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保護安全

  第553章 保護安全

  聶洪同意和組織建立聯繫,在黎叔看來是質的飛躍。

  這不僅僅只是表明組織可以獲得特工總部內的情報,而是組織的同志和聶洪有了交流的渠道。

  宋書堂的專業和信仰,抗日救國的決心,在聶洪看來和紅黨沒有任何關係。

  在之前還在軍統局的時候,聶洪就認為宋書堂已經具備了這些,甚至是超越了普通人的堅定。

  因此聶洪和宋書堂交流接觸,並不會將對方當成紅黨,而還是當做宋書堂。

  是他們的戰友。

  可現在組織和聶洪能獨立建立聯繫,組織的同志就可以和聶洪接觸,這樣的接觸剛開始肯定是帶著防備和試探,甚至是有些抗拒。

  但在黎叔看來,他們就是從這樣的防備試探抗拒中一步一步走來的,他們能在山城廣交朋友,也是冷眼受來的。

  所以黎叔覺得是機會。

  他相信只要有和聶洪接觸的機會,那麼就可以讓聶洪真正的去了解組織,就如同讓宋書堂來了解組織一樣。

  軍統的好與壞黎叔覺得不用多言,聶洪就在軍統局本部工作,豈能不知道。

  只是在對方眼中,別的地方也是如此。

  爭權奪利是自古的話題。

  誰也不能免俗。

  因此看待紅黨的時候,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同。

  甚至覺得你草台班子,難以登上大雅之堂。

  但黎叔有信心在接觸的過程中,讓聶洪去明白他們是有所不同的,草台班子泥腿子不假,因為組織之中大多都是工農百姓。

  可這些人不正是最多的人群嗎?

  他們是不能忽視的群體,應當得到尊重。

  黎叔當夜就和組織在滬上方面的負責人聯繫,組織對於黎叔是非常信任的。

  潛伏軍統這麼多年,最後落得殘疾也還在抗日救國。

  因此組織給了黎叔很高的權限。

  這樣的權限,足以讓他聯繫到滬上的負責人。

  夜裡在一處公寓之中,黎叔終於見到了滬上的負責人,這也是他來滬上潛伏之後,第一次見面。

  這個公寓是一個臨時的見面地點。

  黎叔就算是能聯繫上負責人,也不過是層層聯繫,組織會安排一個安全的見面地點,等到黎叔和負責人見面結束之後,黎叔也不會知道對方在什麼地方居住。

  這是為了保密工作,黎叔是可以理解的。

  甚至見面的房間很暗,基本上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但是聲音是可以聽出來的。

  只是這個聲音的主人,黎叔並不認識,可見不是老朋友。

  被組織同志送進來之後,黎叔坐在凳子上。

  組織滬上負責人說道:「『地藏』同志你好。」

  「你好。」

  「伱如此緊急的聯繫我,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嗎?」

  就算黎叔可以聯繫到負責人,但往往也不是說立馬就能見面的,還需要根據負責人這裡的工作安排,來協調時間。

  因為你送情報的,抽空就可以向負責人匯報。

  但是你要求見面,這就需要一些準備。

  只是黎叔表示情況很重要,恰逢負責人這幾日沒有事情,於是才能晚上就得以見面,尋常這麼快是不可能的。

  黎叔也確實沒有想到今夜就能相見,他已經做好了等待的準備。

  但既然可以兵貴神速,那也是好的。

  黎叔開口說道:「軍統安排聶洪潛伏滬上的消息,你這裡知道嗎?」

  「此前你匯報的消息,我已經全數收到。」

  「現在宋書堂已經說服聶洪,可以和我們獨立建立聯繫,將日後有關我們組織的情報,更加便捷的提供給我們,確保不會因為聯繫不通暢,而導致一些損失。」

  聽到黎叔這樣說,負責人說道:「你所說的這個確實是一個好消息,我們一直安排人員想要打入特工總部內,但是你也知道我們之前滬上損失慘重,導致現在很難做到這一點。

  丟失特工總部方面的情報,對我們整體工作而言非常被動,能由聶洪提供消息,雖然不能掌握的更加全面,只能掌握我們組織本身的情報,但也已經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可以讓我們更好的去籌備,用更大的把握,將我們的人打入特工總部內。」

  求人當然不如求己。

  負責人其實很高興能有這樣的發展,但更重要的是自己這裡也不能放棄,不可以將希望全部寄托在聶洪身上,對方畢竟是軍統的人。

  倒不是說負責人對軍統的人有什麼別的看法,而是只有自己人,你才能保證不會出問題。

  如果軍統方面對聶洪的工作突然做出改變,你怎麼辦?

