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這個磨刀現在確實只能等待，看什麼時候能見到聶洪，打聽一下李群這裡有沒有什麼消息，是可以匯報給萬良的。
那麼宋書堂就有合理的理由去見萬良，從而是給對方送情報的，可以算作是立功，那麼也好打聽一些其他的消息。
其次宋書堂也是等待萬良這裡有所行動，畢竟梅機關這裡剛剛將任務交給對方，可能需要一個行動的時間。
如果宋書堂過去的太早，對方都還沒有行動，你就詢問。
首先是有些突兀，其次是對方如果什麼都沒有做，反而是沒有什麼好和你講的內容。
因此等待幾日宋書堂是可以接受的，不要著急。
畢竟任務都已經安排下去，你現在著急想要弄明白，不見得是好事情。
就這樣一連等了三日，都還沒有好機會。
不過租界分區這裡反而是有些工作需要匯報，所以宋書堂就趁著這個機會，去見萬良。
見面之後宋書堂就說了分區的工作，萬良聽完之後也做了最新的指示，不過大差不差。
畢竟宋書堂負責分區，想要有什麼建樹，是比較難的。
但是租界內的情況就是複雜，因此現在這種情況大家都能理解。
只是說今日當著萬良的面，宋書堂沒有辦法打探消息，因為根本就開不了口。
沒有契機。
所以匯報結束之後，宋書堂就直接離開，沒有多做停留。
不然顯得自己很奇怪。
他從萬良辦公室出來，當然是想要趁此機會，看看能不能見到聶洪。
畢竟你等著聶洪去見你，是比較難的。
沒有什麼事情，聶洪是不會去租界的，更加不要說分區了。
因此宋書堂能來特工總部，這個機會就要抓住。
宋書堂徘徊了一下，果然看到了聶洪，因為聶洪如果知道宋書堂來特工總部，也會露面一下。
看看宋書堂需要不需要見面。
如果需要見面，兩人就交談。
如果不需要見面，兩人就隨便打個招呼，就可以各自離開。
見到聶洪，宋書堂很熱情的上前，聶洪見狀就知道是需要交談。
所以兩人就湊在一起說話，兩人的關係在一起說話沒有任何問題，所以也不用擔心被人看到之類的。
見面之後，宋書堂問道：「你這裡情況如何？」
「還行。」
「李群這裡有沒有什麼動靜？」
「他懷疑此前的事情，可能是我第二次調查的內鬼有誤，所以認為手下還有萬良策反的內鬼，所以讓我繼續調查。」
「是嗎？」
「不過他只懷疑自己手下的人，沒有懷疑你。」聶洪說道。
第二次他們故意抓人，讓宋書堂告訴萬良，說將此人滅口，讓李群認為將人全部除掉。
那是因為他們擔心宋書堂被牽連，畢竟之前的事情，宋書堂是有可能提供消息的。
但是這一次呢？
宋書堂在租界裡面，壓根就不在特工總部，所以你說有人泄露消息，怎麼都不可能是宋書堂。
也正是因為如此，聶洪才會讓李群重新調查。
這和之前的計劃並不矛盾，而且聶洪還會因此得到李群的重視。
畢竟敢於承認調查失誤，還能反應過來，這是不可多得的。
宋書堂知道聶洪這裡做的很對，但是他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告訴萬良。
就說他是從聶洪這裡打聽到的消息。
聶洪為什麼會將這個消息告訴他？
可能也是想要報名，之前你們以為將我們騙了，但是根本沒有。
這種心態是合理的。
畢竟調查的人，是李群手下的人，又不是萬良手下的人，所以不存在什麼打草驚蛇的說法。
這不就有了契機了嗎？
和萬良匯報這件事情，從而顯得自己提供了一個重要的情報人，然後有沒有機會探查一下別的問題呢？
宋書堂認為是有的。
至於聶洪這裡，組織的考慮很對，所以宋書堂現在沒有和對方將自己這裡的任務。
最後到底要不要告訴聶洪，那是組織這裡的事情，而不是宋書堂應該去考慮的。
他也想要聶洪安全。
因此宋書堂只是說道：「我能不能將這件事情告訴萬良？」
「告訴萬良？」
