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希深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向御硯白和姜天新，努力維持臉上的微笑，「小白，天新，你們先洗澡，早點睡覺。」
「媽咪，你呢？你不睡覺嗎？」姜天新仰起小腦袋，烏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姜南希。
姜南希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我也睡啊，但是我得先把你們安排好。」
御硯白立刻道，「媽咪，我跟天新可以照顧好自己，你不用安排我們，我們大家都早點休息。」
「好。」姜南希知道兩個小傢伙是擔心會累到她，微笑著點頭，「我們都早點休息。」
她把兩個兒子送去兒童房，然後就進了主臥。
姜南希走到衣櫃前，正想找睡衣，視線不經意瞥到床頭放著的兩個相框。
其中一個相框裡的照片是她跟御敬寒的雙人照，另一張照片是上次南宮蕁和沈詩雅結婚前，他們一家人五口拍的全家福。
照片中，他們面對鏡頭笑得格外燦爛。
就連御敬寒這個平常不太愛笑的人，都笑出了一排整齊的白牙，笑得陽光又帥氣。
可是，從此以後，她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
姜南希伸手把照片拿過來，指尖輕輕撫上男人的臉。
叭嗒！叭嗒！
淚水滾落，砸在相框上，很快打濕了照片，模糊了男人的笑容。
姜南希今天在墓園不止一次告訴自己，要堅強一點，不要再哭，可是眼淚根本不受控制。
她慢慢滑坐在地上，把相框抱在懷裡，失聲痛哭。
心口像是被生生挖了一塊，可是她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覺得心口空了一個大洞，漏風，很冷很冷……
姜南希兩隻手緊緊抓著相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眼淚再也流不出來，她才吸了吸鼻子，慢慢讓自己平靜下來。
姜南希抬手把懷裡的相框擦乾淨，放回原位。
她低頭盯著照片看了幾眼，又把相框反過來扣在床頭柜上。
姜南希轉身準備往浴室走，走了沒幾步遠，突然折回床邊，乾脆把兩個相框都收進抽屜。
放完相框後，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
與此同時，主臥門外，有兩個小小的身影，正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聽著房間裡的動靜。
當聽到嘩嘩的流水聲，御硯白和姜天新這對兄弟倆對視一眼，同時鬆了一口氣。
姜天新盯著站在旁邊的御硯白，對他道，「媽咪去洗澡了，應該不會再哭了。」
御硯白又把耳朵往門上貼了貼，耳畔除了嘩嘩的水聲，再也聽不到其他。
他小眉峰擰了擰，提議道，「可我還是不太放心，要不咱們今晚跟媽咪睡吧？」
姜天新想了想，立刻贊同地點頭，「好主意！走，我們回去拿枕頭。」
十幾分鐘後，等姜南希從浴室里出來，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姜南希大步走到門口，把門一拉開，就看到兩張稚氣的小圓臉。
她垂眸睨著兩個小傢伙，挑眉，「怎麼了？」
「媽咪，我跟小白今晚想跟你睡，好不好？」姜天新對上姜南希詢問的目光，晃了晃手裡的小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