傳手藝啊!

  他化妝易容以後,很多人近距離都認不出來。

  「我,我,你……」

  「不要激動。坐下來。慢慢吃。你還有二十九分鐘。」

  「我就算跑了,也不致死吧?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覺得天津衛有王法嗎?」

  「什麼?」

  「就現在這個情況,兵荒馬亂,城頭變幻大王旗,國將不國,民族存亡之際,你還指望王法?」

  「不是,你……」

  「我老老實實的告訴你。我手裡的槍就是王法。我要殺你就殺你。需要什麼王法?殺了你,往臭水溝裡面一扔,誰知道是誰殺的?」

  「你們,你們,你們草菅人命。你們這些惡魔……」

  「罵我有什麼用?除非是你願意招供。供出同夥。看看有沒有活命的機會。「

  「我……」

  「你還有二十八分鐘!」

  「你殺了我吧!我是絕對不會招供的!」

  「那就麻煩了……」

  張庸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

  匕首閃爍著寒光。目標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他害怕。

  這是必然的。

  他肯定沒有太多的鬥爭經驗。

  這種殘酷的場景,他應該是第一次經歷。所以,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不招供就吃吧!」張庸將狗不理包子推到對方前面。

  目標傻傻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顯然,他在天人交戰。

  生存?

  死亡?

  出賣?

  就義?

  無數的念頭在他的腦海裡面交錯。

  他想到了刑場。想到了血淋淋的刑罰。想到了陰森黑暗的牢房。想到了屠刀……

  張庸默默的坐著。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此時此刻,對於眼前的青年人來說,絕對是他一生中最艱難的時刻。

  經受住了考驗,他就可以慢慢成長。

  如果沒有經受住,那對不起,他會被歷史浪潮淘汰。

  被淘汰很丟人嗎?

  當然不是。正常人都會被淘汰。

  這是歷史規律。

  英雄總是少數。

  換了他張庸來接受這個考驗。他也沒有辦法通過。真的。

  他做不到那麼堅強。

  任何刑罰,他都接受不了。所以,他會選擇自殺。

  一旦有可能被活捉,他會果斷的自殺。絕不猶豫。

  然而……

  眼前的青年人沒有想到。

  或許是不敢想。

  或許是沒想到。

  畢竟,此時此刻的他,腦子應該完全紊亂了。

  但是,下次。如果還有下次。他或許會知道怎麼做了。他或許也會果斷的想辦法自殺。以免自己被酷刑折磨。

  三分鐘……

  五分鐘……

  青年人沒有選擇出賣。

  張庸覺得有些欣慰。目標還是有些勇氣的。

  這已經是很好的潛質了。

  所有比自己堅強的人,張庸都是佩服的。

  忽然,羅一鳴出現在門口,低聲報告,「隊長,那個地方又有人來了。」

  「什麼人?」張庸不動聲色。

  「是一個男生。兩個女生。他們在我們抓人的地方徘徊。」

  「是來接頭的。抓!」

  「是!」

  羅一鳴立刻去安排。

  這時候,一直呆滯的目標霍然驚醒,下意識的叫道:「不行,不行……」

  聲音戛然而止。

  卻是被張庸拿鏡面匣子頂著腦袋。黑洞洞的槍口。頂著他的額頭。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槍口的冰冷。

  很冷。

  冰冷刺骨。

  透徹心扉。

  頓時啞巴。

  「是你的同夥?很好。是你出賣了你的同夥。」張庸慢悠悠的說道,「你立功了。你出賣了他們。」

  「我沒有!我什麼時候……」目標頓時臉紅脖子粗。

  然而,張庸冷笑不說話。

  他可以斷定,對方是學生。是熱血青年。

  他們來天津衛的目的,可能是策劃學潮。或許是其他類似的活動。

  這種活動,多半都是和地下黨有關的。

  後來的三個學生,應該也是骨幹。是來接頭的。但是沒經驗。

  正常接頭,看到目標不在,應該果斷離開。在遠處觀察。而不是在原地徘徊。那不是等著被抓嗎?

  連他張庸都懂得的道理。他們居然不懂。幼稚得要命。

  得付出多少生命作為代價啊!