「我有些用處。」
「當然可以，反正告訴萬良也沒有什麼影響。」聶洪覺得無所謂，畢竟沒有這個內鬼，就算是真的有也無妨。
利群知道了這件事情，也不會說什麼。
甚至覺得告訴萬良，讓萬良知道他們沒有上當受騙，已經反應過來了，說不定還會讓對方有些自亂陣腳，搞不好能找到蛛絲馬跡。
得到了聶洪這裡肯定的答覆，宋書堂就沒有離開特工總部，而是再去見萬良。
萬良看到宋書堂去而復返，他問道：「怎麼了？」
「屬下離開的時候遇到了聶洪，從聶洪這裡探聽到了一些消息。」
「什麼消息？」聶洪口中的消息，肯定是有關李群的，所以萬良立馬就來了興趣。
「聶洪說他們重啟了對內部人員的調查，認為其中還有內鬼，說第二次被他們抓捕的人，遭到了我們滅口，其實是我們欲蓋彌彰，想要找個替罪羊，然後好讓真的內鬼躲藏起來。」
這些話萬良當然聽得懂，只是他很奇怪，李群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問道：「為什麼會重啟調查，他們懷疑什麼？」
「看聶洪說話的意思，好像是認為之前軍統的行動取消，和處長有關係。」
「什麼？」萬良皺著眉頭。
你這不是放屁，你說軍統的行動取消和他有關係，那麼就是說他通敵啊。
就是他給軍統送情報啊。
這個罪名很大。
就算現在情況複雜，好像梅機關不會說什麼，但是萬良很清楚這就是一根刺，早晚梅機關都會想起來的。
所以萬良罵道：「他們不是信口開河嗎？
軍統行動取消，肯定是他們自己的人泄露了消息，怎麼怪到我們頭上。」
「屬下也是聽聶洪這樣說，而且感覺說的煞有其事，好像真的認為是處長做的一樣。」
「他們這都是陰謀。」
「處長，我們怎麼辦？」宋書堂有些擔心的問道。
「你怕什麼？」
「處長，如果他們真的這樣認為，然後從自己手下的人裡面，隨便調查一個人說有問題，就說是處長你泄露的消息，梅機關這裡怎麼交代？」宋書堂說的不是空穴來風。
之前聶洪調查的時候，不就是誤將自己人當成了軍統的人，那麼現在調查不到，李群不是不能這樣做。
萬良確實被動。
「梅機關不會相信他們的。」萬良說道。
「久司正人少佐當然不會相信，可是就怕其他人相信。」宋書堂說的讓萬良心裡也開始擔憂起來。
萬良說道：「你今天不要著急走，晚上和我去見久司正人少佐。」
「見久司正人少佐？」
「你將今日探聽到的消息告訴他，那麼就能證明這件事情。」
「我們也只能知曉主任在調查，怎麼能證明我們的清白呢？」宋書堂認為完全不夠，你這樣說是沒有意義的。
可是萬良說道：「現在我們只有先解釋，之後只要我們的表現的好，能體現自己的價值，就能避免他們誣陷的麻煩。」
解釋肯定是要解釋的。
不然等到李群這裡先發難，你就太被動了。
其次就是說，你只要立功表現的好，李群只怕也不會自討沒趣。
畢竟明知道你勢頭正盛，日本人不會將你怎麼樣，又怎麼可能會告發你呢。
而且還是沒有證據的告發。
畢竟萬良心裡很清楚，李群要麼就是沒有證據，就算是有也是假證據，所以肯定是不存在人證的。
頂多是打死一個人，說對方的口供是這樣的。
那麼少個人證，就少了很大的可信度，因此提前解釋一下，萬良覺得問題不大。
不過宋書堂卻很奇怪的問道：「我們現在怎麼立功？」
「這件事情你不用管，晚上和我去見久司正人少佐就行。」
「是。」
其實宋書堂覺得萬良說的立功，可能就和梅機關給的任務有關係，但是現在萬良不願意多提，宋書堂就不好一直追問。
只能說先和對方去見久司正人，然後看看這個過程中，能不能探查到更多的信息。
或者說是找到更加合適的時機，然後詢問這件事情。
那麼既然萬良不讓走，宋書堂就等在特工總部內，萬良下午和久司正人約晚上見面，等到晚上就帶著宋書堂離開。
去了約好的飯店，兩人等待。
等到久司正人過來，急忙起身問好。
