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欲蓋彌彰

  第386章 ,欲蓋彌彰

  搜身。

  沒有發現武器。也沒錢財。

  戴上手銬。但是沒有捆綁。

  沒必要。

  這個郭大山,危險性不大。

  張庸也不會和他近距離接觸。還是按照程序來吧。

  「郭老闆來這裡做什麼?」

  「路過……」

  「只是路過嗎?」

  「真的。我真的是路過。」

  「那好!」

  張庸擺擺手。

  羅一鳴帶人上前,壓著郭大山的左手,粗暴的切掉無名指。

  小事。撒一次謊,切一根手指。

  加上腳趾。他可以撒二十次謊。

  「別,別……」

  郭大山痛的直打哆嗦。

  他的雙手都被銬住了。無法掙扎。只能死忍。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手指被切掉。然後血流不斷。地上很快就滴了一大攤血。

  張庸神色不動。

  他現在也看開了。還是動刑吧。動刑來得快。

  對方可以擠牙膏。可以撒謊。代價就是二十根手指,或者腳趾。全部切完以後,再切耳朵、舌頭什麼的。

  反正留著也沒用。就當是給大家練練手了。對日諜,不能太溫柔。

  否則,一個個都不會說實話。

  「咱們以前好像是朋友?」張庸勉強擠出一絲絲笑容。比哭還難看。

  「我,我是來提貨的。」郭大山無奈承認。

  「提貨?給誰?」

  「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

  張庸緊追不捨。

  郭大山又開始沉默。顯然是想拖延時間。

  張庸努努嘴。羅一鳴立刻上前來。準備切第二根手指。

  郭大山急忙叫道:「別,別,我說。我說。是軍事參議院的一個朋友。」

  「哦?」張庸眼神一亮。

  軍事參議院?

  內奸?

  是郭大山負責發展的?

  完蛋,原來之前的猜想全部錯了?根本和韋東寶無關?

  那個107路電車路過,其實根本就是巧合?

  瑪德。這個狡猾的郭大山。直到現在才肯擠出一點點情報來。

  真是狡猾的要命啊!回頭必須嚴懲。

  「叫什麼名字?」

  「我說出他的名字,你能不能幫我止血?」

  「能。」

  「鄒經義。」

  「軍銜,職務,家庭住址。」

  「少校軍醫。住在紅河路。沒有門牌號碼。是一個殘破的小樓。」

  「好!」

  張庸點點頭。吩咐人給他止血。

  然後去打電話給唐勝明。

  「鄒經義?是有這麼一個人。」唐勝明說道,「軍事參議院剛剛成立,他就在了。」

  「那就抓人吧!」張庸說道,「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好說的。」

  「好。」唐勝明掛掉電話,立刻安排抓捕。

  抓捕一個少校軍醫,當然很容易。

  然而,出現了一點點意外。

  不久以後,唐勝明將電話打回來了,「少龍,鄒經義死了。」

  「怎麼死的?」張庸皺眉。

  這邊,郭大山剛剛開始招供。那邊,鄒經義就死了?

  他不相信有這樣的巧合。

  然而,應該不是郭大山動手。他人在這裡呢!

  除非是提前動手……

  「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死的。死亡時間是昨晚。警察署的判斷是自己跳樓。」

  「樓梯?跳樓?」

  「要不,你來現場看一下吧!我也帶人過去看看。」

  「好!」

  張庸答應了。

  他確實好奇。

  什麼樣的樓梯,能跳樓?難道住的是豪宅?有內部樓梯?

