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訪

  一刻鐘後,車夫熟練地把馬車趕到了最熱鬧的街市旁。李卿禾等人迫不及待地下了車,瞬間被眼前熱鬧非凡的景象所吸引。

  只見外城的景象美不勝收,街道兩旁商鋪鱗次櫛比,那不斷飄出的茶香茶樓,傳出的歡聲笑語的酒館,人來人往的當鋪,傳出叮叮噹噹聲的作坊。還有許多小商販在街邊擺攤,一邊叫著各種各樣的物品,從精美的飾品到實用的工具,應有盡有,讓人目不暇接。

  穿過一條街,又是另外一番令人陶醉的景象。這裡繁華熱鬧非凡,還有許多娛樂場所,那瓦子、勾欄等地方,簡直是歡樂的海洋。裡面有各種精彩紛呈的表演,說書先生口若懸河,將一個個傳奇故事講述得繪聲繪色;唱戲的角兒們粉墨登場,那婉轉的唱腔和優美的身段令人陶醉;雜耍藝人更是身懷絕技,在空中翻騰跳躍,引得觀眾們陣陣驚呼喝彩。

  李卿禾和丫鬟們興奮地穿梭在人群中,好奇地張望著每一個角落。春兒被一個小攤上的精緻香囊吸引住了目光,夏兒則對一家糕點鋪子散發出來的甜香饞得走不動道。秋兒和冬兒則拉著李卿禾去看雜耍表演,那驚險刺激的動作讓她們忍不住拍手叫好。

  看完這些李卿禾又帶著春夏秋冬四個丫鬟閒庭信步地穿梭於街頭巷尾,忽然幾人的目光被成衣鋪子中那幾件精緻的羅裙吸引住了。

  李卿禾毫不猶豫地給自己挑選了幾套當下最時興的羅裙和成衣。不僅如此,她還給丫鬟們每人買了一套衣裳。

  剛從成衣鋪子出來,幾人又被隔壁首飾鋪子中璀璨奪目的頭面看的挪不開腳步。李卿禾興高采烈地挑選著,掌柜的見她們如此大方消費,滿心歡喜,貼心地送上了一把精美的木梳。幾個人滿載而歸,手中的物品琳琅滿目。

  不知不覺中,她們竟逛到了汴京城最繁華的南街,然而,分給自己的那條街卻顯得異常冷清。丫鬟春天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郡主,這是我們分家分的一條街了。」

  李卿禾微微蹙眉,心中暗想:「原來這就是分給自己的汴京一條街呀!今天我倒要看看收不上租的鋪子和虧本的鋪子到底是怎麼樣的。」可轉念又想:「但不能這樣去,那幾個掌柜說不定認識自己,必須裝扮一番先去暗訪一下。」

  丫鬟冬天迫不及待地抬腳就想過去瞧瞧,分給自家郡主的街究竟是何模樣。李卿禾連忙攔住冬天說道:「冬天,我們先把手裡的東西放回馬車去,我們再逛吧,不然我們都沒手拎了。」冬天看了看自己兩手滿滿的東西,忙道:「郡主,你等著,我去叫車夫把馬車趕過來。」

  一盞茶的功夫,冬天就順利地把馬車趕了過來。李卿禾輕啟朱唇:「走,先和我一起上馬車,把我們這身衣服換了吧。不然人家一看我們這身純白裝作和頭戴白花就知道是喪服,人家就覺得晦氣,你沒看見我們剛剛一路上人家都露出鄙夷的眼神,一看也知道是清糧王府的人。

  幾個丫鬟聽聞,面露猶豫之色,不敢脫下喪服。要是讓府里的嬤嬤知道自己幾個在喪期期間穿這些顏色鮮艷的衣服,回去非得屁股打開花不可。李卿禾神色堅定地說道:「放心吧,有什麼事我給你們擔著,待會我們再把面紗一帶,誰認識我們,有人問我們就稱是江南來的。」幾人輕輕地點了點頭,宛如風中搖曳的花朵。

  李卿禾又道:「秋兒,你綁髮髻的手法最好,你會綁江南的髮髻嗎?」秋兒乖巧地點點頭道:「郡主,會的。」秋兒立馬拿起木梳,動作輕柔而嫻熟,開始為李卿禾梳頭。一刻鐘後,一個江南最時興的流蘇髻便出現在李卿禾的頭上。

  眾人皆梳妝完畢,換好衣裳,帶上面紗,李卿禾掏出一千兩銀票,讓冬天偷偷地記下每家的消費金額。隨後,幾個人便在這條街挨家挨戶地買起東西來。一條街十二家鋪子,直到把一千兩銀子花完才罷休。

  夕陽西下,夜幕悄然降臨,天邊染上了一抹絢麗的晚霞。幾人從最後一家店出來,春天忍不住抱怨道:「郡主,我們花了一千兩也沒買啥呀。就兩副頭面,兩套衣裳,一些兩匹花布,和這些筆墨紙硯。這些東西真貴。還有那些夥計什麼態度,說我們江南來的窮鄉下的丫頭買不起別摸,這哪有做買賣的樣子。」李卿禾神色淡然,目光中卻透著堅定:「走吧,我們明天再來收拾他們。」

  幾人走出南街,拿上東西便上了馬車。在馬車裡幾人把衣服換回素白色的。馬車在月色中疾馳,不到一刻鐘就到家了。李卿禾下了馬車後,立馬吩咐嬤嬤道:「劉嬤嬤,你去把府兵的管事的叫過來。」劉嬤嬤點頭應道:「好的郡主。又接著道:郡主在外面您可不能說我們這是府兵,現在我們離開王府了,這只能說是我們的小廝了。府兵只有有爵位的府里才可以養,現在您只有一個清河郡主的頭銜還達不到養府兵的要求。」

  李卿禾心想,這外祖母派給自己的兩個嬤嬤懂得還是比較多的。

  沒過多久一個身行高大,穿黑色短打衣裳的人進來道:再下吳剛,參見郡主。郡主,你找我?

  李卿禾道:吳剛立馬道:郡主好的,

  李卿禾微微頷首:「吳管事,通知小廝一聲,明天一早跟我出去一趟。帶兩百小廝,我明天去出去辦點事。」吳剛大聲道:「好的,郡主。」

  待吳剛走後,李卿禾回到房中,又找出南街一條街的帳本和汴京皇城東街一條街的幾年的帳本。那泛黃的紙張上密密麻麻的字跡,讓她越看越生氣,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整頓這混亂的局面。

  第二天一早,劉嬤嬤就來叫李卿禾,道:「郡主,郡主,您起床了嗎?」那聲音里滿是關切與急切。

  李卿禾聽到劉嬤嬤的聲音,迅速起來,道:「嬤嬤,你進來吧!我起來了。」

  丫鬟們魚貫而入,手腳麻利地開始為郡主梳妝打扮。丫鬟一邊給李卿禾穿衣服,李卿禾一邊整理。就在這時,劉嬤嬤進來道:「郡主,吳管事讓我問問你,要不要叫小廝帶上帶上棍棒。」

  李卿禾思忖片刻,點點頭道:「一半帶上,一半不用。」

  劉嬤嬤聽完吩咐,立馬退下去辦,行動間絲毫不敢有半分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