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克勤看著證件,續道:「嗯,還是住在法租界的人,這個人的家裡應該是有點家底的。」說話的時候,他還摸了下皮箱裡面衣服的料子。
這時候李正問道:「科長,我有點看明白了。但……如果不是上海本地的怎麼辦?」
范克勤道:「周邊的也行,聽對方的口音,只要是說吳語的,基本都沒問題。你看我個頭要高大一點,難度自然也就高一點,也只是用了一個多小時,就選定了目標。而你們算上今天,還有三天時間,你們可以成天泡在碼頭,相互幫忙選擇目標。」
華章點頭道:「這沒問題,剛一下船的人,基本都會相互打聽路什麼的。口音一下就能夠聽出來,我們可以利用這點。甚至不是上海人,只要聽見他自稱從上海周邊地帶過來的,就可以了。還可以跟碼頭上的調度員打聽一下情況。」
等菜上齊後,范克勤他們開始吃飯,眾人集思廣益,竟是已經想出了很多好辦法,比如說化裝成附近旅店拉客的,直接就可以明著打聽剛下船乘客的來歷,只要開口說話,確定了目標就給予同伴暗示。
等吃完了飯,范克勤宣布,從現在開始,不用回自己的本職崗位了,就開始準備這件事。而范克勤回了趟情報處,給趙洪亮和馬超**代了下一階段工作的重心,而後直接回到了家中。
在路上,他經過理髮店,還改變了一下自己的髮型。讓理髮師傅,將自己的頭髮整體修剪了一點。因為剛剛那人的頭髮比范克勤要短上一點。而且梳著三七分頭,抹了髮蠟往後背著。
俗話說:「髮型能改變一個人。」經過范克勤的指點,髮型和那個叫李大志的傢伙變的一模一樣後,兩個人光看頭部絕對有了八成相似。其中最明顯的便是李大志的法令紋更深一些,不過范克勤回到家裡,對著鏡子做出抿著嘴唇,兩個嘴角稍稍往下抻的表情後,能夠稍稍加深一下自己的法令紋,使得紋路看起來更明顯一些。
再有就是眼睛,李大志的眼睛略小,范克勤對著鏡子微微眯縫了一下眼睛,效果也只是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最主要的是范克勤雙眼的橫向的長度,比李大志要長一些,這一點是沒法調整的。不過對著鏡子看了看,又檢查了一下證件後,倒也沒什麼關係。
因為真人本來就和證件上的相片,是有一定出入的。再者只要自己不犯事,不提前進入小日本或者當地哨卡的視線中,光是看證件,過關是沒什麼問題的。因為人的心理,第一時間都是尋找證件上,和你臉上長得相似的地方,而不是找不同。但你要提前進入了小日本的視線,被對方鎖定,這種驗看證件的心裡就會完全相反了。
之後范克勤將證件上的信息背熟,比如說家庭地址,籍貫,出生日期之類的。跟著直接去找陸曉雅膩歪去了,事實上第二天他也跟陸曉雅膩歪了一天。畢竟馬上就要出門了,跟自己的女朋友約會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而第三天頭上,范克勤直接回到了情報處,根據華章反應,自己挑選的十二個成員已經全部按照自己教給對方的方法,弄好了證件。他還特意的看了看這些證件,這幫人也不是白給的,都知道收拾一下自己,讓其看起來跟證件上的相片更加接近。
讓他們在小會議室等著,范克勤直接上了二樓,進入了錢金勛的辦公室。一看他進來,錢金勛二話不說,直接在抽屜裡面再次拿出一摞小本本,放在了桌面上,說道:「這是小日本在滬區搞的良民證,放心,絕對一樣。」
在范克勤拿過驗看的時候,錢金勛說道:「上海租界多,大人物也多,因此在上海搞的這一套良民證政策本來就事倍功半,參差不齊的,是以就算你們沒有這玩意,我看也多半沒事。不過正像是你說的,有備無患,爭取萬無一失。」
范克勤點了點頭,道:「嗯,這東西本來就是防止意外的。船安排好了嗎?」
錢金勛點頭道:「安排好了,直接送你們去南京,然後你們自己轉乘火車去上海。」說著,從抽屜里又拿出兩根大黃魚來和一大疊鈔票,往前一推,笑著說道:「路上別省著,不用白不用。」
范克勤接過,道:「裝備呢?」
錢金勛答道:「早在和處座商量的第二天,我就讓他們先行啟程了。在法租界艾菲爾路,有一處安全屋,這是處座原先的一處老房子,除了嫂子,還有我之外沒任何人知道。雖然說絕對保險,但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這房子空著時間太長了,你們一但進去,被周圍鄰居看見了恐怕都會引起注意,雖然是租界吧,你也別大意啊,千萬要注意點。」
范克勤問道:「那房子沒留人看著?」
錢金勛道:「原先有個老管家,但是遷都本地後,那個老管家身體不行了,處座托關係直接給他送老家去了,但是人太老,結果死半道了。所以至少快一年沒人了。」
范克勤皺眉道:「那……你怎麼保證房子是安全的?」
錢金勛道:「密探啊。放心,這是咱們軍統的外圍成員,不是核心,而且流動性很大,所以這人已經在本地了,要不然我敢冒著風險將這屋子提供給你?」
范克勤笑了笑,道:「謹慎慣了。」
「嚓。」錢金勛也樂了,道:「行了,知道你考慮問題細緻。」
范克勤接著問道:「車子呢?裝備呢?怎麼領?」
錢金勛道:「在聯合租界,沙灘東路三十四號,有一家美式裝修的夢上海夜總會,你去找他們的周經理周德龍。就說自己是來收江道保護費的。對方會問你,都是江湖中人,兄弟是在哪個碼頭吃飯的,報個名號。你就說你是跟著風老大的。周經理回答說,我認識你們風老大,過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