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繁接觸卻不入職!
符合如今調查陷入僵局之條件。
也難怪『虎蜂』如此大膽,『矛蟻』被捕都不撤離。
「報社、書局全部調查心餘力絀,可僅調查正中書局一家壓力不大。」朱越覺得能有重點懷疑範圍便可展開調查。
宋書堂緊跟著說道:「此人或許與正中書局關係密切,極有可能此前在內工作過。」
「通過詢問正中書局內部人員展開調查嗎?」龍昊問道。
「極易打草驚蛇。」朱越否定。
「那如何進行調查?」
「安排人暗中打探。」
「是。」
對於朱越如此安排,宋書堂認為沒錯,『虎蜂』雖未撤離山城依然堅守崗位,但無異於已是驚弓之鳥,恐怕每日警惕性極高,稍有異動就會壯士斷腕。
『虎蜂』並非猶豫不定之人,敢留下是出於自信,但若發現情況不對定然會立即撤退,半分不會留念。
調查需暗中進行。
商議結束朱越說道:「我去和科長匯報此事。」
很快朱越便將目前情況盡數匯報給沈淥水。
沈淥水聽罷並未有喜色露出,而是起身去見鮑意偉。
軍事處處長辦公室內鮑意偉聽完沈淥水的匯報,同樣臉色較為嚴肅說道:「盯上正中書局?」
「是的處長。」
「怕是不好調查。」
「容易節外生枝。」
「是啊。」
「中統方面應該會插手吧?」沈淥水雖是疑問但心知肚明。
「他們的德行,聞著腥味豈會坐視不理。」
「如此一來極易驚動『虎蜂』不利於我們的調查。」
「正中書局內定然有他們的眼線,這事難以瞞住。」鮑意偉無奈說道。
這正中書局創辦人陳祖燕,同時也是中統特務機構的創始人,甚至於兼任過軍統第一任局長,好在任期不長便不再兼任,第二任兼任局長已是虛職,戴老闆得以大展拳腳。
由此可見正中書局內定然有中統眼線,甚至於有中統之人。
中統能眼睜睜看著軍統調查日諜?
兩個機構之間的矛盾自成立以來便愈演愈烈!
按理來說,軍統與中統之間應該不存在利益衝突,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未曾有一刻停止過鬥爭,兩者可謂勢同水火。
「碰巧趕上今年的魯東行轅事件,怕是更麻煩。」沈淥水無奈說道。
魯東行轅事件可謂轟動一時。
1939年2月26日,軍統成員指使部下萊陽縣長帶兵偷襲中統成員及其部下,將其二人擄走趁夜色用亂石將二人活活砸死,此次事件中共計死亡十餘人。
由此可見軍統與中統矛盾已到達不可化解之地步。
事發之後中統狀告至委員長處,最後卻也不了了之。
如今中統心中自是有一口氣不得暢快,知曉你調查日諜豈能讓你如願以償,只怕要橫插一腳搶奪功勞,最不濟也要破壞你的調查。
「時至今日中統在山城未破獲一個日偽間諜組織,從未抓獲一名日諜漢奸,反倒淪陷區內潛伏的中統特務幾乎全部叛變投敵,這一次他們也休想從我們手中分走一杯羹。」鮑意偉對中統毫無好感。
「唯恐他們破罐子破摔,故意驚動『虎蜂』,讓我們也無從調查。」
「所以要抓緊時間,趁對方想截胡之際,先他們一步抓到『虎蜂。」
鮑意偉很清楚,最開始中統會想要在軍統面前搶奪功勞,自不會去做些打草驚蛇的舉動,因此會有短暫的調查時間。
情報科現在就是要抓住這個機會。
沈淥水心頭壓力劇增。
尤其牽扯到中統,若真被破壞抓捕導致無功而返,或讓其搶先一步抓走『虎蜂』,那這上峰怒火必然滔天。
「此前讓正中書局提供照片資料是聯繫的誰?」鮑意偉詢問。
「書局總經理。」
「文化部有透露背後是我們所要資料嗎?」
「我們自然是千叮嚀萬囑咐不可透露消息,可文化部部長與正中書局總經理十幾年交情,背後事關軍統局只怕他定會透露一二。」沈淥水沒在這件事情上面抱有希望。
「那就做最壞打算,通知朱越、宋書堂,務必抓獲『虎蜂』,不得有失。」
「是處長。」
從鮑意偉辦公室離開,沈淥水立即將朱越與宋書堂叫到自己辦公室中,將事情原原本本講明白。
朱越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
宋書堂也是臉色不悅。
原本調查抓捕『虎蜂』已是困難。
如今中統突然入局加以阻礙,那難度豈止成倍增加。
中統極有可能故意驚跑『虎蜂』,你如何防範?
