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黑西裝答道：「是。錢長官在裡面。」范克勤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兩個黑西裝也再次恢復成雙手交疊於腰腹的姿態。
就看裡面錢金勛正在自斟自飲呢，桌面上一盤花生米，一盤冷拼。旁邊還有一個空瓶子。
「我擦。」范克勤登時一樂，道：「怎麼著就先喝上了。喝多少了？」
「你來得太慢了。」錢金勛拿過一瓶老牌啤酒，轉動了一下，道：「等你多無聊啊，還不行我喝點小酒。這剛一瓶啤的，不多。」跟著又問道：「哎，你沒看見老趙嗎？」
「看見了。」范克勤道：「他吩咐走菜去了，還是點菜去了。正好，找你有點正事說，咱們就喝點啤的我看挺好。」
錢金勛塞嘴裡一片香腸，和兩粒花生米，一邊嚼著一邊問道：「你說唄，什麼情況？」
范克勤壓低聲音道：「幫我收集一下沿海，尤其是有港口碼頭的城市情報。方向是，日本軍艦的。」
錢金勛聽罷皺眉想了想，道：「你要知道啊，現在所有港口的城市……應該說是，不光是城市，只要是有碼頭的沿海地區，基本全都淪陷了。」
「我知道。」范克勤道：「在淞滬，武漢等等會戰時，小日本的水面艦艇，尤其是航空母艦的艦載機，可是沒少在咱們頭上扔炸彈的。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咱們沿海的港口相繼淪陷，小日本的航母在咱們中國戰場可是越來越沒有用武之地了。尤其是小日本的加賀號重型航母早就撤離了。」
錢金勛滿臉狐疑，道：「嗯，這些我都清楚，怎麼的？你要對付小日本的航空母艦？」
范克勤一樂，道：「不是，我雖然會開飛機，但也僅僅只是會開而已。可對付不了小日本的航母。」
錢金勛詫異道：「我操，你小子能耐越來越大啊，飛機你也會開？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啊。」
范克勤道：「我都說了，就是最平常的那種會開，起飛和降落，複雜一點的動作我就不行了。」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不是，你能不能別總打岔。」
「啊。」錢金勛點頭，道：「不打岔，你說你說。→」
范克勤道：「小鬼子偷襲了美國人的珍珠港之後，幾乎是所有的重型軍艦全都從咱們的海域調走了，準備跟美國人在太平洋死磕。現在在中國沿海活躍的，只不過就是他們的……小艦隊，或者叫二線艦隊罷了。這個意思你能明白嗎？」
「明白。」錢金勛道：「不是主力。」
「對。」范克勤道：「而且小日本的海軍，在咱們這裡可以說是順風順水的，這主要就是因為咱們的海空力量太弱導致的，但這也確實滋養了，在咱們中國海域執行任務的小鬼子海軍的大意情緒。而他們這種驕縱的情緒，我認為，對咱們來說，就是個很好的機會。」
「我操。」錢金勛道：「你還真要對付小鬼子的軍艦？這可不好弄啊。」
正在這時，還沒等兩個人往下說，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跟著門一開，趙洪亮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向了兩個人，道：「老闆，科長。我跟後廚吩咐了，絕對讓他們的老師傅親自上，嘗嘗老北平的口味。」
「嗯。」錢金勛擺了下手，道：「行，別忙活了，坐下。正好讓你們老科長接著說，我估計這事，你也得參與。」
范克勤也不避諱，畢竟自己走了後，趙洪亮現在是情報科科長了。有些事情他之後估計確實也要參與其中的。
於是范克勤接著往下說道：「據可靠情報，在廈門近海，發現了一個日本艦隊。四艘驅逐艦，兩艘水上飛機母艦。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小日本偷襲了珍珠港之後，美國人是不肯善罷甘休的，所以小日本已經把水面的主要力量，都調往太平洋方向了。那麼在咱們中國近海附近游弋活動的，是必然沒有一線艦隊力量的，再加上他們的海軍在開戰後，沒有遭到過什麼像樣的打擊，可以說信心爆棚，正是得意猖狂的時候，所以我感覺，可以對此，展開一些針對性的行動。」
錢金勛聽罷分析道：「嗯，小日本現在的海上主要力量，確實要跟美國人在太平洋上爭鋒，事實上大部分艦隊，都調往了太平洋，你剛剛說的是水上飛機母艦。那……有可能是能登呂號，和神威號，或者是千歲號，千代田號，瑞穗號，中的兩艘吧。不過我個人認為，你們在廈門發現的其中一艘水上飛機母艦，應該是瑞穗號和千代田號中的一艘，甚至這兩艘可能都是。」
「哦？」范克勤問道：「為什麼這麼判斷？你那面收到什麼消息了？」
錢金勛看了眼趙洪亮，道：「前一段時間，廣州和南寧等沿海情報戰，曾經發過來密電，並且電訊處曾經也破譯過小日本這方面相關的電文。你記得嗎？軍統成立之初你進入後，破獲了大量的日諜分子，和繳獲了不少的電台和密碼本，那幾年幾乎都是如此。尤其是密碼本，可以說是非常重要。」
說到這裡，錢金勛扔給范克勤跟趙洪亮每人一支煙，然後接著說道：「這些密碼本基本都在總部或者電訊處的破譯組專家手中，他們研究後，著實幫助他們不少啊，從而扭轉了情報戰線的局面。我記得三九年好像是年初的時候，破譯組成功的破譯了一條小鬼子海軍部的電文，內容就是千代田號，趕赴中國東南沿海，在廣州，海南，南寧等等地區游弋作戰。」
錢金勛頓了頓，虛道：「不過當時，這根咱們關係不大，只是我給沿海情報站，傳達了總部的命令，讓他們密切關注也就是了。畢竟咱們的海軍什麼樣，你也清楚。這事也就了了。但我剛才聽你這麼說，再加上，近期電訊處新破獲的一封密電，以及廣州，南寧站發過來的情報電文，其中小日本的千歲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