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完成承諾
香港，楚凌雲的別墅內。
方士易，王躍民，許義三人全在，賀年早早離世，王躍民和許義卻活了很久。
兩人都已經八十歲的高齡，身體依然很好。
楚凌雲在台北的時間不長，很快轉到了香港。
方士易如今屬於半退狀態，若不是他掌管楚氏公司時間太久，楚凌雲找的接班人還沒有辦法完全上手，他完全可以不再問事，好好的享受晚年生活。
「凌雲，國內現在怎麼樣？」
王躍民首先問道，楚凌雲送父母回國居住，算是半保密狀態，不僅王躍民等人知曉，大公子同樣知道。
別說他們，老頭子自己都有落葉歸根的想法，大公子能理解。
況且這種事沒必要隱瞞。
「挺好的，國內開放了不少領域，我相信很快你們就能回去看看。」
楚凌雲微笑回道，他明白王躍民想要什麼，不僅僅是王躍民，許義和方士易都是一樣。
他們幾十年都沒有回去過，特別是王躍民和許義，年紀大了，可不想讓自己最後也留在香港，若是能回去，還是回去最好。
兩人跟著楚凌雲做生意賺了不少錢，錢早就夠用。
當初他們買的船已經老了，更新換代了一批，王躍民喜歡到處跑著玩，和沈漢文有點類似，但沒沈漢文那麼誇張，搞出了兩個足球隊。
年紀大了後，不再外出，學著許義，投資一些商鋪和房產，坐著收租。
每年他們租金都能收個幾百萬，根本不缺錢。
「那就好，我還真怕自己回不去。」
王躍民稍稍鬆口氣，如果到死那一天都無法回去的話，他恐怕會像賀年一樣，請楚凌雲幫忙，把他送回國內。
賀年的老婆十年前也走了，所有遺產孩子均分。
是楚凌雲幫忙操辦的後事，並且將她送回國內，與賀年合葬，算是了了她的心愿。
對此賀年的子女對楚凌雲很是感激。
「你怕，我就不怕嗎？」
許義爽朗笑道，他和王躍民的心思一樣，來香港是迫不得已，年紀越大便越想回家。
方士易還好，他明白自己能夠回去，回去後他還是功臣。
只是他掌管楚氏公司太久，不能隨便暴露自己身份。
幾人一起吃飯，並沒有喝酒，年紀大了，醫生不讓喝，不過王躍民喜歡偷偷的喝，誰也管不住。
「老闆。」
晚飯後，王躍民和許義離開，方士易則留了下來。
「國內發展剛開始，有很多需要用錢的地方，以後有機會多往內地投資。」
「明白，我會安排好。」
方士易點頭，他知道楚凌雲一直在為國內做著準備，而且提前便做了不少工作。
楚凌雲有錢，但他的錢沒辦法直接送到國內，必須通過生意的方式，美國現在和國內的關係有所舒緩，但他們對組織的警惕性始終沒變。
現在美國主要和北方那個大國抗衡，一切有利於他們的條件都會爭取，。
「做完這些，你想去就去哪。」
楚凌雲點頭，方士易也是辛苦了一輩子，他的年紀比楚凌雲要大點，已經快七十歲的人了。
「到了這個年紀，我還能去哪，能回去就行。」
方士易笑著搖頭，他沒想著出去玩，真想去玩的話，環球旅行完全沒有問題。
楚凌雲沒有虧待過他，不僅薪水很高，後來還給了他股權，方士易如今也是億萬富翁。
不過他明白國家現在的艱難，楚凌雲的錢太多，只能通過生意的方式來對國家進行支援，國內有需要他就用美元來採購大量的商品，能不能賣出去並不重要。
況且有楚氏公司在，國內的商品又物美價廉，並不難賣。
他的錢以後給孩子們留點，剩下的帶回國內，多做點有意義的事。
在香港逗留月余，楚凌雲又去了日本。
這次是用石原亨的樣子過去的。
水城俊不行了。
水城俊年紀更大，八十多歲，不過直到最後，他一直勤勤懇懇管理著原神社。
原神社如今擁有兩千多名社員，從原來的公開狀態，轉為了隱秘。
竹本十五年前便已經離世。
如今負責審核的是井上，他比楚凌雲小一點，身體還不錯。
「石原君。」
躺在病床上的水城俊骨瘦如柴，年紀大了，得了重病，除非神仙過來，否則以現在的醫術沒人能救的了他。
水城俊活了一輩子，享受過大權在握，早已知足。
「躺著，別起來。」
楚凌雲輕聲說道，石原亨的樣子比他原本相貌老一點，楚凌雲本人可以表現的年輕，其他身份則沒必要，包括細川智孝。
「您回來了，真好。」
水城俊已是油盡燈枯，強弩之末，剛才便想起身，可惜被楚凌雲按住。