  你很被動。

  所以現在爭取到的時間,是組織可以好好利用的時間,因此負責人還是很欣慰能有這樣的結果。

  只是說如果僅是如此,是不需要見面的。

  所以負責人再問:「你見我是不是還有別的話想要說?」

  「我不知道我現在說這些,會不會和我們的身份有些不相符,但是既然敢於要求見面,我也不會藏著掖著。」

  「但說無妨。」

  「我想要組織方面,選擇非常專業且可靠的同志,來負責和聶洪建立聯繫。」

  「就這個?」

  「這個對於我而言很重要。」

  「你在乎聶洪的安全問題?」

  「我確實在乎聶洪的安全問題,而且不僅僅只是出於對特工總部情報的關心,這裡面確實夾雜著私人情感。」

  聽到黎叔如此說。

  負責人沉吟了一下說道:「你非常的坦蕩,我也理解你的想法,對於你的經歷造成這樣的反應不是問題,是組織對不起你,讓你承受那麼久難熬的日子。」

  聽到負責人的話,黎叔確實心裡發酸,但是這個年紀和這個潛伏的經驗,讓他沒有表露出來什麼東西。

  負責人繼續說道:「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你,畢竟聶洪同意給我們提供情報,那就是幫我們的忙,我們確保他的安全,是理所應當的。

  甚至聶洪今天能用於踏出這一步,對於日後我們發展他也是好消息,我這一次不僅僅會挑選一名能力強的人,更加會找一個適合與人打交道的人,在情報工作中,拉近彼此的關係。」

  負責人這樣說,無疑和黎叔的想法不謀而合,所以他這才放心下來。

  看似這樣的叮囑不必見面。

  可是黎叔心裡有自己的愧疚。

  你說潛伏在日本人和漢奸裡面,你沒有愧疚是真的。

  但是潛伏在軍統,和聶洪等人也是朝夕相處,且是出生入死。

  互相救助的場面歷歷在目。

  你說黎叔真的就因為陣營不同,心中一絲一毫的愧疚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他已經辜負了對方的信任,所以黎叔認為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確保對方的安全。

  這是他可以讓自己有些欣慰的東西,因此在其他人看來不重要,但是在黎叔看來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他想要親自來見負責人,如果對方有不同意見,他就要想辦法說服對方。

  看來負責人的看法和黎叔一樣,聶洪值得保護。

  給他們提供情報,你就要感謝對方,怎麼可能還讓對方陷入危險之中。

  至於說後續的發展。

  那就是慢慢接觸的問題了,讓組織有能力的人負責這件事情,就是有利於後續的發展問題。

  提起這個發展問題,黎叔說道:「如果想要發展聶洪,其實顏清輝是關鍵。」

  顏清輝如果一直在軍統手裡,那麼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質。

  別說聶洪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是宋書堂也一樣。

  別看宋書堂現在加入組織,但是牽扯到了顏清輝,肯定還是會猶豫和糾結。

  對於這一點,黎叔認為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戴老闆將顏清輝看做是人質,就用來通知聶洪和宋書堂的,那麼在山城內就會看管的格外嚴密,我們想要利用顏清輝做問題,只怕是不容易的。」

  負責人雖然也想要聶洪投誠。

  但是你要明白山城的內的局面,對組織同樣重要。

  組織在山城的發展,也是非常艱難的,能有今天這個局面,得到各界人士的認可和幫助是不容易的。

  如果因為你對軍統局成員做情報工作,那麼國黨方面就有理由將你驅逐出去,到時候豈不是影響大局。

  因此負責人認為,現在說顏清輝的事情為時過早,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甚至加上聶洪和宋書堂,都不夠。

