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處決
黃思年驚魂未定。
對張庸的說話,一時間沒有反應。
他以為張庸是小弟。
可能大佬還沒出馬。
這麼年輕,肯定是小嘍囉啊!
然而,左看右看,沒有看到大佬級人物出現……
「你是……」
「我叫劉黑子。來自上海灘。」
「你老闆是杜先生,還是黃先生?當年。我和兩位老闆也有一面之緣……」
黃思年還是知道一些情況的。
這麼年輕,搞出這麼大動作,要麼是杜月笙,要麼是黃金榮。
他曾經去過上海灘。知道那邊的複雜。
津門在上海灘的面前,就是一個小弟。
如果對方是杜月笙或者黃金榮派來的,他的確是需要顧忌幾分。
奇怪的是,感覺又不像……
「我自己就是老闆!」張庸直白的回答。
黃思年駭然,「你……」
「黃老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伱的東西,我要了。」
「什麼東西?」
「人,錢。」
「什麼人?什麼錢?」
「人,就是那個飛行員。錢,就是你的全部浮財。」
「你……」
黃思年沉吟不語。
對方太直白了。上來就亮出所有底牌。
似乎,對方不是高手啊!
高手沒有這樣一竿子就杵到底的。總得那啥安排一點前戲……
「你先安排人,將人帶出來。」
「不行。」
「為什麼?」
「日本人不會讓他離開大發賭場。」
「真的不行?」
「真的!」
「那好!」
張庸擺擺手。
幾個人上來,將黃思年抬起來。
又拿出一大塊黃油,放在火上烤。凝固的黃油漸漸的開始熔化。
黃思年頓時大驚。
這些王八蛋。搞那麼狠!
滾燙的黃油是要抹在什麼地方?想死嗎?
哎哎哎,等等!
等等!
這個真的不能用啊!這個真的會要人命的啊!
「別,別……」
「這是你應該得的。慢慢享受。」
「我給你,我給你!」
「給什麼?」
「人,人,人,我立刻叫人送他過來。」
「好!」
張庸點點頭。
讓人繼續熔化黃油。燒的沸騰。
如果黃思年玩花招,那就對不起了。直接用黃油包裹起來。做個小黃人……
不對。是大黃人。這個傢伙很胖。
唉,浪費很多黃油啊!這年頭,黃油很貴的。花了好幾個大洋才買到一小桶……
帶黃思年去找電話。
附近沒有電話。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旅館。前台有電話。
「很香……」
張庸在黃思年旁邊說道。
故意吸鼻子。
黃油的味道。
呵呵。好像真的有牛的香味呢!
這年頭沒有那麼多的化工製品。黃油都是用牛油提煉出來的。
貨真價實。
真材實料。
「什麼?」
「你不合作,我就請你吃。」
「啊……」
「需要我灌你嗎?」
「不敢。不敢!」
黃思年急忙回答。額頭不斷冒冷汗。
這個傢伙,年紀輕輕的,居然就有那麼歹毒的整治人的辦法。
滾燙的黃油灌下去……
暈,他都不敢多想。
規規矩矩的打電話。讓自己手下立刻將楊鈞劍送過來。
藉口就是和知鷹二要求的。
他的手下沒有懷疑,急急忙忙的將人送來。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被攔截。
被俘獲。
所有人都被抓捕。
楊鈞劍也順利的抓到手。上了手銬。上了繩索。
「沒錯!」
「是他!」
余樂醒鬆了一口氣。
張庸仔細核對。沒錯。是這個傢伙。他看過相片的。
很帥氣的一個小伙子。
只可惜,走上了邪路。
叛國投敵。
死有餘辜。
立刻打電話。想要直接打回去情報三處,跟楊麗初報喜。
隨即發現,旅館的電話無法打長途。
當時的電話,能打長途的很少。一般人都用不起的。
