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這人長得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更加什麼都不懂,還不如那個當過幾年水兵的神霄呢。」
「行了,別說了。」
他們議論著,說得是日文,又很小聲。
所以,不注意去聽的話,根本就沒人會發現。
可霍司爵偏偏就聽到了。
他這人,如果是在霍氏待過的人就會知道,只要進了他的會議室,不被他允許,哪怕是發出一丁點細響,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等著的當然也是被丟出去。
所以,這些人膽子還挺大。
霍司爵翻完了,將文件夾扔在了桌上,副官看到,立刻看向了他。
「票訂好了?」
「啊?」正等著他發話的副官聽到這個,愣了愣,「少爺問的是……?」
「機票!」
「噢噢,好了,一共三張,您,南醫生,還有她的女兒。」副官聽懂了,趕緊把訂好票的信息從手機里調了出來,給這位少主人看。
沒什麼情緒的男人,終於滿意了。
他淡淡地看向了這幾人:「查一下他們幾個和神霄有什麼經濟往來?」
副官頓時瞳孔劇顫:「少爺,您……您說什麼?神中校嗎?!!」
「是,官方的海運渠道,每一張貨單都會有海關簽署的發放文件,而這個承接人,只能是這家海運公司的法人,但這些單子,全是私人印章,也就是說,他們一直都只是在走私貨,這是誰允許的?神霄嗎?」
霍司爵說得非常直白,甚至,在他的語氣里,還帶了明顯的嫌惡不耐。
他真是吃飽了沒事幹,為了來這裡,居然還答應這樣的破事!
副官驚呆了:「少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是說神中校在走私貨嗎?」
「我怎麼知道?我不是讓你去查嗎?也許,是他被人玩弄於股掌也說不定。」他又譏冷一笑,兩束如鷹隼一樣的目光,則是盯向了那幾個人。
那幾人此刻也正感覺到了不對勁呢。
忽然看到這樣的目光,頓時,他們一哆嗦後,竟控制不住的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十來分鐘後,在副官雷霆手段下,這幾個人跪在地上像死狗一樣,終於交代了:「沒錯,確實使我們騙了神中校,我們是在走私貨。」
「狗東西!簡直是找死!」
副官聽到了,一腳就把這幾個人全給揣在了地上。
而此時的霍司爵,卻已經漠然的離開了。
這樣的雞毛蒜皮小事,若是換做以前,他真的不會出手,明眼人一看,就是神霄那草包被人糊弄導致這樣的。
可惜,在神家,能經商的,除了這個人,卻沒有其他人了。
霍司爵開著車離開了江戶。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本來是要直接去那什麼破居酒屋把那母女倆接著一起去機場的,可他在回來的途中,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這一咳,他便不得不停了下來,緩了好久,才在車裡能繼續發動車子。
「嗡……嗡……」
「餵?」
「小少爺,您在哪呢?剛才機場那邊打來了電話,說還沒有看到您過去,您是還在路上嗎?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這個副官,竟然在電話里好似都知道了他的事一樣。
霍司爵面若寒霜。
他實在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但看了看表,最後,只能忍著心底的暴躁冷聲吩咐了句:「先去訂家酒店,訂好發我手機里。」
「好的,小少爺。」
副官這才掛了電話,隨後,馬上去訂酒店了。
兩個小時後,當溫栩栩接到電話從居酒屋帶著孩子火急火燎的趕到東京最頂級的五星級酒店時,她推開那間房,看到的已經是在裡面沉沉昏睡過去的男人。
「沈副官,他這是……?」
「他病了,南醫生,他現在的身體很差,自從那些D品損傷了他的肺葉後,他很容易就咳嗽,一咳就會引起低燒。」
這個副官進來後,也看到了床上的人,不無沉重的說道。
話音落下,跟著一起進來的溫栩栩,陡然瞳孔睜大!
肺葉損傷?
為什麼?他們後來不是已經為他找來了製藥天才洛瑜嗎?
為什麼還會讓他的身體受到這樣的損傷啊?
溫栩栩平靜不下來了,她盯著副官,激動地問:「怎麼會這樣?難道洛瑜最後也沒有研究出那D品的新成分嗎?」
「洛瑜?」
副官愣了愣,「你是說洛小姐嗎?她沒有過來啊,小少爺那段時間非常牴觸我們找她過來,後來沒有辦法,只能陳教授親自研製,這才解了他的毒,不過,那個時候時間已經拖了一段時間了。」
溫栩栩:「……」
猛然間,就好似有人在她的腦袋裡狠狠的擊了一棒樣,她「嗡」的一聲,人便在那踉蹌了好幾步。
沒有找洛瑜?
他居然……沒有找她過來?!!
鋪天蓋地的內疚和悔恨籠罩下來,她晃了晃,站在那呆呆的看著這個睡在被子裡的男人,心口痛到連呼吸都是喘不上來。
她今天下午到底在懷疑什麼?
他縱然是不記得他們之間的所有了,可是,他依然還知道不要讓那個女人過來。
為什麼?
是因為她最後發的那條信息嗎?
還是因為,在他這具身體裡,不管他記不記得?有些東西,他都會下意識的就做出反應,她喜歡的,她不喜歡的……
就如同深刻到了骨子裡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