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刻骨銘心的仇恨
棗子嵐埡韓霖住宅。
「你做得對，暫時不要對日諜動手，耐心等一段時間看看收穫，其實你要不要指望著通過王家沱的據點，能把所有的日本間諜都挖出來，這可能只是一條線，最多能把這條線的間諜和內鬼挖出來。」
「山城每天都要來大量的難民，日本間諜混在其中，有些直接到了渝中的四個區，不經過王家沱，我們短時間內沒有什麼辦法，只能一點點的挖掘，這是一場持續很長時間的地下戰爭。」
「我給你們每月批大量經費，在山城各地都發展線人，就是為了應對這個局面，但做的還不夠，依然要繼續。山城有很多地方不能通車，公交車目前只有七十三輛，市區幾條主要道路通汽車，不怎麼好的路段可以走黃包車，小巷子只能用山轎。」
「你們的線人，要滲透到黃包車夫和轎夫的群體，再就是輪渡，這些人也是我們未來的眼睛和耳朵，此外，我打算給你們小組謀個職務，公開的職務，也是你們的地盤和勢力，既然第一區的警察分局出現內鬼，那就派人去做這個分局長，一點點把警察分局變成我們的力量。」韓霖說道。
他正在處理來自各地的電文，現在唯一的聯絡方式就是電台，各地的潛伏機構，不固定時間發來各種報告，固定發報的只有滬市情報站，由於在租界地區，不擔心日本人的搜查。
「曹副主任發電來抱怨，說是青浦特訓班跑到了祁門縣，戴老闆直接占用我們的地方不說，特訓班的教官們，還不斷打著二處和戴老闆的旗號，伸手向我們索要物資，多次借用汽車不歸還，沒油了就到我們倉庫加油。」李珮月拿著電文過來說道。
青浦特訓班在滬市開班一個月，就因為淞滬會戰失敗，逼得輾轉遷移，十二月初剛到祁門縣。
一群潰逃的教官和學生，自然是狼狽不堪的，要什麼沒什麼。戴老闆選擇祁門縣的目的，也是因為韓霖在這裡設置了據點，特訓班來了以後，幾乎什麼都是現成的。
房子有，生活物資應有盡有，甚至有交通工具和槍枝彈藥。
「扯淡，青浦特訓班的學習和生活，是戴老闆的問題，又不是我們辦事處的工作，占了我們的地方開班培訓，平時照顧照顧他們就不錯了，特訓班自身有經費，在祁門縣花錢難道買不到東西？回電，不要搭理他們的無理要求，把車要回來，慣出毛病來了！」韓霖冷笑著說道。
青浦特訓班的那些教官，肯定是看到辦事處的據點物資豐富，想著利用二處和憲兵司令部警務處的合作關係，占點便宜。
祁門縣的據點，菸酒糖茶、米麵糧油、生活用品非常充足，甚至還有布匹和縫紉機，連紐扣針線都有。
「主任，怕是他們會向戴老闆告狀，而戴老闆會護著他們向你施加壓力，青浦特訓班意義非常，是抗戰爆發以後的第一個特訓班，專門培養軍事人才的。」李珮月說道。
「妥協也要有個限度，不明確表示自己的態度，戴老闆自己心裡沒數，他在淞滬會戰期間，為了磺胺的事情，拉下臉來向我要人情不是一次兩次，我給他面子，他卻蹬鼻子上臉！」
「二處的處長不是我，我只是京滬杭特別勤務辦事處的主任，沒義務去管本部的工作，要我的物資？也不想想今年他給辦事處撥過多少經費，難不成我家裡開著造幣廠？」韓霖說道。
其實青浦特訓班的幾百號人，短短三個月時間的開銷也沒多少，而且大部分的需要，還是他們自己解決，經費不算太困難。他之所以這樣做，目的是想在接下來第二個特訓班，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臨澧特訓班插一腳。
十二月十三日，金陵淪陷了！
「卑職親眼所見，日本侵略者攻占金陵後，對老百姓實施了滅絕人性的大屠殺，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城內城外遍地屍體，粗略估計，目前已有十萬人之多，到處是百姓的慘叫聲、婦女和學生被凌辱的哭喊聲，金陵城變成了人間地獄卑職及潛伏小組成員，利用事先埋伏的藏匿點，拍攝了大量的照片，請國際安全區的外國人掩護，尋找時機送出城外，按照命令分別送往武昌行營、山城總部和滬市租界各大報紙！」
十二月十七日，潛伏在金陵城內國際安全區的沈明峰，發來了電報。
「回電，按原定計劃執行！」
李珮月等人驚奇的發現，韓霖在流淚，薄薄的一張電文似乎有萬鈞之重，雙手不堪重負。
「立刻發電給武昌行營，把原文轉給侍從室，報委座得悉！請求豫章機場派飛機等候，膠捲直接送到機場。」
僅僅十五分鐘，侍從室回電，委座批准該項計劃，命令航空委員會派飛機前往豫章機場，要求警務處的特工務必完成任務，把證據帶回漢口。
此刻留在金陵城的，還有數量不多的外國人，其中就有韓霖通過美國、德國駐滬外交機構安排的人員，他們接到了秘密命令，為韓霖的行動提供掩護，跟隨他們的特工，轉為翻譯和隨從，拿著提前辦理好的證件，防止被日軍攔截殺戮。
數以百計的膠捲，被這些金陵政府的特工們攜帶，秘密送出了金陵，一批被送到滬市租界，聯繫各大報紙進行刊登，一批送到了接應的曹建東手裡，緊急把照片先送到豫章機場，緊接著送往武昌行營和山城。
十二月十九日，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多家報紙，以最為醒目的標題，配以大量的照片，揭露日軍在金陵實施的大屠殺行為！
遍地的死屍血流成河，躺在血泊中沒有衣服的婦女和女學生，被日軍挑在刺刀上，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照片上這一幕幕場景，頓時引起整個滬市老百姓的悲傷和憤怒！
十二月二十一日，漢口的報紙開始刊登金陵被日軍大屠殺的照片，二十二日，山城的各大報紙開始刊登，隨後全國各地的報紙進行轉載，全國上下陷入巨大的悲痛和憤怒中。
金陵大屠殺，每個中國人都不能忘記的國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