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開陽順手把衣袖捲起來,「希希,你去跟孩子們玩一會兒,半個小時後吃飯。」
姜南希想著他剛在前院做了六桌菜,肯定也很累,便對他道,「外公,我幫您一起做。」
江開陽擺手道,「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做更快。」
對大廚來說,找個廚藝跟不上的幫手,有時候反而會越幫越忙。
姜南希想到之前御敬寒賴在廚房裡幫她燒飯的事,笑著點點頭,「好,那我先出去了,以後我出師了,再請您嘗嘗我的手藝。」
江開陽對自家孫女的廚藝天賦還是很看好的,笑眯眯道,「好,等你出師的那一天。」
姜南希正打算去找兩個兒子,剛走沒多遠,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響。
她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上的一長串數字,把手機接通,「你好,哪位?」
「小希,是我。」
電話聽筒里傳來姜振華的聲音。
姜南希眼神微沉,連語氣都冷了三分,「姜先生,找我有事?」
姜振華知道他們之間在兒童醫院跟姜南希鬧得很不愉快,聽出她語氣里排斥的態度,立刻向她道歉,「小希,之前在醫院是你小媽口不擇言,我打電話是為了代替她向你道歉。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我們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姜先生,我記得當時口不擇言的好像不止沈佩雲一個人。」姜南希見他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沈佩雲身上,嘴角扯出一道諷刺的弧度,「你做的噁心事,不比沈佩雲少。」
「小希,當時我也是一時氣暈了頭。咱們是父女,過去的事就都忘了,讓它翻篇吧。」
呵!
他說得可真輕鬆啊!
很多時候,人在第一時間脫口而出的話才是心底最想說的話,也才是最傷人的話。
傷害已經造成,哪是他三言兩語說忘就能忘記的?
「姜先生放心,無關緊要的人說的話,我怎麼可能記在心裡?」
姜振華繼續放低姿態,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希,我們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咱們說開了就好。人非聖賢,誰都有犯錯的時候。」
姜南希譏誚地冷哼一聲,「你跟沈佩雲在醫院說得很清楚,說我母親當年是在懷有身孕的情況下嫁給你的。我跟你怎麼可能是一家人?你的女兒是姜雪柔,你要擺長輩的架子,去找你女兒,我沒義務聽你廢話。」
說著,她就準備掛電話。
然而,她的手還沒有按上掛斷鍵,聽筒里就傳來姜遠達的嘆氣聲,「小希,你媽去世後給你留了遺物,我一直替你收著,難道你連她的遺物也不要了?」
姜南希準備掛電話的手猛地一頓,又重新把手機放回耳邊,「什麼遺物?」
姜振華又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我縮在保險柜里,一直沒有打開過,怕睹物思人。」
他這種薄情寡義沒心沒肺的男人,明明在她媽去世前就跟沈佩雲鬼混到一起,怎麼有臉說出這麼噁心的話?
姜南希握著手機的五指微微收緊,眼底划過一抹冷冽,「姜振華,我要我母親的遺物。」
「原本就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你明天有沒有空?我們見一面,我親手把遺物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