然後就是坐下吃飯，期間萬良說道：「你將自己探查到的情報，告訴少佐。」
宋書堂聽到這句話，立馬就將自己下午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久司正人。
久司正人聽完之後，也是審視的看著萬良。
萬良急忙解釋說道：「屬下是策反了主任手下的人，但是也只有一個，第一時間就被聶洪調查出來了，後面都是莫須有的，怎麼可能是我了解到主任的行動呢？」
萬良說的話，久司正人覺得是有可信度的，畢竟之前他也知道，萬良策反了一個人。
也確實就是一個人。
久司正人最後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件事情我會記在心裡，如果日後真的被提起來，我可以幫你作證。」
「多謝少佐。」
「但是我交代給你的任務，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聽到這句話，宋書堂神色沒有變化，但是耳朵已經豎起來了。
萬良急忙表示說道：「還請少佐放心，任務屬下一定會認真完成。」
「不可大意，這件事情很重要，我也是爭取來給你負責，你不要讓我失望。」
「多謝少佐能給屬下這個機會，一定會完成的很漂亮。」
「那就好。」
之後兩人也沒有再談論這件事情，吃過飯就送久司正人離開，不過就在宋書堂和萬良要分別前，他問道：「處長，梅機關這裡是給了什麼任務嗎？」
剛才的對話說的很明白，現在你讓萬良說沒有給，那麼有點太過敷衍。
你說你敷衍別人也就罷了，你連宋書堂都敷衍嗎？
看起來就不好看。
所以萬良承認說道：「梅機關這裡確實給了任務。」
他也只是承認說確實有任務這麼一回事，但是你讓他告訴宋書堂，他覺得沒有必要。
畢竟宋書堂又不參與這個任務。
但是萬良自己已經承認有任務，那麼宋書堂就鬆了口氣。
因為接下來他對任務好奇，都是合理的。
我不是憑空猜測，而是說我知道你有任務，我才好奇。
這沒有問題。
你願意不願意說是你的事情，但是能不能好奇那是我的事情。
宋書堂覺得第一步現在已經算是賣出來了，起碼知道有任務，這就已經算是不錯的開局了。
所以現在萬良就算是不願意說，宋書堂心裡也沒有什麼想法，而是繼續問道：「不知道是什麼任務？」
他就問的很隨意。
你說有任務，我就問你是什麼任務，也不對嗎？
當然不對啊。
在萬良看來，你不是應該知道保密的嗎？
你不問不行嗎？
當然可以不問，但是宋書堂需要打探情報，肯定是要問的。
至於你說奇怪？
問的不專業？
那也不是，宋書堂想要能者多勞不行嗎？
畢竟很多任務宋書堂沒有參與，最後結果卻是不太好。
而且這個任務分區能不能幫上忙，也要了解一下才知道是吧。
所以宋書堂現在問，也是問的很坦然。
反而是搞的萬良有些不好回答。
他肯定是不想說，但是宋書堂今天立功啊，從聶洪嘴裡打聽到了這麼重要的消息。
雖然晚了覺得李群肯定不會調查到證據，但是問題就是你也擔心被打一個措手不及，現在提前告訴久司正人，你就自己占得先機。
日後李群如果還想要如此，只會讓對方覺得，他是在捏造證據。
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麼對待今日的功臣，直接回絕讓對方不要問，萬良也覺得不太好。
上司對下屬的那種命令，其實比較生分。
宋書堂和萬良的關係放在這裡，哪怕是演的，你也演成這種關係了。
真一口回絕確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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