  帶著鍾陽等人來到紅河路。才發現自己想多了。這邊的建築物,樓梯都是在房屋外面的。

  風吹雨打,日曬雨淋。樓梯都是鏽跡斑斑。

  這個鄒經義的家,在三樓。也是最頂層。家不大。只有五十平米左右。兩房一廳。但是也能住人。因為沒公攤。

  側面有一個大陽台。面積也有幾平方米。可以利用起來。

  唐勝明也到了現場。

  同時到現場的,還有一個老警察,自我介紹叫黃本寬。

  張庸看他和唐勝明的關係,就知道這個黃本寬絕對是有水平的。在這個時候,被唐勝明帶著出現場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果然,黃本寬簡單的勘查了現場。就得出了很多不同的結論。

  「老黃,你給他說說情況。」

  「可以基本判斷,這是謀殺。」

  「謀殺?」

  「對。」

  黃本寬簡單的給張庸介紹。

  首先,屍體的腰間,有很重的淤青。不是摔出來的,是搏鬥出來的。

  準確來說,是有人試圖將鄒經義推下樓梯。很用力。才會留下淤青。

  側面說明這個人,沒有比鄒經義強壯太多。

  如果是那種訓練有素的,一個抬腿,可能就將鄒經義輕鬆的摔下樓梯了。

  訓練有素的殺手,要偽造自殺現場,也是非常簡單的。

  樓梯護欄上面,也有手抓的痕跡。非常用力。上面的鏽蝕都被抓碎了。說明非常用力。這肯定不是自殺跳樓的人所為。

  都自殺了,還抓那麼緊做什麼?

  只有不想死的人才會拼命掙扎。

  同時,再次印證,殺手應該沒有那麼專業。或者力氣不夠。

  至少,鄒經義在被摔下去之前,還有機會死死抓著樓梯。如果是專業殺手,不會給鄒經義這樣的機會。

  一下就將伱翻過去了。還想抓樓梯?

  「基本可以肯定,是昨晚他回家的時候,被人暗算了。他應該是上樓梯。兇手是下樓梯。兩人錯身而過。然後兇手突然從背後偷襲。」

  「奇怪,為什麼兇手沒有將屍體隱藏起來呢?」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要讓人找到屍體。」

  「為什麼?」

  「不清楚。但肯定是故意的。」

  「難道是……」

  張庸不由自主的看著唐勝明。

  唐勝明:???

  你看我做什麼?有什麼話直接說。

  「我們剛剛開始調查。可能敵人就知道了。於是將他推出來做替死鬼。」

  「有可能!」

  唐勝明皺眉。

  他也是非常聰明的人。自然也想到了。

  「所以……」

  「什麼?」

  「應該還有一條,或者多條大魚。」

  「哦?」

  「肯定有。」

  張庸難得的推理一次。

  因為很多電視劇都這麼演的。欲蓋彌彰。

  對方想要掩人耳目,反而證明了軍事參議院裡面,還有更重要的內奸。

  殺一個人,是為了掩護更多的人。

  這個鄒經義,應該是內奸其中一個。可能還是最不重要的一個。所以,背後的日諜殺了他,試圖拿他來交差。但是兇手似乎不太專業。

  或者說,日諜在某些方面,做的不太專業。

  這件事,還得回去問郭大山。這個傢伙也在擠牙膏。自己回去要做的就是繼續切他的手指。

  「對了,少龍,跟你說個私事。」唐勝明忽然對張庸說道。

  「什麼事?你說。我立刻辦。」張庸回答。

  「老黃已經從警察署退休。但是我又不捨得他。所以,想要幫他謀個職位。你那邊的情報三處有位置嗎?」

  「他?好啊!他想要什麼位置?」

  「不用什麼官職。閒雲野鶴最好。就是養著他。需要的時候,我們都能用得上。」

  「那最好。他原來的薪水是多少?」

  「折算過來,差不多每個月三塊大洋吧!最好是發大洋……」

  「沒問題。我給他五個大洋每個月。」

  「好。謝謝了!」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是。」

  張庸誠心實意的說道。他知道唐勝明是在幫自己。

  好像黃本寬這樣的老刑偵,怎麼可能沒有去處?哪怕是退休了,也有很多部門搶著要的。

  將他推薦到情報三處,其實是在幫自己充實基礎力量。

  畢竟,那些警校生,最缺乏的就是經驗。尤其是刑偵經驗。那都是別人用幾十年的時間沉澱下來的。新人不可能短期內學會。

  情報三處需要老刑偵嗎?

