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栩愣了愣:「沒有呀,媽咪沒有不開心。」
小若若:「不,媽咪有的,媽咪今天晚上都沒怎麼說話,媽咪,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呀?你告訴若若,若若幫你報仇。」
才豆丁大的小丫頭,居然揮舞起她肉嘟嘟的小拳頭。
溫栩栩終於笑了。
真是孩子,她就算是被人欺負了,還能告訴她?
溫栩栩最後把孩子哄睡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但實際,回到房間後,當四周都靜了下來,藏了一肚子心事的她,真的有種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她需要有個人陪她說說話。
她拿出了手機,開始在通訊錄里找。
結果,這麼一找,她看到了一個名字……
「鍾晚?」
「咦?南總,稀客啊,居然捨得給我打電話。」
電話撥通的那一刻,熟悉的女孩聲音馬上在那邊笑著調侃了起來。
溫栩栩無奈的笑了笑:「說什麼呢?對了,你最近在忙什麼呢?在哪啊?」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鍾晚就在那邊嘆氣了。
「我還能忙什麼,還不就是做原來那份工作啊,每天公司、家裡兩頭跑,枯燥的就像是上了發條的鬧鐘一樣,你說煩不煩?」
「……」
溫栩栩沒有出聲了。
因為,她忽然想起了在C國酒店的那個晚上,一個自稱是鍾晚的人找她,而那天,若不是溫靳及時阻止,指不定她還會出什麼事。
溫栩栩捏著電話的手指,又是一陣泛白。
「怎麼不說話了?你又在幹嘛呢?」
「我剛洗完澡,鍾晚,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溫栩栩猶豫了一下,終於,她打開了這個話題。
鍾晚在電話那邊愣了愣。
這么正式?
她覺得這個女人可能有點嚴肅了,於是也趕緊擺正了姿態:「好啊,你問,什麼問題?」
溫栩栩又是掙扎了好久,這才聽到自己說了句:「如果我說,我又想跟孩子爸爸在一起了,你會怎麼看這件事?」
「噗!!」
鍾晚毫不留情的把嘴裡一口水全給噴了。
有病吧,這個女人,又想跟那渣男在一起?
「你腦子有坑嗎?還跟他在一起,你是嫌他折磨你還沒折磨夠?死一次不夠,還想死第二次?」鍾晚直接發飆了。
因為她一直記得,當初她是怎麼被那個渣男吊著掛到甲板外的。
溫栩栩臉色白了白。
她開始後悔,不該找她說這件事了。
是啊,她都不了解他們的事情,她為什麼要找她呢?
「鍾晚,你別生氣,我跟你開玩笑呢。」
「開玩笑?」
鍾晚一點都不相信:「你當我三歲小孩呢,南希,我們已經認識那麼多年了,你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很清楚,你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件事的。」
沒想到,溫栩栩打消了傾訴的念頭,這個閨蜜,反倒追問了起來。
溫栩栩抿了抿唇,還是沒有吱聲。
鍾晚:「好吧,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就那麼大的魅力嗎?竟然會讓你還萌生出這樣的念頭來?」
「不是,我們之間,你很多事都不清楚。」
「比如呢?」
「比如,我確實為了他死過一次,但是,他在我手裡也沒有好過到哪裡去,從小就是。」
溫栩栩終於緩緩的把這件塵封往事拉開了一條口子。
她現在,確實是弄明白了,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和那個男人,其實誰都不欠誰。
她當初要跟他劃清界限決裂,是因為她知道了自己嫁到霍家的真相,還有杜如君的死,讓她無法面對舅舅舅媽。
可現在看來,這些悲劇的起源,其實跟他沒多大關係。
他跟她一樣,從始至終,都是被人擺弄在手掌心上的棋子。霍家娶她,他沒點過頭,同房,也不是他自己的意願。
既然這樣,又怎麼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的身上呢?
還有,杜如君的死。
現在兇手已經查明了,也不是他,是霍驍,而且更讓她憤怒的是,她還知道了當年溫家破產,正是這頭白眼狼舉報的。
如此,她現在對他,真的沒有那麼大的仇恨。
「所以,就因為這個,你便還要跟他在一起?你別忘了,他們霍家做的那些事,有些傷害是無可挽回的,對你,對你們家裡都是這樣,你確定可以全部忘掉?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鍾晚聽完了,總算,她的情緒平緩了許多,但是,她還是很不能理解。
溫栩栩嘴角囁嚅了幾下。
當然忘不掉。
但是,他既然奔赴了她,一次又一次,用那樣的方式,那麼,她也願意跨出那一步的,要知道,他們之間,還有孩子呢。
溫栩栩掛掉了電話,終於做出了決定。