  這不……

  才幾分鐘,羅一鳴的行動就結束了。

  輕而易舉的將三人全部抓獲。全部用繩索捆綁起來。然後用槍頂著。帶回來。

  毫無防備。

  抓個正著。

  羅一鳴表示,這樣的抓捕,毫無挑戰性。

  張庸看了看。

  被抓的男生,高高瘦瘦的,很俊秀。

  被抓的兩個女生,也是長得相當的俏麗。幾乎可以和裴雪相媲美了。

  特別是其中一個,穿著月白色的短旗袍,年輕,苗條,窈窕,頎長,秀麗,純淨,讓張庸不假思索的就在代表她的小白點上做了標記2。

  他被這個女生吸引了。

  他想要關注對方。純粹是被她的美色給誘惑了。

  唉……

  感覺自己好墮落……

  但是,她真的非常漂亮啊!他自問無法做到柳下惠坐懷不亂……

  想到她正在從事非常危險的活動。一旦被日本人抓住,後果不堪設想。甚至是被當地的軍警抓住,都是非常麻煩的事。

  她這麼漂亮,絕對是紅顏禍水啊!

  忽然間冒出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搞得他都不知道怎麼繼續恐嚇下去了。萬一真的嚇出毛病怎麼辦?

  然而,最終還是要板著臉。必須繼續恐嚇。

  嚇出毛病來,總比真的落入敵人的手裡要好。她這麼漂亮,真是……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抓我?」

  那個高高瘦瘦的俊秀學生著急的叫道。顯然,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張庸沒說話。拿槍往桌上一擺。那個男生臉色煞白,頓時縮頭。

  「我們什麼都沒幹……」他囁嚅著辯解。

  「把她們兩個關到隔壁的房間。」張庸冷冷的擺擺手。

  羅一鳴等人立刻行動。

  將兩個女生推到隔壁的房間,然後離開。到外面警戒。

  審訊這種事,他們不參與。

  他們也都知道,張庸不會濫殺無辜。多半是嚇唬嚇唬他們。

  落在張庸的手裡,是僥倖的。如果是被日本人抓了,那就……

  「你做什麼?」

  最漂亮的那個女生掙扎著說道。

  張庸冷冷的看著她。她頓時閉嘴。然後開始感覺到深深的害怕。

  對方是誰?

  為什麼會抓捕她們?

  她們會被怎麼處理?

  越想越是可怕。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深深的恐懼當中。

  張庸回到客廳。

  眼神陰冷的盯著高高瘦瘦的男子,「叫什麼名字?」

  「我不告訴你……」

  「啊!」

  忽然間,俊秀青年慘叫起來。

  卻是張庸隨手抓住對方的手指,然後向後掰。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對方就受不了。

  搖搖頭。張庸放開了對方。

  這個恐怕有點糟糕。估計經受不住酷刑。

  回到之前的學生身邊,抓起他的手指,向後掰,對方始終忍著。

  雖然很痛苦。臉頰都扭曲了。冷汗直冒。但是,始終沒有叫出來。哪怕是小腿痛得一直在打顫。

  還行。這個堅強一點。能經受一些痛苦。

  然而,沒用的。真的用起刑來,他們這些年輕人根本頂不住。

  張庸轉身進入隔壁。

  兩個女生看到他進來,都是渾身顫抖。

  她們不知道張庸是什麼人。但是顯然可以感受到他的兇殘和罪惡。

  「你,你不要過來……」

  「你們自己坦白。別逼我動手。」

  「我,我……」

  「你們是女人,我是男人,你們應該知道,我想要做什麼。」

  「我,我,你,你別過來……」

  「這裡都是我的人。無論我做什麼,你們都抗拒不了。」

  「別,別,你別過來……」

  「說!」

  張庸忽然怒吼一聲。

  兩個女生頓時渾身一陣激靈。幾乎當場暈厥。

  要命。

  她們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合。

  眼看張庸上來,伸手要撕她們的衣服,她們頓時就崩潰了。拼命的向後躲。

  「我們是,是,是師大的學生……」

  「來街角那裡做什麼?」

  「接人。」

  「接什麼人?」

  「外、外面……」

  「接到他以後做什麼?」

  「組、組織學、學潮……」

  「和北平一起?」

  「對。咦?你怎麼知道?」

  「哼!」

  張庸縮回手。

  好吧,實錘了。就是這麼一回事。

  學生們正在暗中串聯。他們幾個,就是其中的代表。估計火山就要爆發了。

  一二九……

  一二九……

  莫非是下個月?

  下個月就是12月。12月9日……

  呵呵。

  正好趕上了。

  拿刀。

  將她倆身上的繩索割掉。

  兩女:???

  什麼情況?