  需要。

  非常需要。

  他張庸只擅長抓日諜。其他都不擅長。

  然而,現在的情況,似乎夫人有意將空軍內部的反諜任務,全部都交給情報三處。

  這樣事情就非常多了。

  日諜是一方面。內奸又是一方面。

  說真的,如果是之前有黃本寬這樣的人才,楊鈞劍可能早就露出馬腳了。

  歸根到底,還是空軍在這方面底子很弱。之前也不重視。

  即使到現在,情報三處也就楊麗初一個。其他的全部都是復興社搬過來的。說明空軍根本沒有這方面的人才。

  其實想想也正常。別人是空軍。注重的是空中作戰。

  這種地面上的亂七八糟的事,確實沒有精力去管。也沒有那樣的專業技能。

  夫人又不喜歡其他人插手。

  若非他張庸能力特殊,估計夫人也不會讓他進入空軍。

  所以處座對這件事很重視。就是機會難得。一旦錯過就不再有。沒有夫人的點頭,誰敢將手伸到空軍裡面去?

  「兇手到底是日諜,還是內奸?」

  「不清楚。」

  張庸搖頭。他無法判斷。

  可能是日諜親自動手。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個內奸乾的。

  或許是另外一個內奸知道鄒經義的身份,於是將他殺了。這樣就能避免暴露自己。

  事實上,張庸更加傾向於後者。

  可能是另外一個內奸得知開始調查,於是殺了鄒經義,將水攪渾。

  回來。

  看著郭大山。面無表情。

  「你殺了鄒經義?」張庸直言不諱。

  「沒有啊!」郭大山急忙否認。

  「郭老闆,不要一點一點的擠牙膏。對你沒好處。」

  「我真的只是發展了鄒經義。」

  「殺了鄒經義,是為了保護另外一個更重要的人吧?」

  「等等……」

  郭大山忽然開始思考。

  張庸:???

  嗯,這個傢伙想到了什麼?

  「對!」

  「對!」

  郭大山忽然說道。

  張庸:???

  這傢伙到底想到了什麼?對什麼對。

  「我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

  「曾經有一次,我從上司那裡聽到一句抱怨,說在軍事參議院發展那麼多內奸,有個屁用……」

  「那麼多?」

  「對。當時他就是嘀咕一下。我當時也沒在意。現在想起來,軍事參議院裡面還有其他人在發展。不是只有我一個。」

  「那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我們是不同的線。怎麼可能知道?」

  「那好。你上司是誰?」

  「三井壽。」

  「什麼軍銜?」

  「少佐。」

  「才少佐嗎?」

  「……」

  郭大山露出某種古怪的神情。

  張庸:……

  哦,是自己說錯了。

  日寇的軍銜其實很嚴格。也很難晉升。

  如果你沒有上過陸士,或者陸大,想要晉升軍銜,真可謂是難比登天。

  一個普通的士兵,能晉升到軍曹,或者曹長,基本上就是極限了。想要晉升准尉,必須祖墳冒青煙。想要晉升少尉,得祖墳火山爆發。

  少佐,是多少日軍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成就。自己還說才少佐。

  「你的軍銜是什麼?」

  「少尉。」

  「這麼低?」

  「……」

  郭大山再次露出某種無奈的神情。

  少尉很低嗎?如果放在部隊,已經是小隊長。可以統帥五十多人了。

  少佐,可以擔任大隊長。可以統帥上千人!

  「對了。你來提貨給鄒經義?」

  「是的。」

  「提多少?」

  「一箱。」

  「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我……」

  郭大山陷入了沉默。

  張庸於是知道,這觸及到郭大山的核心機密了。

  這傢伙可能是在想辦法撒謊。

  可是,沒用的。

  因為陳隴平已經暴露了。陳隴平可能會招供。

  到時候,如果陳隴平招供了。而他郭大山沒有招供。那他郭大山就慘了。想死?哪有那麼簡單?