「我回來了，你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可以對我說。」
楚凌雲輕輕點頭，拋開身份不說，水城俊對他非常忠心，為他服務了一輩子。
而且水城俊最初是學校的老師，沒有在前線做戰，他不是戰犯，手上沒有沾上國人的血。
沾也是日本人的。
日本投降的時候，水城俊沒事，安然回國。
「我已經沒有了未了心愿。」
水城俊輕輕搖頭，他明白自己的身體情況，已經支撐不下去，能在臨死之前見到石原亨便是他最大的心愿。
現在可以說心愿完成。
「時間真快啊，沒想到四十多年就這麼過去了，當初和石原君您認識的時候，仿佛還是昨日。」
水城俊緩緩說道，他睜著眼睛看向天花板，臉上帶著笑容，似乎在回憶過去。
當初井上那孩子帶他認識了石原亨，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
從一個默默無聞，無權無勢的軍校老師，到後來手握大權，在日本能夠說一不二的人物。
原神社壯大之後，並沒有盲目收人，只收精英。
即使如此，也發展到了兩千多人的規模，這是幾十年的積累，如今原神社的成員各黨派都有，力量非常強大。
同時還控制著好幾家電視台。
這些電視台導向非常正確，說的基本都是中國的好話，和其他電視台格格不入。
「是啊，時間確實過的很快。」
楚凌雲也在感嘆，剛說完他便發現了異常，水城俊閉上了眼睛，身體沒有了任何動靜。
旁邊儀器的聲音很快變為直線，水城俊離世。
隨著水城俊的離世，當初文社的老人已經沒剩下幾個，大都處於退休狀態。
至於原神社，未來楚凌雲遲早會交出去。
時間慢慢走過，87年的時候，王躍民第一個離開，他安葬在了國內。
八十年代後期，香港和國內早已互通，非常方便。
第二年許義離開，楚凌雲也已經到了七十多的高齡。
倒是陳展禮一直還活著，而且身體很好。
91年，方士易離開，楚凌雲幫他籌辦了盛大的葬禮。
93年，八十歲的楚凌雲，再次以細川智孝的身份來到日本。
「小顧，恭喜你。」
細川家內，楚凌雲以細川智孝的身份向細川小顧祝賀，就在兩天前，細川小顧成功當選為首相，細川家族真的出了位頂尖人物。
「謝謝叔叔。」
細川小顧主動彎身行著大禮，楚凌雲現在屬於高齡，不過能見到小顧成功登頂，他還是非常高興。
「還記得小時候的承諾嗎？」
楚凌雲笑著問道，楚凌雲第一次回到細川家族的時候，小顧的思想有那麼點偏，之後張阿成親自教導他，很快便讓他有了正確的認識。
「記得，您放心，我一定會去做。」
細川小顧重重點頭，這個承諾他沒有忘記，很小的時候他便說過，自己若是能夠當上首相，一定為侵略戰爭而道歉。
他這麼說，也確實這麼做了。
哪怕他明白說出這些話會帶來多大的影響，依然義無反顧。
日本的激進份子增加了不少，楚凌雲做了很多，但還是無法改變整體的現狀，這個民族本質上就是如此，好在楚凌雲的影響下，能夠認識到自己錯誤的人越來越多。
細川小顧上任的第九天，便在公開的場合，承認負有對亞洲的加害責任。
承認戰爭是侵略，是錯誤的，為此誠懇的道歉。
日本戰敗投降後，四十八年來，他是第一個公開道歉的首相。
細川小顧說到做到，楚凌雲非常欣慰，原神社交給他並沒有錯。
雖說這個道歉來的有點晚，但至少有了。
日本一家醫院內，張阿成躺在病床上，微笑看著電視中的小顧，這是他的學生，非常優秀的學生。
這個學生同樣沒有讓他失望。
「梁宇，不知道你怎麼樣了，我很想你。」
張阿成喃喃自語，說完閉上了眼睛，這次閉眼他再也沒有醒來。
事實上張阿成比楚凌雲還要小一歲，不過也接近八十，離開之前沒有遭受多少的痛苦，算是喜喪。
特別是閉眼之前，他看到了自己學生的道歉，更無遺憾。
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梁宇，兩人是否可以再做一世兄弟。
細川小顧上任一個月後，細川智孝便『與世長辭』。
細川智孝這個身份的任務已經完成，不需要繼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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