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隨變化而變化
小川敬武一開始行動,韓霖此前想好的計劃就能實施了,打死這個間諜組織的負責人雖然有些可惜,但好過讓對方服毒自盡,想要靠近此人,突然發起抓捕,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對方身邊可是有四個日本特務保護。
說起來作為間諜組織的總負責人,小川敬武有很高的情報價值,直接殺死他太浪費。但他太過多疑和狡詐,根本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活捉他,那就乾脆不要動這個心思了,讓狙擊組練練手。
至於這個助手,此人是除了小川敬武以外,唯一知道全部內情的知情者,通過他,必然能把藏匿在江城各地的間諜小組,全部挖出來。
「老大,我們把這些間諜小組一網打盡,效果不是最好的,如果這樣做,日本人肯定還會派來間諜對我們搞滲透,屬下倒是覺得,如果小川敬武的助手能完成這個任務,願意與我們合作,就可以饒他一命。」曹建東說道。
暴露出來的間諜小組,威脅力就降到了最低,而且能有小川敬武的助手作為內線,這是最為理想的結果。
「我知道你的意思,為什麼我說是兩個任務,就是要看這個傢伙的審訊情況怎麼樣。如果是嚴刑拷打才撬開他的嘴,這樣就沒法再利用了,他的狀態肯定會引起同夥懷疑,如果是短時間內,保持表面完好無損還有行動能力,做叛徒的事情倒是可以考慮。」
「給彭福海打電話,要他用電刑或者貼加官審訊,注意用刑的力度,能爭取儘量爭取,先保持表面無傷痕,保持基本的行動能力,如果他依然不合作,再採取進一步的措施。要他隨時向我報告審訊情況,我們隨機應變再做決定,我相信能撐過刑訊的人,不包括這個助手。」
「通知突擊隊做好行動準備,一旦我們無法利用這個助手,就連夜對日諜小組進行抓捕,只要不在日租界的範圍內,其餘的地方都好辦,哪怕是在法租界採取行動也不要緊,我會給法工部局的總董事打電話,請他們對我們的行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韓霖笑著說道。
想要撐住刑訊,不是說沒有人能做到,而是做到的沒有幾個人,不是親身經歷,根本不知道刑訊的恐怖。
以致於後來的軍統局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被抓捕經受刑訊的人,留出供同伴和組織撤退的時間再交代情況,可以免死,不管這個傳聞是不是真的,可見特務機關的人也知道,刑訊的威力確實難以抵擋。
至於抓捕的事情,就要簡單很多了,日本人首先在法租界殺人,這等於是挑釁高盧雞那顆高傲的心,上次到江城的時候,韓霖已經私下和工部局的總董事取得了默契。
漢口法租界。
小川敬武的助手剛從據點出來,在路邊想要找黃包車回到總聯絡點,就在這時候,一輛汽車慢慢行駛到他身邊,猝不及防之下,突然車門打開了,他被人一把拽到車裡,鎖住咽喉手槍頂住腦門,隨即車門關上,汽車快速行駛到一處院子裡。
這傢伙被揪出來的時候,衣領已經被撕掉了,但是戴著頭套,執行抓捕任務的正是彭福海,辦事處唯一負責行動和審訊的老資格成員,周秉清自然也是參與者。
助手隨後被押到一間大白天亮著燈的房間,連牆壁都釘著一層厚厚的棉墊,窗戶直接被堵死了,顯然是為了隔音,屋裡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他直接被鎖在電椅上。
「眼瞅著就要過年了,你們殺死我們五名特工,欠下的這筆血債,也該還了!」彭福海坐在桌子後面,點了支煙說道。
「你們是二處的人?」助手依然保持著冷靜。
「純粹的廢話我就不回復伱了,希望我們接下來的談話,你能保持理智狀態,不要仗著什麼狗屁武士道精神死扛,這樣對你對我都是有好處的。我節約了時間,你免遭皮肉之苦。」
「實話實說,我是專門負責審訊工作的,在我手裡處死的日本間諜和金陵政府的叛徒,比你想像的要多很多。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在審訊之前,按照規矩,我得先和你交代兩句。」
「百分之九十九的日本間諜,剛來到審訊室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無所畏懼,為了什麼帝國的使命,甘願付出死的代價。可惜,想的和親身感受到的,根本不是一回事,直到自己變為一堆血肉模糊的爛肉,依然還是要招認。」彭福海笑著說道。
「你不是漢口站的,你是金陵二處總部的!」助手說道。
從彭福海的話里,他立刻發現了一個關鍵,二處漢口站連個日本間諜都沒有抓到過,哪來什麼審訊經驗可言?只有金陵的二處總部,連續破獲多個間諜小組,審訊人員才有這樣的經驗積累。
「聰明,這讓我對你有了一點期待,小川敬武這次去了武昌,就不可能再回來了,我們會對外散布消息,說是你供出了他的行蹤,交代了江城間諜組織的全部秘密。」
「這個說法一定會得到駐滬特務機的認可,因為沒有足夠分量的叛徒,這些秘密是不可能被泄露的,我也有把握,讓你交代所有的秘密,你是打算先嘗嘗刑具的滋味,檢驗一下自己的意志力多堅強,還是乖乖的合作?」彭福海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
助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二處的特務果然狡詐,這是明顯的給他挖了個大坑!這種栽贓陷害的方式不稀奇,關鍵是,他已經沒有為自己解釋和證明的機會了。
小川敬武到武昌的秘密行蹤,只有他這個助手才知道,小川敬武一旦被殺失去聯繫,駐滬特務機關第一個就要找到他,當發現連他也失蹤了,就很容易得出判斷。
即便他死了,這口黑鍋也註定要扣在他的頭上,總不能是死去的小川敬武,自己泄露自己的行蹤吧?
他從加入特務機關的那天起,對於被殺的問題,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絕對不是這樣的死法。
叛徒和為國捐軀,在日本是截然不同的待遇,前者能連累到家人受到懲罰和飽受屈辱,後者則是為家人帶來榮譽和政府的撫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