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很有禮貌，連忙站起來，雙手放到身側，必恭必敬地回道：「不敢，不敢。」
「其實沒什麼好奇怪的啦，我和我哥是一奶同胞，不過，我打小被送人了，送給一家姓吳的，所以就姓吳了。」冬哥解釋道。
林創乜著眼看她胡說八道，心裡哀嚎：「那個老實巴交的冬哥哪去了？」
「噢，原來如此，還請小姐指教。」戶田正三仍是十分禮貌。
冬哥笑道：「您是先生，我是學生，不用這麼客氣。以後我還想跟您學畫畫呢。戶田先生，您不會不答應吧？」
說著，又往林創身上蹭了蹭。
親妹妹，不是情妹妹，你蹭啥蹭？
林創悄悄躲了躲。
戶田正三看了冬哥一眼，道：「小姐客氣了。不瞞小姐，畫畫是鄙人業務愛好，尤以人物畫見長。若小姐不棄，鄙人願意與小姐切磋。」
林創見他目光不住在冬哥胸前瞄，大感不妙，拉了冬哥一把：「走吧，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耽誤別人報名。」
「戶田先生再見！」
冬哥揮了揮小聲，甜甜地說道。
「小姐再見。」戶田正三又鞠了一躬，目光林創和冬哥離開。
冬哥沒有跟林創上樓，帶著春紅回永盛坊去了。
回到辦公室的林創暗道：「戶田正三是什麼來頭？他身上有什麼秘密？」
冬哥的表現在旁人眼裡沒什麼，在他眼裡，全是表演。
她特意拉著自己去報名，表現出超出干兄妹應有的親昵，而且，還編了瞎話，這個瞎話也顯然是早就想好的，現場編一般人沒有這樣的急才。
還有一點，她對戶田正三的態度太好了，這也不大正常。
別說她是地下黨，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不會向日本人展現出親近之意。
所以，她在演戲。
而她表演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向人展示我和她的關係，而這個展示的重點對象，就是戶田正三。
另外，三個報名點，冬哥、王亞林、孫秋明、李薔這四個人為什麼全部選擇了戶田正三？
孫秋明帶著畫板，顯然是為了吸引戶田正三的注意。
畫作？
肯定也是早就準備好的一張不錯的畫。
於是，林創吩咐姜敬福取來戶田正三的檔案。
戶田正三，三十七歲，日本京都人，畢業於金澤大學經濟系，業餘愛好繪畫。
京都人氏，跟石貢仙子是同鄉。
金澤大學是個什麼ＪＢ大學？沒聽說過啊。
從檔案里，林創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一個雜牌大學的經濟系畢業生，就算是間諜，能有多大威脅？值得冬哥他們四個人一塊對付他？
而且，林創也不相信戶田正三是間諜，因為稅務學校沒有值得日本人感興趣的東西。
除非他帶有其他目的，或者有其他重要目標。
現在看來，得深入了解了解這個小鬼子了。
想著戶田正三是小迷妹的同鄉，林創拿起電話打給石貢仙子：「仙子，幹嗎呢？忙不忙？」
「忙呢，林桑，您有事嗎？」仙子的聲音聽起來有種驚喜。
「有點事，不大，既然你忙，那就日後再說吧。」
「日後？不行，先生，最近有點忙，我脫不開身啊。」
石貢仙子不知道是會錯了意，還是故意的，竟然歪曲了林創的意思。
林創把頭扭到一邊，撇了撇嘴。
「仙子，想哪去了？正事。」
「電話里方便說嗎？」
「方便，不是秘密。」
「那請講。」
「你認識戶田正三嗎？」
「那個會計學教師嗎？認識，我們是同鄉呢。他有什麼問題嗎？先生，他要敢跟您乍刺，您甭客氣，先揍了再說。」
噢，戶田正三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沒有沒有。主要是原來機關長先前推薦的不是他，我想問問什麼緣故。」林創忙道。
「戶田正三嘛，他在日本混不下去了。所以才來中國避難。」
「混不下去了？避難？他得罪誰了？」林創奇道。
「他得罪了日本大眾。」
「喲嗬，他還有這本事呀？」
「是，他有這本事，不過這本事可不光彩。他愛畫畫，在金澤大學弄了一個畫廊，專畫女人果體，還美其名曰是藝術。」
「這無可厚非啊，畫女人果體很正常啊。」
「是，畫模特正常，關鍵這傢伙十分好色，幾乎所有他畫過的模特，都跟他上了床。不但如此，這傢伙還頂著藝術家的名頭，誘騙少女給他畫果體，畫完還讓人家為藝術獻身。後來，一個少女的家長發現了，找到金澤大學跟他鬧了一場，弄得聲勢很大，還上了報紙呢。後來大學報了警，警察一審，好傢夥，這傢伙共誘騙了十八名日本少女，這還不包括那些模特呢。」
林創想起後世盛行的那些日本片，問道：「不對呀，仙子，你們日本不是盛行男女之事嗎？拍成電影也無所謂嗎？這還成事了？」
「你說的那是妓女，人家為了掙錢，把上床當成一份工作，法律是保護的。戶田正三上床的對象不是，是少女。這裡面是有區別的。」
「噢，原來是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啊。後來呢？入獄了嗎？」
「後來被罰了很多錢，家產幾乎都罰沒了，倒是沒入獄。至於為什麼沒入獄，是因為他有個同學很有名，幫他說了話。」
「哦……，照你這麼一說，他這個同學跟機關長也認識？軍中的？」
「這我不清楚。反正能求到機關長這裡，應該有關係吧？」
林創聽到這裡，再一想戶田正三不懷好意的眼神老是瞄冬哥的胸脯，心裡大驚。
他在腦海里迅速把最壞的情況想了一遍，對石貢仙子說道：「仙子，是這麼回事，我有個乾妹妹，報考了稅務學校，今天報名的時候，我就發現戶田正三這傢伙眼神不善，所以打電話問問他什麼來頭。」
「乾妹妹？很漂亮吧？」
「嗯，算得上漂亮吧。」
「你不用擔心，我相信機關長已經囑咐過他了，一定不敢得罪你。只要讓他知道你妹妹和你的關係，借他八個膽子也不敢。」
「那……，那萬一呢？男人可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色心一起，不計後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