也就是金陵、上海、杭城等地,接入的長途相對多一點。天津和金陵,長途線路太少。
所以電報始終都沒有被取消,就是這個原因。
長途聯絡,電報比電話更快。覆蓋面積更廣。
沒辦法,只好打電話回去天津站。找陳恭澍。請他打電話,或者發報給金陵。
陳恭澍很快接電話。
「什麼事?」
「陳站長,我和余教官抓到楊鈞劍了。」
「核對了嗎?」
「核對過了。就是他。」
「嚴密警戒。」
「明白。還請陳站長報告處座,請上級指示如何處理。並且轉告空籌部。」
「知道了。」
陳恭澍放下電話。
搖搖頭。又點點頭。然後開始草擬電報。
電話不安全,可能被竊聽。
電報又快又安全。
只要日寇沒有破譯密碼,就沒有泄密的可能。
然後又搖搖頭。又點點頭。
搖搖頭,是覺得這個張庸,真是個奇葩。自己完全無法理解。
他的行動能力那麼弱,但是本事又十分神奇。
要說動手動腳,動刀動槍,天津站隨便一個外勤特工,都能將他打的鼻青臉腫,死去活來。
上次考核,陳恭澍幾乎氣得吐血,以後都不想理張庸。
可是,他的特殊本事,又讓各種特工行動變得非常簡單。如入無人之境。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個傢伙的本領,都是不可替代的。
尤其是在特工領域,張庸的眼睛、鼻子,甚至可以替代幾百人、幾千人。
有這個傢伙幫助,幾乎可以進行任何行動。
相反的,如果沒有這個傢伙的幫助,大部分的行動,都會變得非常困難。甚至失敗。
點點頭。是幸運這個傢伙是自己人。
如果這個傢伙是敵人的話,那就完蛋了。他陳恭澍都招架不住。
別人知道你的所有部署。
別人知道你的所有埋伏。
你還打個鬼!
你的一切努力,在別人的天賦面前,一文不值。
唉,發報吧!
楊鈞劍被抓到了,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但是……
還有袁文會,還有張本政,還有王竹林……
這三個超級大漢奸,也是復興社要清除的目標。他們都是日寇的爪牙。幫助日寇為非作歹。可以說是罪大惡極,惡貫滿盈。
然而,這三個傢伙都有日本人嚴密保護。陳恭澍想要動手,不容易。很難找到機會。
之前曾經幾次想要動手,結果都發現是陷阱。
想到張庸……
或許,他能幫上忙?
……
這邊,張庸來到楊鈞劍的面前。
楊鈞劍看到他,就好像是看到了鬼一樣。他當然認識張庸。
當初張庸帶來空軍基地調查,他遠遠的記住了對方。後來發現情況不對,果斷出逃。沒想到,還是逃不掉。
「楊公子認識我?」
「你,你……」
「不錯。我是張庸啊。復興社特務處的。」
「你,你……」
楊鈞劍忽然一屁股癱瘓在地上。
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被抓了。還有一絲絲活命的希望。
沒想到,對方居然就是張庸。
兩個月過去了。對方終於還是抓到他。而他,始終特沒有逃脫。
隨著張庸的到來,楊鈞劍的最後一絲絲幻想,徹底的破滅。此時此刻的他,腸子都悔青了。但是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任何時候都沒有後悔藥。他必須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
「來,把頭抬高!」
張庸拿出照相機。他需要拍照存檔。
萬一以後又發生什麼意外,都可以證明自己已經確實抓到楊鈞劍。
如果需要將楊鈞劍處決,也可以證明抓住他的時候,他還是活的。
可惜,楊鈞劍已經是一灘爛泥,提不起來了。
沒辦法,只好讓人強行將他按住,然後拍照。
咔嚓!
咔嚓!
