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他竟提出了這樣一個主意。
溫栩栩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他剛才去了那麼久,是因為去給自己找舒適的地方了?虧她剛才……
溫栩栩的怒火又湧上來了。
「不去,要去你去!」她甩開了他的手,然後滿臉鐵青的在這座位上重新坐了下來。
霍司爵面色一陣蒼白。
幾秒鐘後,終究,他還是什麼都沒說,繼續在她旁邊挨著坐下來了。
折騰了這麼久,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溫栩栩盯著外面看了一會,覺得有點疲憊後,她便收回了目光,靠回座位上,準備先休息一下。
卻不料,她剛靠下,竟感覺到了右側一股滲人的寒意。
這是?
她立刻側頭望了過去。
居然是這個男人!!
他沒有動,聽她話乖乖的坐在那,但是,在他的額頭上,還有頸部,正不停有冷汗冒出,都快要把他羽絨服里的襯衣都給打濕了。
「霍司爵?你怎麼了?」
她臉色倏然就白了,立刻要醒了他。
但是,這個時候的霍司爵,意識已經有點不清了。
他睜開了雙眼,模糊的視線里認出她的輪廓,馬上,被冷汗浸透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她:「老婆,你……別走……」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想著這個。
溫栩栩快要被氣哭了。
趕緊將他從位置上扶起來,她焦急萬分的求助:「各位,誰能過來幫我一下?我先生出狀況了,得趕緊把他弄到餐車那邊去。」
喊了一句,車廂里的人還比較熱情。
馬上,他們就過來幫著她把人弄到餐車裡去了。
有著嚴重潔癖的人,是會有這樣的反應。
因為,這種病症就像幽閉恐懼症一樣,一旦陷入自己不喜歡的環境,他的身體就會發出各種不適應的信號。
而這些信號一旦沒有及時得到解決。
那麼,它也勢必會像那種恐懼症一樣,失去意識,最後昏厥。
溫栩栩花了整整十分鐘,才用手裡的針,讓這個男人悠悠醒轉過來。
「好了,醒過來就沒事了,姑娘,要我去給他弄點紅糖水來嗎?」
動車上的乘務員看到了,長鬆一口氣後,還體貼的問,要不要給這個傢伙補充一下能量?
補什麼補?
讓他渴死得了。
溫栩栩餘悸未消下,看到這雙睜開的眼睛,又是忍不住一陣氣怒。
但到底,她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謝謝你們了。」
乘務員便趕緊去弄了。
而醒來的霍司爵,在恢復清明後,第一句話聽到的就是這個。
「老婆,謝謝。」
「……」
火苗蹭蹭往上涌,卻也只能咬著牙吞到肚子裡。
「你起來,看看還有哪裡不舒服?」
「好。」
被老婆辛苦救回來的男人乖乖坐起來了,一米八幾的男人,饒是現在病弱體虛,可是,當他往她面前一坐。
他依然高出了她一大截。
溫栩栩:「……」
「低頭,給我看看你的舌頭!」她很沒好氣。
高了不起嗎?一醒來就又欺負她。
溫栩栩滿臉鐵青,胸口更是起伏的厲害。
也就是這時,這本該要伸出舌頭給她看的男人,猛然就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死死的抱住!
「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罵你,更不該對你不理不睬,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把頭埋在了她的肩窩裡,那麼高大的一個男人。
這會,竟然聽到了他聲音里的嘶啞。
溫栩栩身體僵了僵。
許久,她才聽到自己在他懷中也哽咽著問了句:「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做錯什麼了?」
「……」
好幾秒的沉默。
就像這空氣忽然的安靜,這一刻,這個人的一言不發,讓剛剛回暖的四周,又仿佛重新被冰雪凝固了一般。
所以,他是不願意說嗎?
溫栩栩頃刻變臉,她開始掙扎,又要從他的懷裡出來。
「因為……我看到了喬時謙去醫院找過你!!」
他用力抓住了她,驚恐之下,終於,他把這個在他心底藏了兩天兩夜,也折磨了他那麼久的事說了出來。
他其實真的不願意說。
因為,這樣的事作為一個男人說出來後,肯定會被認為心胸狹窄。而且,他極怕她說他不相信她。
到那個時候,情況就會更加糟糕了。
可是,他真的就控制不住在意這件事,就像是發了狂一樣!
「我那天帶著媽去醫院裡,媽說要帶東西給你的好朋友吃,然後把我帶去了當時……你和喬時謙見面的那條走廊。我聽到了,我控制不住了……」
「……」
溫栩栩聽不見他下面說得是什麼了?
她只感覺自己的腦子「嗡——」的一聲後,所有的血液從她的臉上消失下去,她便什麼都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