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206章 205究竟泄密的是誰?

  第206章 205.究竟泄密的是誰?

  「如果說,錢文勇這些人的死,是日諜或者日諜分支下屬某個機構所為,那麼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楊登歡有些疑惑地說道,他眉頭深鎖,也的確為這一件事困惑。

  曹有光聽了卻是一愣,沒有明白楊登歡什麼意思。

  「如果是日諜所為,那麼這幾個人定然死於謀殺。意外的現場,定然是日諜偽裝,其目的自然是不想為人所知。」

  楊登歡緩緩說到這裡,眼睛望向曹有光。曹有光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但是一夜之前,特務處居然『意外』了五個人,怎麼可能不引起重視?日諜不欲為人所知的目的,自然就達不到了。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偽裝假象呢?這豈不是掩耳盜鈴!」楊登歡又說道。

  「可能是時間緊迫,或者有其他不得已的原因也說不定。」曹有光點了點頭說道。

  「這倒是有可能。」楊登歡緩緩點頭,隨後又問道:「錢文勇之死,如果說是因為『遠行計劃』的話,那麼很有可能『遠行計劃』已經泄密。」

  「這個不可能,『遠行計劃』是一項高度機密,即便是在特務處,知道的人都不多。負責人余獨醒是特務處元老之一,資歷幾乎和處長比肩,他所挑選的執行小組所有成員都是特務處的中堅力量,全部來自於雞鵝巷或者洪公祠的老人,斷然不會有內奸。」曹有光站起身子,正色說道。

  「這可不一定。有些時候,老人也不靠譜。」楊登歡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內奸又不在臉上刻著,誰又能一眼看出來!如果沒有內奸,這麼隱秘的事情,又是怎麼泄露出來的?」

  曹有光聽了雖然是微微點頭,但是卻面露為難之色。

  「我要『遠行計劃』執行小組所有成員名單!」楊登歡說道。

  「執行小組成員名單……」曹有光猶豫了一下,為難地說道:「這個真心有點困難。」

  「還是那句話,如果說讓咱們過來,僅僅是為了偵破這幾件案子,那咱們就按部就班的查,要想挖出幕後真相,咱們就得換一種一種方式了!執行小組名單必須拿到。」楊登歡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不相信咱們,為什麼不遠千里的把咱們調過來?調過來又不給我們全部信息,這算是怎麼一檔子事!」