連續按動快門。
從不同的角度拍了十多張,這才停手。
正好,膠捲用完了。可以沖洗了。將相片洗出來,隨身攜帶。那就萬無一失了。
但是不能帶回去天津站。
這件事,和天津站沒有關係。讓日寇抓不到把柄。
在其他人面前,他依然是劉黑子。是從上海灘過來的猛龍。日本人就算知道,也沒有證據。
以日本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肯定不會將此事公開。
如果讓外界知道,只會更丟臉。
「楊公子,起來吧!」
「你,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就是問一些技術問題。你以前飛過金陵到津門的航線嗎?」
「沒有……」
「那你是怎麼飛過來的?」
「我就是按照指北針和水平儀,一路筆直向北飛的……」
「然後就飛到了津門了?」
「我不知道下面是哪裡。但是燃油耗盡了。於是迫降……」
「沒有人引導你?」
「黑夜中,誰能提供引導?」
「也對。」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就沒有問題了。這完全是巧合。是意外。
楊鈞劍沒有同夥。
空軍就他一個敗類。沒有其他人。
高遠航是清白的。
那位夫人應該會喜歡這樣的結果。
出現一個敗類就足夠了。
「我很好奇,日本人到底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叛國投敵。」
「五十根金條。」
「多少?」
「五十根金條。大的。」
「金條在什麼地方?」
「我藏在金陵了。走的時候來不及拿。」
「具體位置?」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也對。」
張庸點點頭。
無所謂了。和死人較什麼勁。
招招手。讓人端來一勺黃油。
黃油還在冒熱氣。
「我說,我說。」
「這就對了。」
「在,在,在空籌部油料庫附近,我挖了一個洞,將金條埋進去了。」
「具體方位。」
「當時是下午三點,我面對著油料庫,向西,太陽從背後照過來,我的腦袋影子正好貼著油料庫的牆壁。金條就埋在我站的地方下面。」
「靠,搞的這麼複雜。」
張庸悻悻的埋怨。最討厭賣弄智商的人了。
搞的自己回去以後,還得現場搞實驗。但是現在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太陽方位肯定不對了。
靠,好想一槍打死這個傢伙。秀智商。秀優越感……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電話響。
拿起電話。是陳恭澍打來的。
「少龍。」
「我在!」
「處座剛剛轉達空籌部的指示,未免夜長夢多,叛徒就地處決,拍照帶回。」
「明白!」
張庸點點頭。掛掉電話。
他已經預想到可能會是這樣的結果。帶活人回去,路上可能出現變故。
空軍不願意再出現什麼變故。
萬一路上讓楊鈞劍跑掉,又或者是被日本人劫走,又會節外生枝。
所以……
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叛國投敵,死不足惜。
那……
「楊鈞劍。」
「你,你……」
「告訴你。你叛國投敵,罪大惡極,現在,空籌部對你進行宣判,就地處決。」
「啊……」
「你還有什麼遺言,說吧。合理的話,我幫你帶回去。不合理的就不要說了。」
「……」
楊鈞劍好像一堆爛泥癱瘓在地上。
他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剛剛還是醉生夢死的生活,轉眼間就落到了復興社的手裡。馬上就要被處決。
後悔嗎?
當然。可惜。他沒機會了。
「楊智!」
「到!」
「安排執法隊。」
「是。」
楊智立刻去安排。
就地處決,不是張庸自己一槍打死了事。
是需要執法隊的。
需要七個以上的槍手。十個以上最好。
為什麼?
走程序。也是防止有人故意放生。
比如說張庸故意沒有打中要害什麼的。然後人倒下去了。但是其實沒有死。
如果是十個人的執法隊。那就沒有問題了。
沒有人可以作弊。
「帶出去!」
張庸擺擺手。
眾人將已經完全癱瘓的楊鈞劍拖出去。
處決需要一個刑場。需要到偏僻一點的郊外。不然,槍聲密集,容易引來日寇關注。
還得等等。不久以後,陳恭澍來了。
他是來督導的。
這也是程序一部分。互相監督。
所以,在某些諜戰劇裡面,故意放生的情節,幾乎不可能實現。
陳恭澍負責提供刑場。
出發。
來到郊外。
這裡有一棵孤獨的枯木,可以捆人。
將楊鈞劍拖下車。
這個傢伙現在完全就是一條死狗。大小便失禁。
當然,眾人也是早有準備。將他的褲管都捆綁起來。隨便他自己怎麼折騰。也是在褲子裡面。
將人捆在枯木上。
張庸拿出照相機,換上新膠捲。
咔嚓!
咔嚓!
拍照。存檔。
「舉槍!」
余樂醒負責喊口令。
執法隊都是警校生。總共十二人。
用的都是白朗寧手槍。
「將彈夾打光!」
「預備!」
「射擊!」
余樂醒揮揮手。
砰砰砰……
砰砰砰……
槍響了。
叛徒被打成了馬蜂窩。
一百多發子彈全部打在了他的身上。
對於叛國投敵,沒有誰會同情。所有人都打光了彈夾。
處決完畢。
拍照。存檔。
將屍體就地掩埋。
準備處決報告。張庸簽字。余樂醒簽字。陳恭澍簽字。
確認叛徒已經處決完畢。
任務完成。
當然,張庸還沒走。還有要事。
什麼要事?
被陳恭澍拉住了。
陳恭澍準備和他干一票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