壓根就防不勝防!
此刻你再說什麼中統手伸得有點長根本無用。
震驚四野的魯東行轅事件都不了了之,就這點事情鬧到委員長處,只怕同樣對中統無傷大雅。
「趁中統狗急跳牆之前抓捕『虎蜂』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沈淥水強調說道。
「明白。」朱越、宋書堂齊聲答應。
難度再高,都不能作為你完不成任務的藉口。
從沈淥水處離開,朱越與宋書堂對視一眼,皆感受到對方眼中的壓力。
「接下來如何調查?」朱越問道。
「必須要快。」宋書堂現在很明白快成為了最關鍵的問題。
此前最為關鍵的點在於不能驚動『虎蜂』,現在則是要快!
朱越立即說道:「找正中書局內的人詢問信息。」
這是目前最快的辦法。
「找誰?」
「副編審陶憲文。」朱越對此人稍微熟悉一些。
宋書堂同樣在查看資料時看過陶憲文的信息,正中書局成立之初便加入其中,對書局內的各種情況理應十分了解。
「連夜聯繫陶憲文。」宋書堂立即說道。
如今等不起,拖不得。
「直接上門。」朱越同樣不拖沓。
陶憲文住址在中一支路,距離羅家灣不遠,宋書堂此前去上石板坡多次經過中一支路,算得上頗為熟悉。
兩人走中一路下純陽洞街到中一支路。
認清門牌號直接上前敲門。
陶憲文加入正中書局較早,且杜長海看過他的照片,排除其『虎蜂』可能,又對書局大小事務了解詳細,因此成為被他們選中的目標。
「誰啊?」一女人聲音響起。
「我找陶憲文先生,我們是陶先生的朋友。」
「憲文有人找你。」
「來了。」一中年男人答話後,走到門前將門打開。
看到門外站著朱越,陶憲文臉色立馬有些不自在。
「陶先生,還望借一步說話。」
「有什麼事在這說吧。」
「怕不方便。」
聚在門前是有些引人注目,便點頭說道:「行吧。」
陶憲文回身換了衣服,對屋內說道:「我出去一趟。」
「早點回來。」
「曉得了。」
等陶憲文出來三人就近找了一家茶館。
「深夜冒昧登門打攪,還望陶編審見諒。」
「朱組長有事不妨明言。」陶憲文同樣認識朱越,早些時候兩人打過一次交道。
「陶編審快人快語我也不拐彎抹角,此番上門是有求與陶編審,想要諮詢一些有關正中書局的事情。」
朱越言罷反觀陶憲文臉色為難。
「可有難處?」朱越問道。
「我實話講,書局內部已經下了封口令,不得對外界透露有關書局情況,朱組長能聽明白吧。」陶憲文意有所指。
封口令!
不得對外界透露!
這外界定然是指軍統局。
封口令不出所料肯定是中統局下達。
中統局速度如此之快,一上來就給他們帶來大麻煩。
「陶編審深明大義應該會幫忙對吧。」朱越還有些期待。
「朱組長你就不要為難我了,我在正中書局多年辛勞,我不想一朝踏錯往日辛苦付之東流,還望朱組長體諒。」
「我等定然會為陶編審保密。」
「實在對不住,朱組長在下失陪。」
陶憲文差不多算是逃離出茶館,態度非常堅決,就是不配合情報科詢問。
「這中統。」朱越坐在茶館內有些惱怒。
封口令一下還如何調查?
且這封口令哪怕中統有意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但保不齊就會驚動『虎蜂』,這不是故意搞軍統難看?
「這正中書局總經理未免太過注重個人情感喜惡,書局不應該是他私人隨意左右之物。」連帶著朱越對正中書局總經理也記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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