  復興社特務處的108道酷刑,可以輪流來一遍。

  「別折騰自己了。」

  「唉。我們和陳隴平,其實和合作關係。」

  「怎麼合作?」

  「就是我們幫他運輸貨物。但是用陳家的名義上岸。」

  「為什麼?」

  「因為我們不想引人注目。」

  「勉強算是理由吧。陳隴平囤積了這麼多貨,怎麼處理?」

  「一部分用來收買我們需要的人。一部分全部賣給別人。」

  「別人是誰?」

  「我不清楚。這不是我管的。是陳隴平的事。陳家有大量的銷貨渠道。」

  「你有沒有看到其他人來拿貨?」

  「沒有。」

  郭大山低著頭回答。

  張庸於是推斷他在撒謊。他應該是看到過其他人。

  不過,這個其他人,估計來頭很大。他不願意招供出來。這個傢伙。死到臨頭,居然還在保護核心機密。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的剝洋蔥。

  「你和三井壽如何聯繫?」

  「都是他打電話給我的。」

  「如果他不打電話,你就無法找到他了?」

  「是的。」

  「郭老闆,你不老實啊!」

  「我是說真的。真的……」

  「好,那你跟我說說三井壽的情況。」

  「什麼?」

  「跟我描述一下,三井壽是個什麼樣的人?比如說年紀多大,哪裡人,喜歡吃什麼,喜歡穿什麼,喜歡用什麼武器等等。」

  「他……」

  郭大山陷入了沉思。

  張庸於是知道,這個傢伙又在編織謊言。

  對方應該很擅長撒謊。所以,之前遇到他,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言語漏洞。

  但是這次不一樣。

  這次,旁邊就有一個日諜。隨時印證的。

  而且,自己也抓了很多其他的日諜,如果他貿然撒謊,很容易被拆穿。到時候,就是他自己找罪受了。

  「他……」

  「慢慢想。我允許你撒謊。但是最好不要出現漏洞。否則……」

  張庸先不管郭大山,來到韋東寶這邊。

  這個傢伙非常狡猾啊!

  但是沒關係,慢慢熬。

  他也和陳隴平一樣,都被捆綁在廁所里。不給飯吃。不給水喝。

  看起來,日諜的確是要比陳隴平頑強。

  看到張庸進來,韋東寶根本都不帶睜眼的。似乎毫無感覺。

  「你不想死。」張庸說道。

  韋東寶沒有回答。

  但是他確實沒有咬舌自盡。

  咬舌不一定會死。但是會讓自己失血過多。

  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肯定會死。然而,他沒有。他的舌頭還完好無損。

  張庸判斷,這個傢伙應該還有沒完成的任務。

  對,還沒完成的任務。

  所以,他不敢自殺。

  由此推斷,這個任務應該很重要。

  「你一個日諜,不可能只是套取經濟數據那麼簡單。」張庸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些,都是你用來掩飾自己的情報。你一定還有核心情報沒有泄露。」

  「你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信息。」韋東寶嘴硬。

  「告辭。」張庸於是轉身。

  既然這個傢伙不開口,那只有去找韋鶴仁了。

  韋鶴仁的情況稍微慘一點。雙手被捆綁著,吊起來。腳尖剛好碰到地面。

  身體的全部力氣幾乎都在雙手上,雙腳基本上無法用力。痛苦可想而知。

  就這樣被吊了一晚上,韋鶴仁已經是完全崩潰。

  「我說,我說。」看到張庸到來,他仿佛是看到了救星。

  「好啊!」張庸擺擺手。然後將繩索放長一點。這樣,韋鶴仁的腳板,終於可以落地了。

  忽然間,張庸有個很邪惡的想法。

  如果是女人這樣被吊起來,那……

  啊,不敢多想。

  「接頭!接頭!接頭!」

  「什麼接頭?」

  「我知道韋東寶和其他人的接頭方式。」

  「說來聽聽?」

  「每逢周四的上午十點鐘左右,電車會經過金福路萬國百貨,會有人上車送情報。」

  「你怎麼知道?」

  「因為有一次他生病了,很嚴重,頭重腳輕,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但是也不敢請假。掙扎著上班。他當時冒了一句,說其他的班次都無所謂。就那一趟,他絕對不能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我推斷,應該是那個節點有人要和他接頭。」

  「好!」

  張庸命人將韋鶴仁暫時放下來。

  給他喝水。給他吃飯。

  然後自己帶著人,趕到金福路萬國百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