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霧!
縹緲白紗,翻騰繚繞,揮不走、扯不開、斬不斷。
身處山間時至中午依然如同雲端,落腳尚覺恍惚綿軟。
胡照影下午沒課,約好去見李暮從。
早起宋書堂便梳洗打扮,昨日熬夜表現狼狽模樣,今日自是不能給李暮從看,有些太過失禮。
基本禮貌需保持。
今日樣貌煥然一新再無昨日疲憊狀態。
在山城大學校門口相見胡照影滿意點頭。
「這還像個樣子。」
「新換的衣服還行吧?」
「你別說。」
「怎麼?」
「有吃軟飯的潛質。」
「誇我?」
「自然。」
「可真聽不出來。」
兩人打趣幾句胡照影便帶路前去找李暮從。
「李先生住在何處?」
「不遠就在前面。」
「你和李先生如何認識?」
「李先生雖不是專業學院學習美術出身,但天賦極高水平不俗,我父親與李先生乃是舊識,我恰好也學習美術專業,加上李先生住所距離學校很近,家父便拜託先生對我指點一二,因此我偶爾會來請教。」胡照影行走間將情況大致說明。
胡照影的身份情報科第一日便已經調查。
她父親是有名的實業家,但並非山城本地人。
如今西遷工廠到山城對家業其實打擊很大。
減產一半!
家財縮水也近乎半數!
與李暮從熟識應是在金陵,而非到山城之後。
「可惜李先生如此天賦卻沒有接受專業學習。」宋書堂有些感嘆。
「李先生總說時也命也,且如今在海報領域先生炙手可熱,未嘗不是一種好結果。」
「先生豁達我等不及。」
「所以你就放心吧,得李先生指點一二,被宮月公司選中的機率會增加很多。」
「要多謝你。」
「不必謝我舉手之勞,但不能打著李先生的名號,先生是從來不畫GG之類的海報。」
「謹記在心。」
李暮從住所不遠因此聊了沒兩句便到了地方。
在橫街18號門前站定胡照影上前敲門。
隨著敲門聲響起屋內傳來腳步聲,門被打開李暮從出現在眼前,穿著襯衣溫文爾雅。
「先生。」胡照影開朗的打招呼。
「照影。」
「先生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中央大學的學生顧遙行。」
宋書堂有些拘謹的站在門前。
在胡照影介紹完畢之後立馬開口說道:「李先生您好我是顧遙行。」
「你們這是?」李暮從一頭霧水。
「是這樣的先生,顧遙行畫了一些海報,還想請您指點一下。」胡照影說話間將手中宋書堂之前畫的海報遞上。
李暮從看看胡照影再看宋書堂。
他並未立馬伸手接過海報,而是低聲對胡照影說道:「你父親知道嗎?」
「李叔叔。」胡照影有些羞澀也不叫先生了。
三十幾歲的李暮從做胡照影的叔叔只能說年輕了些,但也合適。
畢竟李暮從與她父親是朋友,不是叔叔是什麼?