  「好吧。」曹有光終於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儘量說服……」

  「不是儘量而是必須!」楊登歡不等曹有光說完,大聲說道,一邊說,一邊將曹有光向外推,口中說道:「趕緊回去吧,想一想怎麼跟余獨醒商量!」

  曹有光被推出了房間,楊登歡隨手拉上包房屋門。

  火車外面,車輪摩擦鐵軌,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不時響起一聲聲汽笛嗚鳴。

  楊登歡躺在鋪上,瞪大了眼睛,望著窗外漆黑一片,心中復盤著幾起案件的卷宗。

  對於索取「遠行計劃」執行小組名單,是楊登歡有意為之。

  這個計劃,顯然是目前特務處最為主要的工作之一。能夠進入這個小組,定然是特務處的精英人物。

  曹有光不是也說了嗎,參加執行小組的人員,最起碼也得是洪公祠時期的特務。

  如果自己想要得到這份名單,必然得加入執行小組,這樣一來,自己的資歷就會無形中上升一大截。

  而且,通過案件調查,必然和這些人有許多接觸,定然能產生交情,這對於今後自己在特務處中生存,也會有許多幫助。

  第二天一大早,楊登歡早早就起了床,正準備去洗臉刷牙,門就被敲響了。

  打開門,居然不是曹有光,而是陳延生。

  「楊組長,餐車早飯準備好了,曹組長讓咱們過去吃飯。」陳延生笑道。

  「老……曹組長呢?」楊登歡原本想要叫「老曹」,但是想了一想,還是稱呼了曹有光為「曹組長」。

  「曹組長起得早,已經在餐車了。」陳延生答道。

  「他們呢?」楊登歡又問道。

  「還沒起來呢,我先來叫的你。」陳延生笑道。

  楊登歡洗了臉,刷了牙,走到餐車,就看見曹有光和孫鐵城兩個人坐在桌前,面前是熱氣騰騰的狗不理包子。

  楊登歡這才想起來,昨天孫鐵城說今天讓人送狗不理包子過來。看來現在列車已經通過天津站了。

  楊登歡笑著走過去,先和孫鐵城打了招呼,這才衝著曹有光說道:「怎麼樣,昨天想出來點什麼沒有?」

  孫鐵城招呼著楊登歡吃包子:「你老快著點,要不然包子就涼了,狗不理包子要是一涼,那可就真成了狗不理了!」

  說著話,孫鐵城笑著拿起一個包子,遞給楊登歡,楊登歡點頭接過來,咬了一口,連聲贊道:「呵!真香!一口下去滿嘴油!」

  「可不是嘛!介是嘛?介是狗不理,津門第一包!好嘛,狗不理,人吃!」孫鐵城笑著和楊登歡開玩笑。

  餐車外面一陣腳步聲,周彥武幾個人說笑著進了餐車,遠遠聽到孫鐵城說話,周彥武笑道:「可以誒!老孫還真說話算話,真把狗不理給送上來了。」

  「說嘛呢!我們天津衛的爺們,說話就得算話,一口吐沫一個坑,幾個狗不理算什麼,有時間你們到津門,我好好讓你們感受一下我們津門人的熱情。」孫鐵城滿是得意地說道。

  餐車準備了小米稀飯,還有幾個小鹹菜,幾個人就著鹹菜吃著包子,紛紛大聲稱讚,讓孫鐵城臉上特有光彩。

  曹有光也誇了幾句,吃了幾個包子,抓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說道:「早飯之後,九點到我房間,咱們開一個案情分析會,順便分一分工。」

  幾個人連忙答應,曹有光轉身問楊登歡:「吃完了嗎?」

  楊登歡又抓起一個包子,笑著說道:「我再吃一個就差不多了。」

  曹有光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楊登歡也站了起來跟了過去,手裡拿著包子,一邊走,一邊吃。

  「喝口稀飯,別噎著。」周彥武笑道。

  「組長等不及了。」楊登歡笑著指了指曹有光背影說道。

  幾個人想笑,卻是不敢笑,只能低下頭吃包子。

  進了包房,楊登歡把自己杯子放在茶几上,曹有光說道:「昨天……」

  「先倒水,先倒水!要不然待會兒真噎著了!」楊登歡抓起暖瓶,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昨天……」

  「你的杯子呢?我也給你倒上,做下屬的就得有眼力價不是……」楊登歡故意東張西望地找曹有光的杯子。

  「你成心氣我是吧!」曹有光不高興地說道。

  「瞧您說的,拍您馬屁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成心氣您!」楊登歡笑道。

  「你小子……」

  「我這是讓您先冷靜冷靜,每逢大事必有三分靜氣!坐下來喝口水,緩緩神,再說也不遲。」楊登歡笑著說道。

  曹有光聽了,居然沒有生氣,一屁股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長出了一口氣。

  曹有光自從接了這封電報,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不一樣,但是心裡卻無法淡定。

  從一開始,余獨醒就將案件背景給曹有光和盤托出,而且給曹有光說了,這種秘密情況,自己知道就行了,和屬下說多說少,自己掌握,但是一定不能泄密!

  作為特務處雞鵝巷時期的老人,這件案子有多沉重,其中裡面孰輕孰重,曹有光心中可比誰都清楚!

  從現在這個情況來看,泄密肯定是一定的了,但是不一定就是來自於『遠行計劃』的執行小組,很有可能來自於黨調處!

  曹有光的這種設想,其實和余獨醒不謀而合,而且戴處長也是這麼想的!

  眾所周知,上海的金融,幾乎掌握在陳氏哥倆手中,而黨調處看似徐處長當家,但是沒有人不知道,黨調處的實際掌門人,也是二陳!

  特務處和黨調處明爭暗鬥由來已久,這一次執行「遠行計劃」,涉及幾乎都是金融領域,按道理原本就應該由二陳負責的黨調處來承辦。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校長居然選擇了特務處來執行這一次「遠行計劃」,二陳能夠甘心?黨調處能不耍一些花樣?

  即便是特務處秘密守得再牢,但是「遠行計劃」的內容,二陳也會知道!

