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喬時謙已經到了。
他還是那副沒什麼情緒的樣子,進來後,單手插在深色休閒褲的口袋裡,隨便拉了一張椅子就在霍司星和冷緒兩人面前坐下。
「這段時間,你去哪了?」
「我去哪?」
霍司星一聽這話,立馬就跟見了鬼似得盯住了他:「搞笑,我去哪跟你有關係嗎?你管我嗎?」
她的態度,還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喬時謙坐在那,把玩著旁邊桌麵茶杯的手指捏了捏,有那麼一瞬,他就要發作了。
他想管她?
不,他一點都不想,作為一個從來都不把他當一回事的人,換做以前,他最喜歡的做法,就是讓她立刻消失在他面前。
眼不見,心不煩。
可是,他現在卻不能這麼做。
「我聽說,三天前,在京城神家發生了一件大事,神鈺帶著人去交換一個被綁架的人質,結果,人質沒有換成,倒是他的人都死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他終於目光沉了下來,一瞬間的陰翳,竟讓他看起來有點頭皮發麻。
話音落下,在場的霍司星和冷緒,立刻都露出了極為震驚的目光,特別是霍司星,她更是又驚又怒!
「喬時謙,你居然跟蹤我?」
「我需要跟蹤嗎?我告訴你霍司星,如果不是因為霍司爵交代過我一定要保護好你,如果不是因為你也姓……我根本就不想管你!」
這個男人終於發作了,他揚手將那隻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後,當場就對著這個女人怒罵了起來。
甚至,他都差點脫口而出那句話了。
她真的很欠收拾!!
霍司星終於呆住了。
大概,她是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要知道,這個人,在她面前,可一直都是帶著面具的。
他善於偽裝,善於隱藏。
哪怕是她對他再羞辱,再破口大罵,他也永遠都是那副淡定從容面無表情的樣子。
原來,他也會發火啊。
霍司星突然很不是滋味了,她一陣紅白交錯,也脫口而出:「你還有臉提我弟弟?我告訴你,要不是你們母子,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現在人不人鬼不鬼,都要被神家那伙人給害死了,你還好意思提他?!」
「……」
就這麼一句,這個原本怒不可遏的男人,便如同被人點住了啞穴一樣,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霍司爵還活著?
不,他肯定活著,他之前得到的消息,是他在神宗御那裡昏迷不醒。
那現在,是醒了?還人不人鬼不鬼?
短短几秒鐘,無數的問號在這個男人心底划過,就如同驚濤巨浪一樣,讓他一顆本來都沒什麼波瀾的心,再也平靜不下來。
「他怎麼了?」
「你放心,他還沒有死,他好得很!!」霍司星一看到他就來氣,忍不住又說起氣話來。
還好,這個時候冷緒在旁邊,想了想後,還是給這個目前來說,對總裁也構不成任何威脅,甚至還有可能能幫助到他的人,說了實話。
「他醒了,就在大小姐過去京城的時候,不過,他現在情況有點糟糕,發病了,把殺了神啟的女兒,還有神峰的兒子,已經被神宗御軟禁了起來。」
「什麼?」
喬時謙聽完,果然,他當場目瞪口呆!
他當然知道霍司爵有病的事。
不然,在帝國大廈時,他就不會刻意的創造出一些屠殺事件,來引誘他發病,目的,也是想讓他真正病情發作,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然後毀了他。
可是,他沒有想到,當初在帝國大廈他沒有成功。
現在,他在京城卻自己「蛻變」了。
「理由呢?」
「二少爺說的是什麼?總裁發病的原因嗎?」冷緒忽然就像是聽懂了,繼而,整張臉都蒙上一層濃濃的悲傷。
「這個問題,二少爺還不明白嗎?當然是太太的死,當時,他是親眼看著她放開他的手掉下去的,她為了他活著,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這就成了壓死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活下來了,可是,她卻死了,那他除了復仇,又還能有什麼意念呢?」
「……」
再一次,這屋裡失去了聲音。
就像是一層陰霾陡然籠罩在了這個屋裡一樣,這濃的如同化不開墨般的悲傷,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後,每個人都不想在說話。
他們沉默著,悲痛著,心底,就像螞蟻在啃噬般。
連呼吸,都是痛的。
喬時謙也不願意承認,這一刻,他便沒有他想像的開心,反而,在心口處,好似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壓著般。
沉甸甸的,讓他喘不上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