李暮從顯然誤會。
覺得宋書堂與胡照影為男女朋友。
不然胡照影為何請他出面幫忙。
「我們只是普通同學。」胡照影強調說道。
「是。」宋書堂在胡照影的眼神示意下緊跟著開口。
可李暮從眼神帶有懷疑。
但見胡照影此狀也沒有繼續盤問,讓開身子說道:「進來吧。」
「多謝李先生。」宋書堂很有禮數。
李暮從家中如同工作室一般,各種工具畫具齊全。
談不上整潔,需要創作的人,很少中規中矩。
「學校的專業課作業嗎?」李暮從坐下之後問道。
「不是……」
聽罷胡照影解釋李暮從說道:「這位同學很有助人為樂之心,先幫助押送動物後捐款用於抗日救亡,借人錢財也急于歸還,看在這些事情上我也就破例幫你指點一次。」
「多謝先生。」宋書堂急忙起身鞠躬。
「坐。」
等宋書堂坐下之後李暮從開始翻看手中海報,宮月公司要求胡照影方才已經說明。
看的很快,基本上每張就掃一眼,沒有細細品味的意思。
李暮從看完最後一張說道:「基本功很紮實。」
對於這句誇獎胡照影與宋書堂都沒有開心,果然李暮從繼續說道:「但設計上很粗糙,主體表現產品想法不錯,可又捨不得放棄女人作為基調,於是導致現在界定模糊。」
宋書堂忍不住去看胡照影。
這想法可都是她提供的。
當時兩人一致覺得挺好,可如今到了李暮從眼裡,有些一文不值的感覺。
胡照影臉色豈能好看。
宋書堂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這鍋他背。
將手中海報放下李暮從說道:「你沒看清你的優勢,宮月公司願意給你一次嘗試的機會,不是期待於你的創新,而是因為你夠便宜,相比較其他作者,你的價錢可能僅是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因此你要充分利用你的優勢,與其他作者畫同樣的東西,水平相差不大時,那麼入選的必然會是你,這是其他作者沒有的優勢,可你選擇創新將優勢棄之不用,本末倒置。」
李暮從句句讓人幡然醒悟。
胡照影忍不住問道:「畫一樣的東西就能贏?」
「基本功不錯,畫個GG海報沒問題,中規中矩效果最好。」李暮從的指點居然不是在海報的設計上,也不是在繪畫的技巧上,而是另闢蹊徑。
但你不得不說他說的很對。
一針見血!
最大的優勢你不用,你還瞎琢磨什麼?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回去老實畫海報,機會還是有的。」
「謝謝先生指點。」
「不必謝我,算不得指點。」
「先生之言猶如醍醐灌頂,好似當頭喝棒將我驚醒,理應要謝。」
「你坐一會,照影你隨我進來。」李暮從起身叫胡照影進裡面房間。
可見兩人是有話要說。
胡照影跟隨李暮從進去,宋書堂則是開始四下打量。
沒有用手翻動任何東西,但是每一處宋書堂都用眼睛認真記下。
包括李暮從的各類作品也都盡收眼底。
大概十幾分之後李暮從與胡照影從房間內出來。
胡照影立馬招呼他說道:「走了。」
宋書堂起身和李暮從道別。
兩人出門走在橫街上他問道:「李先生同你說了什麼,讓你如此著急離開?」
「還能說什麼,追問我們兩個的關係,還說要告訴我父親,讓我父親早日替我把把關,我是好一通解釋才勉強讓他相信我們不是情侶關係。」
「李先生怎麼也如此關心這種事情。」
「我父親交代他的唄。」
「如今年代自由戀愛,你父親莫不是還想要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一套。」
「什麼亂七八糟的,關心女兒被人騙了,不行嗎?」
「行。」
「回去畫的時候悠著點身體。」
「李先生為我指明方向我也就不必著急,專攻一幅作品即可,時間變得充裕。」
「如此最好。」
「多謝你,還給你帶來麻煩。」
「你也不必往心裡去,其實也算不上麻煩。」
「若你父親這裡需要我可以親自解釋。」
「你少跟著添亂就行。」
兩人回到學校之後便分道揚鑣。
宋書堂在校園之中晃了一圈前去見朱越。
朱越如今大多時間在臨時據點內掌控大局。
見宋書堂上門朱越問道:「今日與李暮從見面可有發現?」
「李暮從應該不知我身份。」從初見面宋書堂便暗中觀察,並未發現李暮從有何異樣。
聞言朱越鬆了口氣繼續問道:「那有關六足小組任務之事可有發現?」
「『虎蜂』自不會將任務放於明處,但我有其他發現。」
「講。」
「在李暮從家中看到他如今負責校對一篇文章以及一本書籍,文章作者蒲魏,書籍作者魚榮。」
「蒲魏!」
「魚榮!」
朱越口中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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