  所以,消息最大可能就是從黨調處泄露出來!更或者,說不定這些人,就是黨調處下的手!

  特務處栽了跟頭,「遠行計劃」是不是就可以由黨調處來完成?

  來自於同行的仇恨,那才是真的可怕!

  但是這些情況,自己還沒法和楊登歡說清楚,楊登歡認為內部有內奸也情有可原。

  所以曹有光想著趁著早上還沒有開會,和楊登歡談一次,有些話隱隱約約的可以給他透露一些。

  楊登歡雖然為人機警,推理破案也頗有建樹,但是對於這些派別上的無情傾軋,楊登歡還是不太懂,畢竟還是太年輕了嘛。

  喝了幾口水,楊登歡才笑著問道:「昨天想得怎麼樣?準備怎麼和余區長提這件事?」

  「登歡,」曹有光嘆了口氣,斟酌了一下詞句,這才說道:「你昨天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咱們不能操之過急,一到上海就給余區長出一個難題,不太好吧。」

  「但是如果任由內奸活動,咱們就像活動在聚光燈之下,甭說破案了,說不定哪天咱們也意外了!」楊登歡看了一眼曹有光說道:「你是上校,殉國了還有不少撫恤金!我們呢?我們怎麼辦。」

  「呸呸呸!胡扯什麼!」曹有光不滿地說道。

  「原來你也怕啊。我還以為你真的心系黨國呢!」楊登歡不屑地說道。

  「那是兩碼事好吧!」曹有光說道。

  「所以說,內奸必須清除!」楊登歡說道。

  「名單給你,短時間內你也查不出來。我覺得我們還是破案子要緊。」曹有光又說到道。

  「組長,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和我打岔?這能一樣嗎?」楊登歡瞪了一眼曹有光說道。

  曹有光無語,楊登歡又接著說道:「內奸知道咱們在調查,為了自我保護,至少會保持靜默。這樣一來,咱們是不是也相對安全點!如果這個內奸有所動作,那就會露出馬腳,咱們正好將其擒獲。」

  曹有光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關於內奸是否存在,在這點上咱們意見相同。但是你有沒有想過……」

  「內奸也可能來自於黨調處,這幫子人一直都沒有閒著,一有機會,他們一定會給咱們使絆子!所以消息泄露來自於黨調處,也不是沒有可能。」楊登歡淡淡地說道。

  曹有光一愣,沒有想到楊登歡洞若觀火,連這點也猜到了。

  「著啊!你不是挺清楚嗎?幹嘛還非要『遠行計劃』執行小組成員名單?不知道瓜田李下啊!這種絕密的名單,只要是知道了,就得承擔泄密的責任!咱們給自己生事!」

  曹有光見楊登歡什麼都明白,居然還要什麼名單,登時有點氣急敗壞地說道。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楊登歡話沒說完,曹有光就不耐煩地說道:「滾蛋!說人話!這裡就咱們倆,瞎得瑟什麼!」

  雖然曹有光口氣像是罵人,但是卻有一種自己人的親切,楊登歡笑了一下說道:「黨調處那邊,自然有戴處長親自安排人去查,這事不用咱們管,但是咱們自己內部,我必須經手,要不然我不放心。」楊登歡毫不猶豫地說道。

  曹有光臉色一肅,正要說話,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曹有光抬手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已經快9點了。

  曹有光用手指了指楊登歡,眼睛裡頗有恨意。楊登歡眼神毫不示弱。

  外面響起輕輕地敲門聲,陳延生輕聲叫道:「組長,組長。」

  「進來!」曹有光重重地喘了口氣,大聲說道

  隨著包房門拉開,陳延生幾個人擠進包房,包房中一下子多了幾個人,頓時擁擠了許多,陳延生四個人只能擠著坐在曹有光和楊登歡的對面鋪上。

  「各位,按理說咱們應該在餐車開這個會,畢竟那裡比較寬敞,坐著也舒服一些。」說到這裡,曹有光看了一眼擠在一起的四個人,又接著說道:「但是此案關係重大,不能出一點紕漏,不能走漏一點風聲,所以就只能委屈各位了。」

  曹有光說完,眼睛又朝著幾個人看了一眼,幾個人連忙點頭,不過都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