  面面相覷。

  張庸懶得理會她們,走出去,將兩個男的繩索也割掉。

  兩人也是滿臉疑惑。

  「你們幸好是落在我手裡,如果是落在日本人手裡,呵呵。」張庸看著那兩個女生,「你們恐怕已經清白不保。」

  兩女生都是低著頭。不敢說話。內心那個驚嚇。

  幸好,張庸沒有繼續下去。

  想起梅璐的提醒。萬一真的嚇出毛病來,那就不好了。

  忽然間,心思一動。

  地圖提示有一個小圓點,似乎在逡巡。

  「都別動!」

  張庸走出去。

  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誰?

  方懷洲!

  上海灘四馬路淮州書店的老闆!

  那個地下黨成員。

  被黨務調查處的人抓捕,然後引爆手榴彈那個。

  應該是受傷,鑽入了地道。

  最後還是張庸給了石秉道很多藥品,應該是用在了方懷洲的身上,才將他救回來。之後,再也沒有方懷洲的消息。

  沒想到,居然會在天津衛遇到對方。

  看來,有些人,有些事,即使錯過了。依然還會再相遇的。

  仔細看。沒錯。就是他!

  其實,張庸沒見過方懷洲。但是有他的資料。

  黨務調查處要抓的人,張庸當然要關注一下。於是將方懷洲的資料提取出來。

  隨後要從石秉道那裡弄到一些相關的資料。

  然而,方懷洲不認識張庸。

  他沒有張庸的資料。他在養好傷以後,就離開了上海灘。

  按照組織的安排,他來到了遙遠的天津衛。繼續從事地下工作。受傷以後的他,樣貌有較大改變。正好隱藏身份。

  張庸為什麼會認出對方?他自己無法解釋。

  但……

  他就是認出對方了。知道對方就是方懷洲。

  李靜芷就是一心想要和他匯合。差點暴露。最後被李伯齊弄到了電訊組。可以說是曲折迂迴。

  方懷洲看到張庸出來。略微遲疑,然後繼續走過來。

  神色很平靜。毫無破綻。

  張庸也是神色不動。等對方來到自己面前,才伸手將他攔住。

  「做什麼的?」

  「你是……」

  「我是金陵來的。復興社特務處,聽說過嗎?」

  「什麼處?」

  「我是專門抓日諜的。你在這裡遊蕩什麼?是想要打探什麼消息嗎?我看你很有日諜嫌疑啊!」

  「老總說笑了。我是土生土長的天津衛人。怎麼可能是日諜?」

  「既然不是日諜。就不要到處亂跑。」

  「明白,明白。」

  方懷洲急忙掩飾著離開。

  然後正好看到四個學生從裡面走出來。

  頓時臉色一變。

  他要找的就是他們。他們居然在這裡。

  想走。

  但是又不能走。

  那些,都是黨組織吸收的新鮮血液。

  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折回。

  「幹什麼?」張庸皺眉。

  「他們都我的學生……」方懷洲緩緩的說道,「怎麼會在這裡……」

  「哦,我以為他們是日諜。抓錯人了。」

  「啊?抓錯了?」

  方懷洲頓時如釋重負。原來是抓錯了。

  抓錯了好。抓錯了好。

  如果不是抓錯,那就麻煩了。

  復興社……

  特務處……

  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

  張庸右手拿出幾張銀票,左手拿起最漂亮的那個姑娘的手,塞到她手裡。

  後退幾步。說道:「不好意思,委屈幾位了。請吧。」

  兩個男學生急忙快步離開。一個女生也是急急忙忙的走開。唯獨那個最漂亮的女生有點呆萌。

  她茫然的看著手裡的銀票。好像是銀票?他給自己銀票?

  好像不是一張?是好多張?

  不懂……

  他為什麼要給自己銀票?

  他,他,他……

  「走!」

  張庸揮揮手。

  帶著羅一鳴等人揚長而去。

  方懷洲這才徹底的放心,然後看著那個漂亮姑娘。

  另外一個女生疑惑問道:「蘇幼惜,你怎麼啦?」

  蘇幼惜慢慢的攤開手掌。

  眾人:???

  銀票?

  怎麼回事?

  誰給的?張庸?他給的?

  他為什麼要給?還給這麼多?好像有上千大洋……

  方懷洲也是迷惑。

  這個張庸是要做什麼?是垂涎蘇幼惜的美色嗎?

  估計是。

  復興社特務處,能有什麼好人?

  當即吩咐蘇幼惜將銀票保管起來。一張都不能少。等下次遇到張庸,立刻還給他。

  蘇幼惜點點頭。表示自己會照做的。

  然後……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附近的街角,有幾個人影悄悄的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