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笠雅文對照著鏡子,仰著腦袋,給自己的下巴處補了點粉,弄得均勻一點。這才出了商場來到了特高課。
等進去了大院,走進了樓房之後,他跟幾個相熟的打了招呼。然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按照費翰明說的,留意了起來。
他的級別其實也不低,所以有一個單獨的辦公室。因此,都專門躲在窗戶旁,開始記人。哪個部門的人出去了,穿的什麼衣服,幾點出去的。這些全都記了下來。
在十點四十分多點的時候,三笠雅文依舊在窗戶邊上看著院子裡的情況。他就看見負責一個帶著禮帽,穿著一身中式長袍的人,帶著禮帽。和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在辦公樓里,往出走。
這兩個人三笠雅文當然認識,穿著長袍帶著禮帽的那個人,叫富家修一郎。而那個穿著西裝的,則是叫羽川建一。昨天晚上,費翰明問他的時候,形容那兩個人的特徵時,三笠雅文說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兩個人。
只不過當時,三笠雅文,並不敢肯定。但是現在看起來,雖然也不敢肯定吧,也能有十有八九了。這兩個人是特高課中當隆志行動組的兩個特務,外勤類。但具體在幹什麼這不是能夠隨便打聽的。
於是三笠雅文將這兩個人出去的時間,開了什麼車子也都記號。就這樣,本來喜歡摸魚的三笠雅文,今天一天,特高課正經的工作沒怎麼做,對付了對付。不過卻記了一天的人手。誰出去了,誰進來了,做的什麼車子,甚至是穿了什麼衣服也都記得很明白。
等到了晚上下班的時候,三笠雅文更是沒有一點加班的意思,直接出了門。只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轉悠了一圈,進入了電影院當中,在特定的座位號底下,摸出了一個信封。
也不多等,看了一會電影,沒等放完直接就出來了。進入洗手間,關好門,仿佛大號一樣蹲下。拿出信封從裡面抽出了兩張相片。
一看,三笠雅文這一下更是百分之百肯定了。費韓文和殷俊琛跟自己說的兩個人。就是自己懷疑的那兩個,富家修一郎和羽川建一。
他從兜里拿出鋼筆,刷刷點點的在相片後背,將這兩個人的名字,以及在什麼部門,甚至是他們的上司,行動組的組長中當隆志的一些情況,也都寫上了。然後將這封信,放在了廁所水箱的後面藏好。
跟著出來,這才回家……
而這在三笠雅文離開後大約兩個小時,確定電影院周圍沒有問題的殷俊堔,進入了廁所將信件取出,開始按照程序上報情況。
范克勤得到了情況後,讓三笠雅文轉移目標,讓他不用再注意富家修一郎和羽川建一,而是爭取調查清楚中當隆志的情況。
因為所有的行動,不可能說最底下的特工,直接想怎麼辦就怎麼辦的。即便是首先發現了一些什麼,也必然要得到上峰的允許才行。除非是,本身發現一些情況的人,就是某個特務頭子,那自然可以不用上報,直接安排調查,比如說范克勤這樣的。要不然,下面的人發現了情況,是必然要得到上面的支持的。
而童家即便是白給了對方的一些小辮子,畢竟童豐羽的級別在這裡呢。富家修一郎和羽川建一要是沒有得到組長中當隆志的命令,他們敢直接往豐羽公司里發展內線?甚至,中當隆志都未必是幕後主要人物。說不定是特高課的本地頭子,親自下的令。
現在范克勤讓三笠雅文去調查,就是想要弄清楚這件事。當然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三笠雅文這種鬼子,尤其是正牌特務出身,得讓他的膽子大起來。而且也要讓他看見好處。所以他在第一次,確定了富家修一郎和羽川建一的時候,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千美元的酬勞。
而范克勤自己則是開始和白豐臺研究,怎麼應對這個事。要說童家的後路雖然已經鋪好了。現在范克勤讓童大小姐,或者是童豐羽直接撤到香港去,哪一點毛病沒有。小鬼子也肯定是找不到他們。可是現在還沒到放棄的時候啊。
畢竟童父在一天,自己在上海是一天童家的女婿。那獲得重大情報的可能性,就會非常高。所以,擺平特高課正在調查豐羽公司這件事,那就成為了必須完成的工作。
不過范克勤和白豐臺商量了一陣天,也都沒什麼進展。知道是特高課在調查,公司的一些動作也不敢做。回頭再真讓他們抓住了實質上的證據,那就非常操蛋了。
等都要快下班了,范克勤突然想出了一個注意。道:「如果童父要是知道了呢?」
「啊?」白豐臺轉念一想,有點明白什麼意思了,道:「亨哥,您的意思是,看看童老伯是什麼意思,用他財政部次長的身份,從更上層給小鬼子本地的特高課施加壓力?」
范克勤再和他說事的時候,用第三人稱可以。但白豐臺肯定不能這麼叫,畢竟是自己大老闆的女人的老爹,所以叫童老伯。
范克勤道:「不是這意思,你想想,童父其實很聰明,看早就看出來小鬼子要不行了。所以才一直要準備一條後路。看見童菲在之前弄走私藥品的生意,他應該是知道可以了。所以沒有任何的阻止,反而前一段時間,更是跟我挑明了,南面的貨要首先保證供應。那就不如利用特高課,把童父徹底的拉過來。
而他知道特高課現在再查自己的話,看看童父是個什麼反應再說呢。如此,即便是咱們用最極端的手段,來對付特高課。那童父也只能在以後給我們更加便利的提供條件。反正特高課怎麼樣,都得對付。如果贏,就把童父也附帶徹底弄過來。」
白豐臺笑著說道:「我看行。那咱們怎麼弄?直接說?」
范克勤道:「不能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