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神乎其技

  第627章 神乎其技

  「林桑,務必請多多關照。」小日山直登並不放棄,站起來沖林創長鞠一躬。

  這躬鞠的,九十度絕對不少,而且還長躬不起。

  跟特麼向遺體告別似的。

  看那架式,如果林創不答應投資,他就不起身。

  「嘿,沒想到這老小子還有這麼個驢性!可見叫他驢是沒叫錯。」林創暗道。

  林創正在為難,易蓮花見小日山直登離開了座位,迅速走到他身側,用手扶了一把:「太君,請起。」

  林創只感覺眼前一花,再一看,牆上的花名冊不見了。

  不用說,就趁這一扶的功夫,易蓮花就得手了?

  真是神乎其技,不服不行啊。

  林創當然得趕緊配合。

  他假作沉吟,對小日山直登道:「小日,這樣吧,你帶我到車站裡轉一轉,看看車站的情況,然後講一講你的發展計劃。至於值不值得投資,等我看過之後再說,可以嗎?」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林桑,請!」小日山直登大喜,直起身頭前帶路,出了辦公室。

  「易秘書,天氣太熱,你讓二猛來打傘,你不要跟著了。」林創吩咐道。

  「是。」易蓮花應了一聲,轉身往車前走去。

  林創看著她的背影,心想:「也不知她把花名冊放到哪裡了?一點也看不出來。」

  很快,劉二猛拿著傘跑過來。

  小日山直登帶著林創在車站轉了一圈,滔滔不絕地訴說著當下困難和他的長遠規劃,試圖說服林創投資入股。

  林創邊聽邊看,沒答應,也沒拒絕。

  轉了一圈回來,易蓮花也從車裡下來,趕到林創身邊。

  進了小日山直登的辦公室,林創往牆上一看,花名冊仍然不見。

  易蓮花沒有趁他們不在把花名冊還回來,警惕性很高,很謹慎。

  見小日山直登坐回座位,而掛文件的鐵釘就在他右側,隨時都有被他發現的可能。

  怎麼想個辦法讓他離開座位,讓易蓮花名正言順地過去跟他來個移形換位呢?

  林創看了看小日山直登腳邊的兩隻暖瓶,登時計上心來。

  「小日,關於投資的事……。」林創沉吟著。

  一句話就把小日山直登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了,他期盼地問道:「林桑,怎樣?」

  「倒不是不可以。」林創道。

  小日山直登神情一松,心說:「有門!」

  「不過,車站畢竟有重要的戰略意義,我一個中國人投資怕是會引起重光堂的不滿。我想,這件事你還要向犬養先生說明,他點頭我就辦。」林創道。

  「林桑所言有理。」小日山直登皺起眉頭道:「只是,顧問閣下事務繁忙,他不一定有時間接見我。」

  「哈哈哈……,」林創大笑起來:「小日,我有一計,保證犬養先生一約就到。」

  「哦,林桑請講。」小日山直登道。

  「你附耳過來。」林創瞥了易蓮花一眼,向小日山直登招招手,神秘地說道。

  小日山直登趕緊起身,來到林創面前。

  林創對易蓮花道:「易秘書,我有些口渴,倒杯水。」

  「是。」易蓮花應了一聲,去拿暖瓶。

  「哎呀,真是失禮,竟然忘了給林桑倒杯水。」小日山直登趕緊去搶暖瓶。

  「不不不,小日,讓她倒,你來,你來。」林創沖小日山直登招招手。

  小日山直登不跟易蓮花搶了,趕緊附耳過來。

  「安津酒館知道嗎?犬養先生」林創小聲問道。

  「不知道。」小日山直登回道。

  「你呀,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告訴你一個秘密,安津酒館的老闆娘叫安津美枝子,是犬養先生友人之女。」說到這裡,林創沖小日山直登眨眨眼,用很低的聲音說道:「也是他的情人,明白了嗎?」

  「啊?竟有這事?」小日山直登驚訝地問道。

  「千真萬確!昨天晚上我和犬養先生就在安津酒館一起喝酒,喝完酒,他沒走。」林創用一種男人都懂得的眼神看了一眼小日山直登。

  「哦,原來如此!」小日山直登恍然大悟。

  「先生,請喝水。」就在這時,易蓮花遞過來一杯水。

  林創偷眼一瞥,見花名冊已經赫然掛回原處。

  「小日,你只要搞定安津美枝子,你所有的夢想都能成真。好了,告辭。」林創站起來。

  「林桑,水,水還沒喝呢。」小日山直登道。

  「我還有事,留待下回喝吧。」

  說完,林創和易蓮花飄然而去。

  「不喝倒它幹什麼?」小日山直登看著桌上那杯水,喃喃說道。

  「媽的,支那豬這是在怪我呢,怪我沒有給他倒水!」小日山直登立即腦補出一個理由,給了自己一個合理解釋。

  ……

  回到廠里,易蓮花立即去了林創辦公室的裡間。

  那裡有暗室和全套的照片沖洗所需物品。

  林創剛喝了口茶,桌上的電話響了。

  「先生,我頭有些不舒服。」電話是曲茹冰打來的。

  重慶回電了。

  「哎,真麻煩,還讓不讓人干點正事了?等著,我馬上回去。」林創故意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然後放下電話。

  坐上劉二猛的車回到同福里,紀老六迎上來:「老闆,夫人身體不舒服,在臥室里歇著呢。」

  「艾婉怡來過嗎?」林創問道。

  「沒有。她爹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個大概。」紀老六答道。

  「這麼快?」林創讚賞地看了紀老六一眼:「我先去看看夫人,一會兒再說。」

  「是。」紀老六應了一聲。

  進了臥室,曲茹冰果然裝模作樣地在床上躺著,看到林創進來,趕緊爬起來,遞給他一份電文。

  林創接過來一看,電文是李春風發來的,只見上面寫著:「來電收悉,你之判斷非常準確,需特別注意狗子動向。另,錢崇文秘密出逃,現匿身於蘇州,已先期派特派員赴蘇,命你於本月十日與其聯絡,一級暗號,協助鋤奸。沛霖」

  林創看完,平靜地把電文交給曲茹冰。

  地下工作,讓林創已經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

  他看上去平靜無比,其實內心已經掀起狂瀾。

  錢崇文可不是泛泛之輩,乃國黨中央宣傳部副部長,是國黨政壇有名的政論家、書法家。

  《中央日報》的社評,大部分都是出自他的手,而且,他的字在全國現存的書法家中,能排得上前五。

  這樣一個人叛逃,不用說影響力十分巨大,對於目前全國上下剛剛形成的團結抗日局面,其破壞力可想而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