  山城的局面,輕易不能打破,這都是好不容易經過不斷摩擦才弄出來的。

  黎叔也明白現在的情況,說顏清輝的問題確實太早,不過還是提醒說道:「我們可以不行動,但是能不能先收集有關情報,這樣到時候哪怕是想要行動,也可以速戰速決,不留隱患。」

  對於黎叔的這個建議,負責人是認真思考了一下之後說道:「我會和山城方面說這個問題,但是這件事情是由山城方面負責的,我不能保證什麼。」

  「謝謝。」

  「我可以向你保證的就是滬上,聶洪這裡絕對會得到非常高的重視,我們對他的安全保護是不分你我的,就算他是軍統的人,他的價值放在這裡,你也應該明白我的承諾是很有價值的。」

  「我明白。」

  「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心中太過愧疚,情報工作就是如此,他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你,各為其主而已。」

  負責人也勸慰了黎叔一句,他其實很明白這種潛伏工作磨人。

  甚至將很多同志,直接磨成了對方的人。

  但這種潛移默化的變化,往往才是最致命的,只是黎叔已經脫離出來,負責人不會擔心他叛變的問題。

  只是不想他的心中承受那麼的折磨,這是很消耗精氣神的一件事情。

  黎叔也明白負責人的話說的在理,只是自己深陷其中,所謂當事人,不是那麼容易就無所謂的。

  但還是很感謝的說道:「謝謝。」

  負責人見問題也說完,就沒有多留黎叔,而是說道:「聶洪的事情我會安排,你負責好宋書堂就行。」

  「是。」

  組織同志進來將黎叔帶走,組織的負責人也在夜色的掩護下坐車離開。

  今夜的見面對組織而言很重要,特工總部的情報起碼可以有盼頭,不至於現在非常著急,但是卻沒有辦法。

  但負責人不打算說這件事情,保密。

  其次也是讓負責將同志打入特工總部的人,繼續自己的任務。

  因為打入任務不能取消。

  這是負責人認定的事情。

  有自己的人潛伏在裡面,和別人的人潛伏在裡面,這對組織而言是兩個概念。

  同時負責人也開始物色人選,畢竟你和聶洪接觸,不僅僅只是負責從對方這裡收個情報。

  還要讓對方了解組織,甚至是對組織產生濃厚的興趣。

  那麼就非常考驗這個人的能力。

  只是這件事情是負責人這邊敲定,黎叔沒有什麼信息。

  而且這條線是不能告知的。

  也就是說組織的人和聶洪建立了聯繫,聶洪也不會將他的身份,告訴宋書堂。

  而且安排給聶洪的人,也是不知道宋書堂身份的人。

  這對大家的安全都有好處。

  宋書堂可不知道黎叔這裡直接和滬上的負責人見面,他只是覺得有黎叔出面,組織這裡肯定會重視聶洪,那麼聶洪的安全就有保證。

  宋書堂和黎叔的想法一樣。

  他倒不是愧疚。

  他之前就是軍統的成員,只是後來被逼無奈加上一些經歷才加入組織的,所以對於聶洪和顏清輝,宋書堂沒有那麼大的愧疚。

  但還是想要保證對方的安全,因為他當聶洪是自己的老師、兄長、戰友。

  要說愧疚,宋書堂唯一的愧疚的,可能就是隱藏了黎叔沒有身亡的消息,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聶洪和顏清輝。

  但是當時黎叔的身份他已經知道是紅黨。

  他不想黎叔回去軍統局,就是想要紅黨將黎叔接走。

  畢竟黎叔當時已經是身受重傷。

  可是黎叔偏偏硬是沒有走,一直陪著宋書堂,那麼他當時阻攔對方回到軍統局就沒有太大的意義。

  但你已經這樣做了,就沒有辦法讓黎叔再露面了,所以只能一騙再騙。

  這可能是他唯一愧疚的地方。

  也是他日後想要說明白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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